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历2013年10月10日,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向日本宣战,在人型自在战斗装甲骑KnightmareFrame的强大攻势下,日本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全面溃败,成为了帝国的从属领地,被剥夺了自由、权利以及名字,改称“11区”…………
“呐,鲁鲁修和娜娜莉真的非走不可吗?好不容易成为朋友的说,而且你们是布里塔尼亚人吧,只要寻求军队的帮助……反正这里很快也是帝国的殖民地了吧……”
这是个略显得有些稚嫩的声音,却是有些沙哑,火光照映下,他努力地挥动着双手,拼了命的样子像是要极力摆脱什么。远方的浓烟遮蔽了月亮,空气多少有些冷冽,对面黑暗里久久的沉默,他知道这是他的回答,脸色有些黯然。
“…………”
回答他的是不远处港湾里的海浪,平静起伏的像是电话那头的忙音“嘟”个不停。朱雀知道他是不会改主意了,毕竟他从以前就是那样,坚定了某些事就不会放弃……
“朱雀…………”
那对面里的黑影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尽管他的回答注定要让朱雀失望了。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漆黑色短发的男孩,绝美的脸孔上挂着一副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漠。他正转过身来,秀出的那对深邃紫色眼眸像是一潭沉寂的湖泊,要吞没这世界的喧嚣,波澜不惊,却是流动着深埋的情感。
这一切朱雀都没有瞧见,或者说这都不重要,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止住了那已踏出的脚尖,欣喜若狂的转过身来。
“鲁鲁修,你…………”
他知道自己这样子有些失态,但又有些紧张,是不舍吧?他不想再孤孤单单一个人,以前父亲尚在的时候虽然也有过朋友,却不像是这些日子来的那般快乐,尽管短暂,但充实的程度足以铭记于心。
『这种感觉是害怕吧,明明以前关禁闭的时候都不曾有的。』
他这样想着,紧紧地攥紧了裤子里的怀表,那是他父亲的遗物…………
“你也应该明白的,仅凭日本的国力,能撑到现在已属侥幸,东京方面已经投降,虽然地方军仍在负隅顽抗,但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如你所说,日本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殖民地,但是我和娜娜莉却不可能去寻求军队的帮助,至少现在逃离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黑发的少年——鲁鲁修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想打个电话发现没有信号又停了下来。
『果然,有干扰吗……』
“为什么?你们不是布里塔尼亚人吗?”
朱雀有些不明白,他从以前开始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就不如鲁鲁修,所以说,一起自己想,他宁愿去问鲁鲁修。
“朱雀,你以为在日本的布里塔尼亚人才有几个啊?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吧,我和娜娜莉的身份,然后就会把我们‘押回’皇宫吧……”
鲁鲁修靠在了一棵树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抱歉,我…………”
朱雀是知道鲁鲁修他们在这里的实际意义的,说是留学,实际确是作为质子,前几日的刺杀也说明了这些问题,身为首相之子,朱雀虽然有些迟钝,但绝不傻。
“你没必要道歉,我早就告诉过你,战争一开,我们就得立刻离开,不然,日本军中的右翼一定会来杀我们泄愤。”
鲁鲁修轻描淡写道,像是说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远处依稀还能看见的沉在天际线下的城市,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城市了。炽烈的火光,像是有一台巨大的聚光灯打在远处的山丘上。燎天的烈焰像是一条巨大的火蛇在城市里肆虐,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火一样的味道,灼伤在鲁鲁修的脸上。钢筋水泥制的大厦也撑不住Knightmare的重炮轰击,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依稀可见晃动的人影,住宅区传统的木质房屋“噼噼啪啪”地演奏着这曲哀歌,炮火里的哀嚎,控诉着侵略者的暴行。
『又一座城市沦陷了……』
朱雀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脑海里如同放映机一样闪过那些人死去的模样,被烧得焦黑的人影在火中奔跑,哀嚎,千疮百孔的建筑物里,殷红的鲜血从细缝里浸染出来,被布里塔尼亚的军人踏出狰狞的脚印…………
无力感像是千万根细针穿刺着他的心脏,可他能走什么,冲到那群正开动的杀戮机器前请求他们停手吗?那迎接他的无疑一排排雨点般打过来的子弹,也许还有一声嘲笑,无力感像是千万根细针穿刺着他的心脏…………
他拼了命的攥紧了双拳,这也许能令他好过一点,鲁鲁修转头来看着他,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腥味儿浓得让鲁鲁修的心中也蔓延着苦涩…………
朱雀死死地咬着嘴唇,生怕自己一放开,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鲁鲁修看着他颤抖的双肩,很想说些话来安慰他,张了张口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说起来,我也是布里塔尼亚人呢……呵呵……是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吧……』
鲁鲁修自嘲地笑了笑,缓缓地朝朱雀走了过去。远处的亮光倾泻在男孩绝美的面容上,尽管脸上挂着些许疲倦,但不妨碍欣赏,那该是上帝也该嫉妒的美丽,生在这个男孩脸上,流露着高雅的气质,一尘不染的。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留在日本只能…………”
鲁鲁修顿了顿,不想把情况说的太糟糕但又想不出什么比成为布里塔尼亚奴役下的“编号者”更糟糕的了。
“和我一起走吧,朱雀,日本,已经…………”
鲁鲁修向着仍在迷茫的朱雀伸出了手,想邀请他一起逃离这块马上要成为监狱的地方。但是今晚注定了要有很多的遗憾。在鲁鲁修的期待中,朱雀还是摇了摇头,浪潮被海风刮的“呼呼”作响,如同鲁鲁修的心情一样低落。
“不了,鲁鲁修,我,还是决定留在日本,能被你邀请我很高兴,但是我,我必须留下来!”
朱雀摇了摇头,墨绿色的眼眸中流露着更多的说不出的坚强。
“理由呢,别告诉我你想去和布里塔尼亚作战,现阶段那只是送死罢了,想要救国的话先把命保住才对,死的话,什么也做不了…………”
鲁鲁修没打算说服他离开,他知道朱雀在某些方面有着特别的固执,就跟他一样。
“我,我不能逃避…………”
朱雀攥紧了怀里的怀表,他给不出更清楚的答案了,他自己也不清楚选择留下来的理由,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这种时候如果逃避了,就无法去面对更为多揣的未来,仅仅,只是一种感觉,只有接受,才有可能去改变…………
“是吗?”
朱雀最终还是走了,鲁鲁修对着他的背影叹息着。两人都没有说“再见”这种充满了伤感的话,他们都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谁都没有说出口的话,却在终于说出口的时候,成为了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