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办理金融业务的人们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下已然乱成了一团,尖叫着、推搡着,稍微清醒一点的也不过是争先恐后地从后门逃跑。
OL服饰的女性在高跟鞋和A字裙的束缚之下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却没有任何人为之停下脚步,大多数反而毫不留情地踩了过去。
所谓的文明、所谓的社会道德,在几辆以强劲动力直接撞碎大门的装甲车面前四分五裂,更不用说那些手持凶器、头戴怪异面具的暴徒,光是看上一眼便令人胆寒。
“哒哒哒哒——”
然而真正的威胁并不来自前方。
突击步枪的点**准地将靠近后门的几人击杀,随后一队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出现在安全通道的阴影之中,动作利落而标准地将枪口朝向妄图继续拥挤过来的人潮。
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猩红的鲜血弥漫流淌,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不论他们此刻是清醒还是慌乱。
甚至连那些带着面具、看起来狰狞可怕的家伙们,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戮给震慑住了,下意识地相互对视着,却只能看到同伴眼中的迷茫和笑脸灿烂的面具。
“砰——”
枪声再次响起。
害怕成为牺牲者的人们纷纷沉默而恐慌地缩成一群,甚至连抬头分辨枪声的方向也不敢。
小丑们却惊叹地看着那道从车内飞跃而出的倩影。
膀大腰圆的银行保安捂着飙血的手腕,小口径的枪械掉落在地,枪口甚至还冒着热气,却没有打中任何人。
酒德麻衣闪电般地冲到了想要开枪反击的保安身边,一刀划断了他的手腕和筋骨,随后仅仅犹豫了一瞬,便利用惯性旋身错步,左手上扬割开了他的喉管和气管。
然而这还不算完,三四名保安从一旁的员工休息室冲出,恰好目睹了同僚被杀的他们再没有任何顾虑,直接对准酒德麻衣的背后扣动扳机。
“铛——”
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般,在保安们的眼里,那道漆黑妙曼的身影仅仅在原地迅速地晃了晃身,便躲过了大部分的弹道。
更加恐怖的是,那个女人居然还反身挥动着手里的短刀,在空中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她拦下了子弹?
如此疯狂的想法只会出现在各种超能力的影视剧里,因而还没等进行了第一轮射击的保安们回过神来,酒德麻衣便抓住时机、冲入了他们的阵型之中。
言灵·冥照。
虽说在爆血之前、这个言灵只是一个纯粹的辅助型言灵,但对于近身战的高手来说,这个言灵强过任何一件锋利的兵器。
在失去光明的瞬间,任何运用视觉来战斗的敌人都会露出破绽。
当然,面对几个银行保安、哪怕是自卫队退役下来的特种兵,也无所谓寻找破绽。
小范围的黑暗只持续了一秒,甚至快的令人怀疑是眼花造成的错觉。
四朵血花绽放在空气中,气体涌入喉管的嘶声颇像用多年未动的小提琴进行演奏,酒德麻衣甩净刀身上的血液,插回刀鞘,任凭逐个倒地的保安们一边吐着血沫、一边捂着大量飙血的颈间。
那扎在脑后的高马尾仿佛手中刀刃一般锋利果决,精致的五官透着一股凌厉,眼角则简单地画着两道绯红色的眼线,显出了一分古意和九分高傲。
恐慌的人们注视着这血腥而美丽的身姿,不由得平静了下来。
“啪、啪、啪……”
然而很快,缓缓的掌声打破了此刻的安静,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what.a.beautiful.night!”
刀削般消瘦的面颊惨白如纸,被割裂拉长的嘴角令他笑起来像一个怪物,更不用说还涂上了鲜艳明亮的口红。
“欢迎大家参加今晚的派对,希望你们满意这个没什么创意的开场。”
疯子。
有人低低地在人群中咒骂着,却不自觉地将声音放轻到和自言自语没什么区别的地步。
因为所有的暴徒们都很快自觉地站到他的身后。
“那么废话不多说,今天值班的柜员是谁,我要在5秒中之内……哦,不错嘛,你们很积极。”
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被一把推出了人群,踉踉跄跄地摔在地上,掉出了藏在口袋里的工作铭牌。
三菱新宿都心银行职员——岩崎大辅。
墨瑟饶有兴致地俯身看着这个满头大汗不敢从地上爬起来的中年男人,变戏法般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请问被自己人出卖的感觉如何?”
“……”
岩崎大辅的脸颊抽动了一下,终究还是不敢在这个奇装异服的疯子面前说些什么。
虽说他紧咬的牙关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感觉还行?”
看着眼前笑容狰狞的小丑突然皱起了眉头,岩崎大辅感觉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瞬间。
天知道这个疯子的用意和底线是什么,万一他因为说错了什么而被一刀封喉、或一枪毙命——
好在很快,墨瑟又笑了出来。
“事实上,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背叛和出卖,所以,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自然,岩崎大辅以一种恨不得把自己颈椎摇断的频率疯狂点头。
毕竟一根冰冷的枪管已经顶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还记得刚刚把你推出来的人吗?没错,就是那些让你我此刻进行并不愉快的对话的人。”
墨瑟低语着,疯狂的绿色眼眸在岩崎大辅颤栗的僵直中越来越近。
“现在,把他们找出来。”
下一瞬间,就像做梦一般,岩崎大辅的手中被塞入了那柄沉重的左轮手枪。
“找出来。”
墨瑟直起身子,笑容冰冷。
岩崎大辅颤抖着握住枪柄,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想过反抗,但他连拿枪的姿势都不会,更不用说在场还有数十名同样手持枪械的暴徒。
地上的尸体还没冷。
所以他别无选择。
“你……你!还有你!”
握枪的手臂重逾千斤一般难以抬起,但当他颤颤巍巍地指向了第一个刚刚将他推出来的人时,那突然间刷白的脸色和几欲落泪的哀求眼神、令他感觉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因为不够机灵、所以就能随意地将他呼来唤去?
因为没钱打通关系、所以就只能在普通职员的位置上天天如坐针毡?
于是他的枪口在点过三个将他推出来的人后,又指向了另一个平时处处刁难他的同事。
快要痛苦流涕的四人在示意下双手抱头来到他面前,他带着冷笑,最后将枪口指向了自己的上司。
“不,岩崎,你不能——”
肥胖的上司痛苦地嚎叫着,就像一只被开水烫去皮毛的猪。
“过来!”
岩崎大辅歇斯底里地吼着,他无法接受自己此刻的权力被人所拒绝,“听到没有,立刻给我过来!”
他放在扳机上的手指抽动,似乎下一刻就要扣动扳机。
上司绝望地看着他,而人群中早有人按捺不住恐慌,将上司推到了最前方。
“多么~充满热情~”
墨瑟狂笑着,用力捏住岩崎大辅不停颤抖的手掌。
仿佛一个铁钳在挤压他的骨骼,岩崎大辅疼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却也最深刻地感受到了枪械的冰冷和坚硬。
“砰——”
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墨瑟帮他校准、开出了第一枪。
“砰——”
第二枪。
“砰——”
“砰——”
……
最终,冷汗淋漓的岩崎大辅喘着粗气,手掌颤抖地将枪口顶在了跪在地上哀求的上司头上。
墨瑟早已松开了手,哼着歌、脚下踢踏着奇怪的舞步。
“The.flower.looks.good.in.your.hair(你头上的花看起来不错)~”
“岩崎,我们多年的交情了,请不要这样,我道歉,我认错,我不是人……”
“Latino.caribo.mondo.bongo(拉丁美洲人、加勒比人,)……”
“砰——”
“Nobody.said.it.was.fair(但没人说它美丽~)”
岩崎大辅无力地跪在地上、松开手掌,左轮手枪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上司的头颅开花一般地在他面前炸开,溅出一大滩恶心的红**体。
“……我已经是个杀人犯了……我……”
在那股莫名的狂热褪去之后,这个中年男人就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墨瑟拾起手枪,如最开始一般将枪口指向绝望虚弱的岩崎大辅。
“觉得自责?”
“我……”
他哽咽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混成了一团。
“那么我来帮你介错吧——”
在那平凡浑浊的双眼注视下,墨瑟的食指稳健地一点点扣下了扳机。
“砰~”
岩崎大辅呆呆地张着口,依然将注意力放在即将带来死亡的枪口上。
然而黑洞洞的枪口中却射出了一支小型五彩旗帜,画着一笔轻淡嘲弄的笑脸。
(翘掉晚自习来更新,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敬业啊o(=?ω?=)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