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看到桌上放着的信封旁有一个令牌,这应该就是可以指挥那隐藏着的千军万马的令牌。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大堂里的烛光也暗了下来。我用血帛将那块令牌包裹好放到腰间,转身走出王爷府。
我坐在屋檐下避雨,蜷缩起双腿,将头埋在臂弯里。落下来的雨水打湿了裙摆,全身都是冰凉冰凉的。
天快亮的时候,我有些困了,不知不觉就陷入了熟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在摇晃中好像看到了谁。
“言儿,你没事吧?”好熟悉的声音,是哥哥。
“哥哥……”
“言儿,你没事吧,快醒醒!”
没错,是哥哥的声音,他在叫我。我循着那个声音往前走啊走,走出了梦境。睁开眼睛看那个声音的主人,却不是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墨玉?你怎么在这里?”
“你醒了?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墨玉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雨已经停歇,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干了,只是站起来的时候头有些沉重,带着轻微的疼痛感。
我摸出腰间的令牌,把血帛收好,将令牌交到墨玉的手中,说:“拿到了。”
墨玉接过令牌,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难为你了。”
我摇摇头,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涌上眼眶,我强忍着泪水对墨玉微笑道:“我们成功了!”只要胤清手里多了这一股隐藏的力量,统一天下就少了一重阻碍。
“我送你回客栈吧。”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是回宫里比较好。”毕竟我昨晚是瞒着胤清出来的,现在得赶紧赶回去才是,不然他醒来没有见到我会担心的。
我让墨玉先暂代保管这调兵遣将的令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可拿出来。估摸着这个时辰胤清也快醒了,我得赶快回宫。
墨玉答应我代为保管令牌,送我到宫门口后便离开了,走前对我说:“记得,有事就用那个竹哨传消息给我。”
“嗯。”心里一阵暖意,墨玉还是像哥哥那样关心我。
胤清身边的人几乎都见过我,也知道我和他们主子的关系,所以在去往胤清寝宫的路上畅通无阻。
路上看到一个宫女走路颤颤巍巍的,我赶上去一看,她手里端着一盅东西。这条路只通往胤清的寝宫,这东西就是送去给胤清的吧。
我叫住前面匆匆行走的宫女:“你站住!”
那个宫女听见我的叫喊声突然停了下来,但是迟迟不转过身看我。
我赶上前去,问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歌言姑娘,这是魏公公叫御膳房为皇上准备的早膳。”那个宫女说着话,手还是不住的在颤抖。
“我帮你拿过去给皇上,”我接过她手里的端盘,看见她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对她说:“你先回去吧。”
“是。”然后匆匆往回走去了。
将早膳端进胤清的寝宫中后,发现胤清已经起来了,但是寝宫里并没有服侍他的太监宫女。
“怎么不叫人过来?”盛好一碗羹,端到胤清面前说道。
“有你不就够了。”
“油嘴滑舌,不正经。”边说边为他将床铺整理好。
由于昨晚上我是匆匆将胤清送回来后就离开了,想必他晚上是一闭眼就到现在了,身上还是昨晚的衣服,被睡得出了褶皱。好在魏公公及时赶到,让我松了一口气。
用完早膳,换好衣服,胤清便去上早朝了。而魏公公则带人留下来打理胤清的寝宫,然后在胤清寝宫外不远的地方迅速腾出一间房,将被子日常用具什么的统统往里搬置。
我拉住魏公公问道:“公公,是有什么人要住进来吗?”
公公捂嘴笑笑说:“老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得到皇上的特许在寝宫附近住下。”
“这人是谁?”
“当然是姑娘你了。”
“我?”我惊讶的指着自己,胤清让我住到这里来,怎么没有和我说过。
魏公公笑而不语,只是催促着奴才们手脚利索些。随后还询问了我对房间里的摆设还有什么要求,说他们一定会弄得让我满意的。
其实我在这里的身份很是尴尬的,不属于后宫却能够在公众仗着胤清来去自如,这身份的高低无从判断,但是仗着皇上的面子,下人们还是得对我恭恭敬敬,然而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能得寸进尺做出越界的事情。
思考片刻,我对魏公公摇摇头说:“不用了,劳烦公公了。”
“能够服侍皇上是老奴的福分。”说完后亲自过去指点下人们干活。
布置完房间后,魏公公就带领宫女太监们走了。我走进这间胤清为我布置的房间里,心中一喜,这房间里的摆设是照着曾经茅屋里的摆设弄的,虽然因为东西的华丽仅有三分相似,却让我怀念起以前的生活来。
桌子上还有给我消遣用的民间话本,想起当初由于住得离城中心有些远,不能听说书先生亲口讲,不过在我的死缠烂打下,胤清还是为我找来了一些话本,让我在练武之余还能看些市井故事来消磨时间。
陷入了回忆的我不知怎的就伏在案几上睡着了,兴许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好的缘故,特别是坐下来之后,发现头更疼了。
当我醒过来,天色已晚,我竟然睡了一天?怎么没有人来叫醒我,疑惑着走出房门,胤清的寝宫里没有亮光,看来他还没有回来。
准备去书房找胤清,可没有走几步头就疼得厉害,轻轻一晃脑袋都觉得针刺般疼。我放慢脚步,尽量使自己每一步都稳当轻盈。走到书房门口,还未进去就看见胤清埋头看奏折的认真模样。
不想打扰到他,我蹑手蹑脚走进去,可就在我接近书房案几一侧的时候,感到身后有一阵利风在向这里飞来,回头一看,一个黑衣人执着利剑快速飞过来,他向案几飞去,他的目标是胤清!
刀锋将明亮的光线照进我眼睛里,我下意识加快脚步冲到案几前,大声喊道:“小心!”边说边面向黑衣人张开双手挡在案几前、
剑气向我逼来,我马上把眼睛闭上,闭上前,我仿佛看到黑衣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可是为时已晚,剑已经收不回,它生生的刺进了我的胸口!
“歌言!”身后胤清大叫着我。
我的身体在缓缓倒下,剑从我胸口拔出,一股血便随剑锋流了出来。当我再次睁开眼,刺客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被胤清抱了起来,听见他焦急的声音:“快来人!传太医!”
胤清将我放到床榻上,紧紧抓住我的手,感觉到他掌心里都是汗。胸口的疼痛让我无法思考,我摸到胸前的一滩血,身上雪白的衣裙染上了猩红。
“我是不是快死了?”我虚弱的对胤清说。
“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把刚迈进门口的太医催过来:“太医,快给她止血!朕不许她有事!”
然后是药箱哐哐当当的声音,我想看请周围的情形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是模糊听见胤清和太医的对话。
“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血已止住,所幸剑在刺过姑娘胸口的时候被强行收住,并未伤到要害,没有生命危险。”
“那她现在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姑娘现在正发着烧,怕是感染了严重的风寒。”
……
耳边的声音正在渐渐消失,最后模糊的听到胤清说:“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