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女性，年龄约六十岁。死因失血过多。死亡时间约十四个小时。”卢姐说道。
“那条狗怎么样了？”我问。
卢姐看了看正狼吞虎咽的喝着水的小狗道：“有点脱水，没有大碍。”
我走到小狗身边蹲下身，小狗从刚才就后半身拖在地面上，喝了水它还是没有抬起来。我指指小狗的后腿：“它的后腿怎么了？”
卢青伸手摸了摸：“断了，后肢肌肉明显萎缩，应该断了有一段时间了。”
“能看出来是怎么断的吗？”我问。
卢青道：“这个需要拍片确定。”
我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忽然阳台外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我立刻跑出宿舍追上去。我刚到宿舍楼后面就看见那个人影从公寓楼拐角跑过去。
“站住！”高队他们也追出来了。
我跑到拐角的时候发现他还没有跑远，我跟着往前追去。这个人是季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他跑进了一公寓。我知道季同要干什么，他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看来华皓就在这里。
后面高队他们也追过来了，他让大家把这栋公寓楼围了起来，带抢的都掏出了枪。
“他在七楼。”我边说边往里走，高队看了我一眼示意后面的人跟上。
701宿舍的门半开着，风吹着风缓缓的晃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高队眯起眼睛掏出了枪。他让我站在他身后，但是我没有。我知道，事情到这这个地步，他们逃不掉了。
我走上去推开门，季同就站在窗户旁边，他很平静的看着我，他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的。
“别动，双手举起来。”高队喊道。
我皱眉，把高队举着抢的手按下来。“华皓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季同平静的说。
“你不知道？那你把我引来这里干什么？”
季同转身看着外面：“我不知道华皓在哪里，但是他会来这里。”
高队立刻转身出去了，十分钟后高队和小张带着华皓一起上来了。
“卫弋？你们这是干什么？”他抬起带着手铐的手问我。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无辜，我很难想象，在做完那些事情之后他还能用这种表情对我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华皓皱眉，他用很困惑的语气问“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杀那些人。”我看着他。
“什么杀人，卫弋你没事吧。”
“哈哈哈哈哈！”季同忽然大声笑出来，他看着华皓道：“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吗？你做的那些事情瞒得住谁？”
“季同？你什么意思？”华皓瞪着季同。
“华皓，现在还来得及。”我看着他说。
华皓脸色一变，“卫弋，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我杀人，我杀了谁？证据呢？”他看起来很自信，自信我们抓不住他的把柄。
我叹了口气，“那我就说说你是怎么实施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吧。”
“先说第一名死者杨建军。你的手法的确很巧妙，连我差一点都被你骗了。杨建军被割喉的伤口左高右低，一看凶手就是左手用刀。他和人无冤无仇，我们找不到杀他的嫌疑人。但是之后我在一公寓遇到了钱斌，他是左撇子。
他习惯用左手而且看我时目光躲闪，心虚的太明显了。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我的怀疑对象。经过调查我发先了更为巧合的事情。在杨建军出事那天，他去大学生活动中心给许辉的办公室换插座。而且在换插座的中间他离开了半个小时。而他离开的这半个小时正好是杨建军被杀的时间，于是许辉变成了证人，证明他有作案时间的证人。
左撇子，杀人时间。你知道我一定会去找他，可是如果让我找到他你给他制作的杀人铁证就不存在了，因为他出去的那半个小时是去见你的。于是你抢在我前面杀了他。
虽然钱斌的死法和杨建军完全一样，但是在割喉的伤口上却完全不一样，至少这一次凶手不是用左手杀的人。你想让我们认为钱斌是杀死杨建军的杀手，而他自己又被别人所杀。而且之后的周进、赵安国还有刚刚发现的张萍割喉伤口都是一模一样的。
在杀死周进之后你让季同走进我们的视线，不，其实更早之前你就让我注意到他。杨建军死的那晚，学校有个关于这件事的帖子，里面说季同和杨建军三年前发生争吵的跟帖就是你吧。我们大学同学四年，你很了解我，你知道我一定会去清和大学的贴吧里找线索。”
“卫弋，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华皓皱着眉毛看着我。
我笑笑：“别着急，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你马上就知道了。周进死后你让季同做了发现尸体的第一人，在我去问你的时候，你有意无意的告诉我季同和周进之间的矛盾。你想让我知道季同是有杀人动机的。
之后你杀了赵安国，把季同是凶手这件事坐实。之前我打电话问过你姚梦琪，你知道我已经注意到姚梦琪自杀的那件事了，那么我一定会一查到底，到时候季同杀赵安国就顺理成章了。”
我看着他说：“老实说，你做的很成功，如果不是钱斌和张萍的死，我们说不定就会按照你的引导走下去，走许多的弯路。你必须杀钱斌和张萍，可是他们和季同之间没有交集，说季同杀他们太牵强了。可是，没关系，只要季同死了就可以了。畏罪自杀，再加上一封遗书，这起连环杀人案就推到了季同身上。”
华皓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季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个信封。
华皓冷笑一声：“不错，说的真好。可是卫弋，你有证据那封信是我写的吗？我可以做笔记鉴定。”
我摇摇头：“不用了，这封信笔迹鉴定结果一定是季同的亲笔信。你做事这么缜密不会在这件事上大意的。你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一个人，王爱国。那个几乎不怎么出现在杀人现场的老刑警。你一直把我当成对手，理所应当的忽略了他。
你杀季同的时候他出现了吧，你慌乱之下打伤了他，但是让季同逃了。所以今天除了我们在找季同，你也在找季同。这也是你今天为什么没去上课的原因。”
“王老师在什么地方？”小张着急的问。
“王老师没事，他在医院。”我安抚了一声。在上楼之前我接到王老师的短信，他告诉我是季同把他送到医院的。
“华皓，你为什么会回来这里呢？”我问他。
华皓没有说话，但是他还在逞强，到这个地步了还坚持不承认自己是凶手。
我拿出手机对他挥了挥：“因为季同给你发了短信，他知道了你的秘密，约你在这里见面。”
“秘密，什么秘密？我没有秘密。”华皓眼神飘忽。
“既然你没有秘密，那你为什么要来呢？你是来杀季同的。你以为自己已经杀了王爱国，只要来这里杀了季同，你的计划还能继续下去。但是王老师没有死，而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
华皓往后退了两步，他脸上惊疑不定。
我没有管他，继续说下去：“这件事也是你杀了这么多人的原因。这件事也是你告诉我的。五名死者他们每个人下跪的方向都很有意思。在清和大学的地图上标出他们被杀的位置，按照他们跪的方向做出射线就会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结果。这些射线最终的交点就落在一公寓。你一边拼命的想隐藏这件事，一边又隐晦的表达出来。
此外，他们每个人死后都有不一样的地方。杨建军被割了舌头，周进面前放着一把镜子，钱斌被油炸了双手，张萍被牛角刺穿了腹部，赵安国被冻死。割舌，油炸，镜子，牛角，冰冻。这是五种惩罚。”
中国人大部分信奉佛教，佛教讲究因果报应，人生前作孽，死后会下地狱受苦。佛教中对于十八层地狱有很多描述，
第一层是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
第九层油锅地狱，凡是对女人经常性搔扰、诱奸女人、强奸女人、对女人性虐待、拐骗妇女儿童的男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
第四层孽镜地狱，如果在阳世的人犯了罪，即便其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瞒天过海，逃过了惩罚，还有犯罪在逃之男人死后打入孽镜地狱。
第十层牛坑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虐待牲畜，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那么好，死后打入牛坑地狱。投入坑中，无数只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牛身燃火，触之即焚成灰烬。
第八层冰山地狱，凡是谋害妻子、抛弃妻子、与别的女人通奸或让女人怀孕又不负责的男人死后打入冰山地狱。”
“你已经通过尸体把你要隐瞒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我们。三年前沈尔岚并不是失踪，而是被杀。参与沈尔岚被杀的人除了我刚才说的那四个之外，还有你和姚梦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