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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衣人(1 / 1)

我和重影并肩坐在床上,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伸手搂过我的肩头,让我头靠着在他的左肩上。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重影一边揉着我的头发一边问。

“你不是可以毫无阻碍的读到我心里想什么吗?”我扭了扭头,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靠在重影肩上。

“我选择关闭我的感知,我想由你来告诉我你想让我知道的。”

我从重影的肩膀上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在想这句暧昧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看见我狐疑的样子,抚摸着我头发的手轻拍了我脑门一下。

“你这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听见重影的鼻息声在头顶响起,很沉重的男人独有的呼吸声,“我们可是知己啊,还为彼此宿醉过呢,连你哥都没有这个和我拼酒的机会。”

“我爹死了,”重影的手明显顿住了一会儿,“但是,我我和我哥都觉得死的那个人不是爹。”

重影继续揉着我的头发,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他也没有说话,他知道我接下来会一五一十告诉他事情原委,当然,一直以来我们彼此都很默契,虽然认识时间不长,那也是自觉得知心知底的朋友了。我把办丧事之类的零散事情没顺序的说了一遍,细想来,这几个月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最大的也就是我被迫离开全家,还莫名其妙的被变成猫。

“你是说你让万坤来找我是为了帮你看病?”

“嗯。”

“这绝对不是巧合。按照你的描述,导致你心抽搐的很有可能是噬心蛊虫。”

这噬心蛊虫我有听我哥说过,他曾经救过一个中了噬心蛊虫的人。噬心蛊虫和苗疆的蛊虫有区别,但是外行人根本弄不明白。我哥也是从他救下的人口中得知的,这噬心蛊虫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养这噬心蛊虫的人不会让太多的人知道,不然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当时我也没有当回事,也就是听着玩的,也不知记下来的东西对不对。这噬心蛊虫与苗疆的蛊术蛊虫没有一点关系,我想给起这名应该是为了迷惑中毒之人。它是一种至今任何一本医书毒集都没有记载有的毒虫,甚至连它的存在性都被世人怀疑过,顶多是个传说,但如今我相信噬心蛊虫的存在了。中了噬心蛊虫的人症状不确定,它是由操作之人根据其目的来确定的。

中了噬心蛊虫的人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由于不易被察觉,且不为多数人知晓,不易清除,被害之人反倒会被其牵着鼻子走,去完成一系列害人害世之事。

“但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要对你使用噬心蛊虫,还使用这么庞大的法术让你变成猫,仅仅是想把你赶出全家?把你赶出去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想不透。”

“不知道。”我把玩着墨玉给我绑在手上的花,试图把它拿下来。

“至真呢,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没有见他来找你?”

“哥哥他……在出事前几个月就离开家了,也没有交代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我哥哥他好像知道姬羽有问题,回来没多久就把她调走了,让一直跟随他的万坤到我身边来。”

哥哥绝不是一个不辞而别的人,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和重影甚是相像,有的时候觉得他们就是彼此的分身。所以我想重影或许知道哥哥去哪了,我甚至猜想重影根本就知道哥哥离开的事情,但碍于哥哥的嘱咐所以没有告诉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假设重影知道哥哥要离开,那么哥哥一定会和他说清楚一切,并且让重影时刻在我身边,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你是说万坤每次在回答你问至真去哪了的时候都让你别担心,让你相信你哥哥?”

“嗯,对,这话听得我耳朵都要长茧了。”

“难道你就不觉得这说明了什么吗?”重影突然笑了下。

这说明什么?这能够说明什么?这不就是普通的安慰人的话嘛,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我脑子一个激灵,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捕捉不到那种懂得了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对了!我想到了,一个诚实的不善于说谎的人,如果一边让他不说出实情,另一边又被逼着说出来,那他就只能模棱两可的说出一些不是假的但又不是全部实情的话来。万坤无疑就是一个诚实的不善于说谎人,因为一个真正的不知情者不会一直坚定地重复着请相信少城主,请你一定要相信少城主这样的话,当然,不排除他有很浓的主仆情,而维护主子不让其受到误会。

“万坤知道哥哥在哪里!”

“很有这种可能。”

下一步计划已经很明显,我们决定先去找万坤,我还是希望哥哥能够和我一起寻找爹的下落。

这一天和重影聊了好多,但是谁都没有提起前不久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说了也是白说,相信最后我们会抽丝剥茧,把真相彻底挖出来!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也不知道重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手脚已经可以活动开来,力气也使得出来了。也许是昨天说了太多话也没有喝什么水,今天一醒来就觉得喉咙干涩难忍,也顾不上穿鞋就光着脚下床向桌子走去。

茶杯刚放到嘴边,腰间一股力量,一只手拦腰把我往后扯,手上的杯子半空脱落碎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由于我是光着脚,茶叶渣滓直接贴在了脚背上。我本能的挣扎,一脚踩在了碎瓷片上,可以听到那种肉被碎片嵌进去绽裂的声音。从小就被家族环境训练的遇到事情不大呼小叫,以静制动。此时,习惯了这种训练的我在被无故袭击后没有发出任何呼叫声,但是我知道我已经完全慌了神,从脚底下传来的痛感使得我身子往后倾,眼看就要弯坐下去了,突然一股力气从后边扶着了我,他将我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后把我打横抱了起来,转身跑出房间,脚一踮就越上了墙头,飞身出去转眼就到了一个林子里。

“别动,会掉下去。”那个黑衣男子的话从头顶响起,披着黑色的斗篷,帽子遮住了眼睛,我仰头刚好看见他的鼻尖和嘴巴,清晰可辨出是个美男子。

出于好奇,我任他抱着,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把我放到树根底下坐着,从腰间拿出一方丝帕,是与此时的他很不相称的白色。他用内力把我脚底的碎片逼了出来,熟练的帮我把脚包扎好后扔下一句话。

“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行事,不想伤害你。一会他们会过来把你带走的。”说完他一甩斗篷就飞了起来。

“诶,你的雇主是谁?”我喊出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了林子深处,这时候阳光已经从树叶的缝隙里照了下来,让我在他消失的前一刻看见了他腰间闪着金光,不知道是什么,当时也没有在意。

现在我没有穿鞋子,更何况脚还受了伤,根本没有办法仅凭自己一人之力离开这里,只是心里在不断地祈求着墨玉他们快点发现我被掳走了。我索性就坐在原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来把我接走的人。

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又好像在叫另一个名字。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皮肤非常温润,与身上的被子接触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我非常贪享这种感觉,然而我突然想起了闭眼前的事情,这让我对现在身处的环境毫无好感,还有就是,我发现此刻我正光这一只胳膊!胳膊上还隐约传来疼痛,原来盖着这只手臂的被子一角有鲜红的血迹,看上去是不久前留下的,不出意料的话,那就是从我胳膊里流出来的了。

我坐起来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在陌生的环境中站着才有最大的防御胜算。双脚落地刚站起来,走了两步就被脚下突如其来的痛感绊倒,摔在地上觉得自己狼狈极了,一只脚上绑着绷带,一只胳膊上缠着绷带,那只胳膊的袖子也是破破烂烂的不知道被撕去哪里了。我感到好笑,我本不是柔弱的女子,现在竟是这个样子,受伤已经成为我最近的家常便饭了。

我打算单用另一只脚站起来,就将所有的力气转到了那只脚的脚尖上,还在用劲的时候房外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庄主,这是您吩咐奴婢给那位姑娘送来的鸡汤。”

“给我就行,你下去吧。”被唤作庄主的人说道。

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也顾不上疼就想往床上去,无论用什么方法。那个门带着一个美丽的弧度打开了,而我正趴在地上用匍匐的姿势向前奋进,我背着光,可以看见地上映出的那个人的影子,我不敢回头看他,只好一动不动的观察地上影子的动作。那个影子静止了好一会,然后慢慢离开了我的视线区,接着便听到瓷器与桌子轻轻碰撞发出的声音。我听着脚步声渐渐在身后响起,我抿着嘴始终不回头看他,他将我抱回床上后转身把那个所谓的补汤端到了床边,他在床沿坐下,舀起一勺汤水低头吹了吹,放到我嘴边。我是真的渴了,被袭击之前的那一口水明明就近在眼前,却还是没能够喝到,所以我乖顺的张开嘴接受了那一勺汤水,如果是一碗清凉的井水那就更好了。他看见我喝完了一勺,有舀了第二勺,我不客气的喝了,他露出了一丝邪笑,继续要舀下一勺,我直接把他手里的汤碗抢了过来,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我余光看见他拿着勺子看着我。其实就是我太渴了,那一勺一勺的量根本不能满足我,索性自己抢过来,反正我又不认识他。

我把空碗还给他,顺便打了个嗝,我用手捂着嘴巴不好意思的对他干笑了下。他把碗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拉开抽屉拿了个东西。他手里拿着一方丝帕,我一看见就急忙抢了过来:“那是我的,还给我!”是那个黑衣人留下的,我对他不知道是出于好奇心还是只是觉得新奇,一大男人带一方丝帕,不是多情多半也是洁癖吧。

“你可以出去了。”抢到手帕后我毫不客气的说,话音刚落,我才意识到这里是他的地盘。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什么救命恩人,不是你花钱叫人把我‘带来’的嘛。”

“你不说我倒没有想到,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可以掳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回来陪陪我,反正山庄里只有我一个人。”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他花钱找赏金猎人来抓我?那有可能是雇主没有来接我,而他出现了又不忍见死不救,或者是,当时雇主正准备带我走,他便上演了一幕英雄救美的戏码,把我从那群人手中解救下来,总之我毫无印象,在我闭眼前的最后一点记忆就是,阳光真好,适合睡觉。

他眯着眼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有猜不透的氤氲,他一打响指说:“你信不信,我敢打赌,你身上有个很多人都想知道的秘密。”

我能有什么秘密是很多人想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刚要反驳他,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说。”他回应那个敲门声。

“山庄外来了个人,说是那位姑娘的朋友。”

朋友?我疑惑,莫非是墨玉他们已经找到我的踪迹了,转念一想,倒是挺开心的。

他站起来示意我看下床头:“那是给你的换洗衣服,既然你朋友来了,就跟他回去吧。”

“告诉我你叫什么?以后我好报答你。”我必是有恩必报。

“如果我们还能再次见面,就告诉你。”

也对,毕竟我们是萍水相逢,名字也就是个代号,有的时候多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在这个险恶的江湖上就会多一个敌人。

“那个……”我叫住了他,他在门口处回过头来看着我,四目对视,我不好意思的把视线转开,“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双鞋?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挥袖出了房间,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穿的是镶了金丝的白袍,但是穿得很随意,有一只袖子是挽起来的。

梳洗过后,他带我走出山庄。在路上,我对着地上的影子整理身上的衣服。我感到很好奇,整个山庄都是男人,但却有这样一像女子闺房,而且还有女子所用衣物。他给我的是一套裙装,和脚上穿的鞋子一样,都是精致之物。这一路上我对着影子臭美了好久。回头一想,不由觉得好笑,我身上的东西现在都是别人给的,手帕,衣服,鞋子,只有我自己还是自己的了。

走到山庄的门口,看见不远处正背手站着一个人,不是墨玉也不是重影,我在脑海里寻了一遍,从青梅竹马到导师,从隔壁家的小伙伴到老管家的孩子,没有半点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大热的天,那个人居然穿着一身黑色衣袍,手上握着一柄剑,剑鞘也是黑色的,看起来是一柄非常普通的剑。

我伸手扯了下依然向前走的“救命恩人”的袖子,犹豫地说道:“我……不认识那个人。”

他听了我的话就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会说:“在我的地方不会有事的,且去看下那人探探他有何目的。”

“嗯……好。”其实我还没有决定是否要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但是看他的言行,就只是一个单纯的乐于助人的人而已。

走近了,就完全看清楚他的样貌了,下巴有一点点胡茬,被整理的很整洁,没有邋遢的感觉,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从额头到右眼再到鼻梁,那道疤痕应该有些年月了。应是一副充满戾气的样子,但是当他向我露出微笑的时候,整个人给我的感觉是和蔼的。

我的恩人抱拳作揖,恭敬的说:“前辈,我身边的这位姑娘说不认识您,您何以自称是她的朋友?”

那个前辈完全没有理会恩人,就直接看向我,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眼睛一亮,激动道:“真的是歌言妹子!我是你梁叔啊,你不认得我了?梁叔,小时候经常带你们兄妹去冒险的梁叔啊!”

我去回想小时候的事情,糟糕!我的记忆居然没有了,但是没有的竟只是小时候和哥哥在一起的记忆,不过当时也没有在意,以为只是时间久了就不太好想起。

“也不怪你,我们那么久没有见面,你想不起来我也是正常的。这段时间你经历的事情我已经听说,我是受至真之托,来接你回去的。”

我一听哥哥的名字,不由有些激动,我走出恩人的身后,扯着自己的袖子说:“您知道我哥哥在哪里?”

“梁某现在不能告知歌言妹子,因为答应过至真为他保密行踪,我不能食言。”那个梁叔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

我让梁叔在原地等我一下,我去和我的救命恩人道别下。他拉住我对我耳语:“你要小心陈寒这个人,他可是个狠角色。”原来梁叔说的陈寒就是我的那位救命恩人,我笑他多虑了,我现在不就是要和他道别了吗,他如何厉害也与我无关了,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我拉过陈寒,避开梁叔的目光说:“喂,谢谢你救我,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陈寒只笑不说话。用下下巴示意我:快走吧。

我和梁叔走了百来步就到了山下的路的第一个分叉口,梁叔叫我在原地等候片刻,他去路边牵来了两匹马,特地给了那匹比较矮小的马给我,还帮我前后仔仔细细检查了马鞍,缰绳,还为马检查了马蹄铁。

“这是你哥哥养的一匹小马,体力不错,就是性格有点古怪。他说你会喜欢这马的,让我牵过来。”

我接过缰绳,一跃上马,感觉到它有点小狂躁。我用手顺着马鬃,它确实很令人怜爱。我和梁叔并行着,看得出那匹大马在小步小步行走来牵就我胯下的这匹小马,这莫名勾起了我对它们两个之间关系的好奇。

“梁叔,这小马有名字吗?它叫什么呀?”

“这个嘛……你看梁叔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不记得它的名字了,”梁叔挠挠头,“要不你给它再取一个吧,反正这马以后就是你的了。”

这名字还能说换就换?马儿听惯了原来的名字怎么办。我把自己的疑虑告诉梁叔。他笑着说:“马儿还小,是可以教的,妹子你不用担心!”

“我看它的耳朵与那匹马不太像,颜色也比较奇特,就叫它‘逆耳’吧。”

梁叔就像个孩子一样嘿嘿笑了起来:“马呀,你以后就叫‘逆耳’啦!你可要记住咯!要是敢欺负歌言妹子,老头子我可饶不了你!”

其实梁叔年龄看起来并不是很大,应该是正值壮年,但一路上总是以老头子自称。虽然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他的存在,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会害我的人。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我还发现他特别爱说笑话,我一直没有敢问他脸上那疤痕是怎么回事,过去的事情他应该也不想再提了吧,我就没有多嘴。和原先刚开始见到面时候的感觉差别很大。

我们前进的速度比较慢,也是梁叔看到我的脚受伤了才有意无意的放慢速度的,他还经常下马说他这把老骨头不行不行的了,需要休息休息才能够继续上路,其实是怕我不好意思要求他这个前辈将就我所以才这样做的。

所以当我们再次经过我今天早上被带到的那个林子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这时候梁叔则说加快速度,不然就赶不上客栈打烊前住下了。在狭窄的小路上两匹马并行是有点困难的,但是梁叔不放心让我单独在前面或者是在后面,说在前面的话首当其冲受伤的是我,在后面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会来不及顾及我。我当时就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非常会为后辈着想的人,换了其他人,摆身份都来不及哪有闲工夫关心什么也不懂得的后辈呢。

正在策马前进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了,就在路前方,他站立在一匹马上。我看见了他腰上闪着的金色光芒。披着斗篷,这次迎着余晖我好像看到了他的眼睛,是那样清澈的一双眼睛,他应该就是那个把我带走的人,没想到他又返回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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