“这……司浅,你可愿意?”风锦倾出声打断众人遐思,顿了顿,又把目光移到洛夕处,有些迟疑道:“洛夕,你呢?”
“皇上,司浅病残之躯实是配不上皇女,还望皇女能另觅所爱,莫要让司浅拖累了皇女才好。况且司浅已有心上人,又怎忍心伤了她的心。”
“王爷,那女子是谁?”冰芷烟转身面朝风司浅,目光直逼他的双眼,冷冷出声。
风司浅回视冰芷烟,脸上挂着很碍眼的笑。起码洛夕是这么认为的。她已经有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风司浅竟然敢突然侧首很温柔,确切的说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乱了!乱了!整个大殿都被他这一简单的动作给搅乱了。
众人哗然。传闻果然是真的!枫阳王爱慕着一名绝色女子,而这女子正是声名远播的妖医沈洛夕。这下可有热闹看了!炎国六王爷要娶妖医,枫阳王说妖医是他的心上人。两个都是人中龙凤,这妖医沈洛夕会选谁呢?难啊!
洛夕心中哀叹。果然是只害人的狐狸。心中恼恨又说不出来,真真是逼着她变了脸。整张脸再也笑不出来,冷眼看着那冰芷烟,挺直了背,感受她如冰刀似的眼神,一刀一刀割在她身上。
“皇上,既然芷烟认定了枫阳王,那么他所谓的身体残缺也是不在意的。既使枫阳王有了心上人,芷烟也不愿轻易放弃,愿与妖医她公平竞争。不知妖医以为如何?”最后一句话却是转头朝洛夕说的。一脸满满的都是挑衅。
洛夕冷冷地看着冰芷烟,在众人都以为她是胆怯不敢应承下来的时候,她忽然一笑走到殿中,盈盈一拜:“皇上刚刚似乎问洛夕愿不愿意嫁给六王爷?”说完看向风锦倾。
从风锦倾步入福寿殿以来,洛夕根本就没有正正经经地看过他。现下洛夕如此直直地望向他,他不由脑中一声轰鸣,彷如回到了他与君儿第一次相见时的情境。也是这样一双眼睛,让他从那一刻起便着了魔,怕是这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
心思虽是百转千回,可风锦倾还是极快地点了头,表示确有此事。
“六王爷怕是要失望了。炎国既是要与风国联姻,那么王爷就应该挑选一位风国女子才是,而不是选洛夕。因为洛夕并非风国人。”洛夕说着一脸歉意遗憾地看着炎逸瞬间苍白的脸。
哎!她也不想这样说的,谁让你们如此苦苦相逼呢!
确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妖医是哪一国的人。世人虽不知无霜谷具体在哪,可却也知道无霜谷在风国境内。世人也就自发地认为妖医是风国人了。现如今妖医自己说她不是风国人,众人就算怀疑也是无话可说。毕竟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风国人。
洛夕淡漠地把落在炎逸脸上的视线移开,目光转向冰芷若:“皇女,你对洛夕可能有些误会。枫阳王说他的心上人是我。可洛夕只是一介平民,自问没有资格高攀王爷。又何来与皇女公平竞争之说。可若是皇女坚持,那洛夕也只能被迫无奈地应了。这又何必?不如皇女把精力放到枫阳王身上,也好过在洛夕身上浪费时间。洛夕窃以为皇女和枫阳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又岂是洛夕能够插足的!”说着还浅笑地看了风司浅一眼。
风司浅听洛夕如此说,面上还是温雅浅笑。可心中却是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
暗自承认她是自己的心上人,她却是瞧都不瞧一眼就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一厢情愿,世上怕是没有什么比一厢情愿更让人苦涩的了。
而殿上众人皆是一脸怪异地看着洛夕。炎国六王爷向她求亲,她说她不是风国人。枫阳王爱慕她,她又说她高攀不起,把枫阳王推给冰国皇女。还暗说冰国皇女要是与她公平竞争就是自降身份。这妖医果然怪异!心思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这样的两个男子都不要。她还能看中谁?
冰芷烟冷笑:“妖医果然牙尖嘴利得很,若你真是无意于枫阳王,为何住在枫阳王府,又为何与他一道出现在这寿宴上。芷烟倒不知妖医是个浪荡之人。”
殿上许多名门千金亦是爱慕风司浅。见风司浅承认心上人是洛夕,本就失望嫉妒之极。现下又见洛夕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即时义愤填膺,怒目而视。不知不觉竟和冰芷烟站到了同一立场,想要看洛夕如何回答冰芷烟这个问题。
洛夕似对她们不善的目光浑然不觉,微微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洛夕本是江湖中人,自是不如皇女这般懂礼仪,知进退。住在枫阳王府也只是因为偶然地救了王爷,王爷有情有义,欲报救命之恩,邀洛夕到这京城游玩一番。王爷一片盛情,洛夕又怎好扭捏作态,毁了王爷的一番好意。不想却被众人误会了。给王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洛夕深感不安。却也是无力阻止。而能到这福寿殿来为皇上祝寿,还是因为洛夕救了枫阳王。皇上听闻此事,下旨恩赐于我。这抗旨的事,洛夕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何况能为皇上祝寿,确是洛夕本意,荣幸之至。”
洛夕说完,微笑环视众人。一众小姐虽是不忿,却也没人敢站出来。毕竟女子在朝堂之上,皇宫之内都是没有太多说话的权利的。能如冰芷烟、洛夕这般的当属异类。在这样场合与人争得面红耳赤是缺少教养,有损名节的。
就在洛夕以为顺利过关的时候,一名女子迟疑地站出来,深吸了口气,怯怯道:“这样说沈姑娘是不喜欢风哥哥了?”
这女子一身嫩绿色宫装,如扶风弱柳,长得实是娇柔得很,柔若无骨的双手扭着手中锦帕,乌黑双眸怯怯地看着洛夕,身体微微抖动着。
真是只勇敢的小兔子,明明很害怕,却为了求证这么一件事,冒着不识礼教的骂名站出来。这风司浅何德何能啊?!
洛夕尽量放柔了声音,温柔一笑:“洛夕只是王爷的救命恩人。”
那“小兔子”听完洛夕这句话,脸上瞬间布满欣喜的笑。全然是高兴地忘乎所以的样子,逗笑了洛夕。
只是救命恩人!只是救命恩人!在她心中他连朋友都不是啊!风司浅放在扶手上的手不由收紧,收紧,再收紧。目光看着站在殿中的洛夕,脸上的笑却是由浅到浓。
洛夕转了脸不去看他,掩在袖子下的双手却已握紧。
而就在此时,一直一声不响坐在一旁的风凌夜却突然动了,跪到殿上:“父皇,儿臣觉得沈姑娘所言极是。再者两国联姻还是慎重为好,需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
“皇儿说的极是,此事还是容后再议为好。六王爷、皇女,今夜只是喝酒赏舞,联姻的事还是他日再议吧。”
既然风锦倾如此说,冰芷烟虽是不满,但也只能答应。炎逸亦是没有多说什么坐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