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三十五年四月,海盗徐海勾结倭寇袭击浙江,游击将军宗礼率兵与之血战,三战三捷,可不料桥塌,宗礼埋身桥下,倭寇乘胜进攻他处,血流成河。
前方的战报传来,一经邸报传出,北京城再次震动了一下。
有的愤懑异常,有的为功臣惋惜,有的则不痛不痒的饭后谈资,大凡国家出了大事,无外乎这几种形态罢了,不过此时的李卫国倒是没有心情去感慨这些,如今他正在应酬,应酬的还不是个普通人呢。
此时李卫国身在严府,严世蕃的府邸。
这严世蕃是明朝数得着的奸臣,罪行可说恶贯满盈,特别从后世来的李卫国更是对此等乱臣贼子深恶痛绝!
可厌恶归厌恶,你却不得不来!
笑话,人家严世蕃此时正是红火的时候,其父严嵩是为内阁首辅,他本人也任工部左侍郎,相当于后世的建设部第一副部长,李卫国来了一看也是吃惊,不光有严世蕃,此时场上还有好几个工部的官员,两个郎中,一个员外郎,相信都是严世蕃的腿子吧。
就这么些人,每个人级别都比李卫国高出不少,他们唤你们前来,你李卫国又如何能不来?
本来李卫国还借故说考试身子疲累想要推脱,可是不料这严世蕃竟言若是不来,则自己亲自来请,李卫国也是无奈了,自己如今不过一学子,你上杆子来找自己的麻烦算是什么劲?
“哈哈,卫国啊,来了,坐坐坐,哎呀,不必拘礼,咱严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随便坐随便坐。”
瞅着李卫国来了,严世蕃这就热情的招呼道。
严世蕃这人很胖,大腹便便的像只肥猪,眼珠子还有一个是瞎的,相貌上来讲可谓是无一可取之处,不过不得不说,这人还是颇有些才华的!
除了擅长写青词之外,这人甚是会揣摩他人的意思,由此嘉靖这等特别人的心思,只有严世蕃才能搞得懂,可以说当下的严家独得圣上恩宠也大多是因为眼前这个死胖子在后边出谋划策。
“严大人抬举了,您是长辈,还是上官,晚辈站着就是。”
李卫国不是很想招取这个严世蕃,由此这就恭恭敬敬道。
“哎呀,这是家宴,哪里有什么上官?坐吧坐吧,你远来是客,你要是站着啊,那我也只能客随主便喽!”
严世蕃说着这也挺了挺肚子,直挺挺的立在那儿。
“严大人既说坐,你这小子,又何必推辞?”
说话这人是工部一个郎中,名字不知,只是长一对无精打采的鱼泡眼,姑且唤他做金鱼眼吧。
金鱼眼此言一出,一众官员们这也跟着白话,都在紧着催促李卫国坐下。
“你瞅瞅,都喊着你坐呢,咱大明礼遇读书人,你是拔尖的学子,到了哪里自然都是有优待的!”
严世蕃笑道。
李卫国寻思了一下倒也是,当下朝廷乌烟瘴气,严党当道,自己若是真把这个严世蕃得罪的死死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儿,那就姑且听他说啥呗!
李卫国坐下了,朝东,明显这也是严世蕃的礼遇。
“哈哈,好,上菜。”
严世蕃一拍巴掌,这又奸笑一声:“卫国兄可曾伴花吃酒?”
眼前的李卫国一副憨憨的样子,黑红的脸蛋似乎刚从田间地头出来一般,严世蕃甚至觉得这人该都没见过女人下边长啥样子,这就奸笑道。
“今日啊,来这严大人的府邸,就像你多见识些好事物!”
金鱼眼方才说话的时候眼皮耷拉着仿佛就要沉沉睡过去一样,不过此时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下边怕是有啥项目吧!?
“哈哈,咱啊,先不说正事,男人嘛,谁不好奇女子?我严世蕃就从不藏着掖着,咱就没事儿就爱玩玩女人,家里如今妻妻妾妾加起来也有二十七八个了吧,哈哈!”
严世蕃笑道,一众官员这也跟着应承,李卫国有些厌恶,只是礼貌一笑。
严世蕃一拍巴掌,十几个歌姬这就跑来跳舞助兴,几人都是开怀畅饮,觥筹交错,有了美人在场,这些个风花雪月场子里混熟的人自然也都喜笑颜开。
丝竹起,美人舞,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卫国兄可还好这一口?”
严世蕃奸笑道。
麻蛋的,你个老不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喊自己卫国兄?
李卫国心里有些嫌恶,不过脸上仍旧做状憨憨的:“自是欢喜,只是卫国心里好奇,严大人是朝廷大员,何事会寻来我这一毛头小学子?”
赶紧说完正事走人吧,自己可没心思在这里跟这人白话。
“哈哈,好啊,卫国兄快人快语,却是个畅快人!好,咱严某平生也最是欢喜和尔等畅快人打交道,哈哈。”严世蕃说着这就大笑。
“严大人喊你来啊,是想问你可否愿意在这朝堂之上飞黄腾达?”
严世蕃一个眼神,工部那个胡子花白的老员外郎这就神秘的说道。
看来是来拉拢自己了,李卫国心里骂道。
“哈哈,是啊,严某平生最是佩服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有文化好啊,咱当初就没能参加科举,与这天下学子比上一比,如今虽说衣食无忧,却也引为一生之恨!”
严世蕃好似真诚的说道。
“卫国兄有才,可说大明少有出其右者,咱严某人还能落下了?早听说卫国兄早有诗名,这些日子又在京城里科举场上大放异彩!严某佩服啊!”
李卫国这才释然,自己得了个山东解元,又幸运的拿了会试会元,这是莫大的荣耀,也是因此严世蕃这才上杆子跑来招呼自己吧。
明代最重科举,连中两元的已然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了,这些个朝廷大官谁人不想着收到自己的门下?
“况且卫国兄殿试的时候更是大放异彩!严某人可以跟你透个话儿,你殿试的文章啊,颇得诸位考官的欢喜!不过这最终的名次嘛……”
严世蕃脸上仍旧是人畜无害的笑,不过说话的语调似乎带上了那么一点威胁的意思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