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琴端过一壶热茶过来,“王妃,看你都两手通红了,要不我去拿个暖炉来点燃吧。”
“不用了,赛琴。”望着我通红的手,我低婉一笑,感觉自己都快融进这片梅花雨里了,心情闲适而轻快,“赛琴,如果你觉得冷,就喝口热茶暖暖身吧,暖炉不要点太多,对身体不好。”
“赛琴不冷。”
“没事,只有我们的时候,不用太拘谨。”我拉赛琴过来坐下,随手递给她一杯茶,向来我就没比谁贵气,所以对我来说,赛琴不算什么丫环。
“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了。”玄墨不知什么时候倚靠在我的房门口,一脸温润俊逸。
赛琴站起来,低头诺诺的叫声,“王爷。”
我娇憨一笑,“王爷说笑了,赛琴,你先下去吧!”
玄墨眉目舒展,摆弄着我手上的布锦,“楚怜,你急需几十两就换了这些布?”
“嗯,快过年了,我想给四合院的小朋友添件新衣。”
玄墨恻异,“用不着自己做的,外面多得是。”
我温尔一笑,“王爷,这你就不懂了,衣能御寒,也能暖心,自己做的,满满是爱,小朋友会更开心的。”
“满满是爱啊,那我也要,给我做一套吧!”玄墨宠溺般的看着我,一如我最初眷恋的温柔。
我站起来,把头探出窗口,冬风微凉,伴着梅花的幽香,很容易给人一个舒坦的心情,我悠悠道来,“王爷,你的新衣,楚怜不做,只能暖身的冬衣,楚怜不要做。”
玄墨扳过我的身子,使我只要稍稍抬眸,就可以触及他的目光,“你一向不是最不在乎的吗,怎么,现在怕了,还是,你开始在意我了。”玄墨邪邪的一笑,“不过,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暖心呢,就那么对自己没信心了。”
我扬起头来,玩味的笑了笑,“王爷,这激将法对楚怜没用的,不过,要我做也不是问题,除非……”我睁大眼睛,淡淡的笑,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我,无论我任何要求,玄墨都会从我的,不为我一套冬衣,只是真心的顺我,从我,至少此时此刻,我相信他会从我。
果然,玄墨爽脆的问:“说来看看。”
“嗯,除夕之夜,我想王爷陪我回如府,吃顿团圆饭,大不了,带上寒烟吧!”如果玄墨觉得这么个日子,应该陪着寒烟,那么我做出最大的让步,如府,如没玄墨的陪同,别说月茹公主,我想,就算是如沐凡,也会把我拒之门外吧,我本来就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只要一触及,就会痛,那个显赫干净的背景,没有人会容许我沾污的,只是,这顿团圆饭,娘和我一样,苦守了十八个春秋,如果说为这顿饭,我做得过于卑微,那我也认了!
玄墨迟疑了一下,“可是你知道,我素来不爱入如府的。”
“可是上一次,你已经去过了,王爷,你就权当为了我,好吗?”我紧巴巴的望着玄墨。
玄墨呼了一口气,“好吧,就当为了你!”
我咧嘴笑了,“王爷,楚怜知道,你最好的了!”
“那要不要顺便陪你去四合院看小朋友呢?”
“当然好,小朋友都想你了。”玄墨还没说完,我就急着应了,好像生怕下一刻,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说完,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玄墨勾起我的下巴,戏虐般的看着我微颤的眉目,“楚怜,这一次,如果他们再问我是谁,我就告诉他们说是你相公了,好不好。”
“不好,”我垂眸,脱口而出,其实,我没其他意思的,真的,没其他的意思!
“是我不够好,配不上做你夫?”
“不是,”一时情急,我答得太快,没了半点女子该有的矜持,垂眸又抬眸的瞬间,心颤抖了一下,怎么是你不够好,不过是我不敢奢望你会承认,我已嫁作你妃,这份踌躇与自卑,我一向藏得很是密实,所以当我再抬头对着玄墨时,仿若眼里只含一间秋水,已过万水千山的平静,对玄墨,纵然心里秋波暗涌,我都很习惯的表现得不痛不痒,一方面,不想让自己的感情牵绊着玄墨,另一方面,也纯属让自己在这份爱情里,不要爱得太卑微低廉,是的,我一直在玄墨和寒烟之间周旋,然后在努力维护着那点仅有并且可怜的尊严。
“王爷,你很好,真的,虽然你花名在外,但试问,一个惜妻疼娘的男子,就看你对寒烟始终如一,对黎妃难割难舍,你还会差吗?是楚怜不配!”我一字一句的说着,不过希望玄墨明白,我所言不假!
玄墨眸子深邃,嘴角上扬,突然,他伸出手,轻轻将我拥入他的怀里,我睁大眼睛,伏在玄墨坚实的胸膛,意识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他温柔的抚摸我的长发,一阵温热涌上心头,暖暖的,我合上双眼,双手环过玄墨的腰,如果可以,真希望就这样和玄墨相拥,看每个春暖花开,夏日流火,秋叶飘零,冬梅淡艳,陪他走过每个春秋。
玄墨的颔抵着我的头,他呼出的热气,从我耳边流过,从来没安宁过的心,在这一刻,竟找到了踏实。
“在想什么呢?”玄墨柔声的问。
“王爷,楚怜想就这样抱着你,一直厮守终老,好不好。”我像足了个怕被丢弃的弃妇,没了矜持,没了含蓄,没了羞怯,迫不及待的想让玄墨知道我的心。
“傻瓜,说好了的,我们彼此不再离弃,厮守终老是必然的。”玄墨俯首,在我额头轻轻印下一吻,我眉目颤动,紧紧的抱着玄墨,没有再说话,心里一阵狂热,骚动,所有山盟海誓,地老天荒的承诺,都比不上这一句不再离弃。什么云淡风轻,什么自卫,都在瞬间瓦解,是的,此时此刻,我仅想不顾一切的好好爱着玄墨,同样奢望他能如同我爱他一样,好好的爱着我!
我分明可以感受到玄墨拥着我,越发的拥紧了,我们就这样,紧紧相贴,玄墨喃喃,“楚怜,你很介意寒烟的存在吗?”
我咬唇,“哪敢,寒烟不介意楚怜就好了。”是的,寒烟不介意就好,我很紧很紧的抱着玄墨,似乎,想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才会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