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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血咒之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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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成西角的民居面积不广,附近只有几百人。品书网周围道庙倒是不少不少,植被也颇多,只是不知何种原因如今只剩余几座常年无人打理的破庙。

附近的村民平日里有什么闲话,不出一日的功夫便能传的街头巷尾世人皆知。

最近城里的人都在传,附近闹了鬼。一到入夜十分,恶鬼就要出来吃人,打更的王伯的儿子亲眼见过,之后就被恶鬼给害死了,死的时候浑身一点血色没有,验尸官一验才发现,原来他那尸体里竟然没有一滴血,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吸光了所有的血。

此事刚开始的时候,倒也没引起多大的注意,只是后续发生的几件事才真的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比如家畜失踪;小孩在街上发现面无血色的尸体;有人无缘无故便失了踪,从此音讯全无;等等等等各种各样骇人听闻的事仿佛一股脑的全部发生在这附近,弄的附近百姓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附近百姓晚上不敢再出门去,每家每户刚一入夜便早早的就把大门拴上,任谁叫门都不敢去开。

城里的衙门注意到此事,但多方派人追杀此案确实一直未果。如此惊动的一件事自然也是逃不过那些帮派耳目的,一时之间龙蛇之辈也都注意到这个地方所发生的诡事,一心想要来一探个究竟的人也增多了不少。

展歌自然是少不了的其中之一了,也不枉他追寻数月,如今总算有了些头绪。根据他的猜想,她多半就藏在这里;而这里所发生的所有事都跟她有关。

这令他担忧,甚至是心疼;

她现在该过是着怎样的日子?

她从来不是一个弑杀的女人,鲜血跟死人只会让她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责跟内疚。依他对她的了解,她现在一定正躲在什么地方哭泣。

必须找到她,不只是在韩樘的人到之前,而是为了守护她。现在的他,光是想想她无助时的模样,一颗心就已经快要融了。

只是她在哪儿?韩依依,你究竟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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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依依当日中了血咒之后失去常人本性,愣是将向她献血的三十几个人尽数杀光,当她惊醒之时望着满地的尸体惊恐之极,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根本无力再思考任何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说来也奇怪,血咒引发之时,她那双脚竟恢复如常,不但可以行动灵活的到处走动,反而更比平时要灵敏的多。只是此事她已神志不清,通常自己做过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不记得当日逃走之时杀了多少来阻止她的人,她只知道当自己彻底清醒的时候,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被血溅满了,她像是个杀人狂魔毫无留情的挥刀砍去,凡是被她所伤之人无不鲜血四溅,模样痛处不看、苦不堪言。

今夜风大,外面狂风呼啸,天地间像在诉诸她的罪行一般。依依缩着身子抱着大腿一个人躲在破庙里,两眼无神的望着门外。今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外面风大雨大,天地怕是看不惯她的罪行想要将他天诛地灭了?!

她自黑暗中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的门外,任凭狂风大雨浇在身上,既希望这场雨能把她身上所有的罪恶全部冲刷,也希望老天能赏她一个五雷轰顶给她一个干脆。

但没有。

什么都没有。

风在大、雨在急也只是暂时的,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

月亮出来之时,卧龙刃被血红色的光芒包围,而依依则便双眼血红,再次变成了一个嗜血如狂,四出杀人而无法自制的人。

雨后的月亮,明亮而矫捷,月光则苍白又神秘;

然而这片大地之上却又一次的发生了一桩学案,当依依再次醒来的时候,她面前躺着的确是一具模样可怖尸体。那尸体没有鲜血,两只眼睛瞪的贼大,像是要凸出来一样,死死的瞪着她。

她身子一软,整个人直愣愣的跪了去。她从来就不想杀害无辜,可无辜却已死在她手上。这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她的双手已染满了鲜血。

她恨,她怕,她悔,可全都无济于事;

逃,逃不掉;

死,不甘心;

躲,她能躲去哪里?没有通关的文蝶,她根本就不能出城,索性出城也好,城外无人,即使她化成狂魔也只有在土丘上乱跑的份儿,能死在荒漠里也比留在这里生不如死的好。

“啊?”忽的,暗夜之中发出一声男人低低的讶异之声,紧跟着便是一声震慑四方的大喝之声,“大胆妖女,竟敢在此地伤人吸血。”

依依猛然一惊,终于被人发现了恶行吗?既然如此,那便来个干脆,倒不如被这人杀了来的省事。她也不慌忙,只缓缓回头去看,只见身后正站着一个身着衙差官服,提着锁链,留着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站在背后。

那人再次喊道:“妖女,乖乖束手就擒,可饶你不死。”

说话之人正是邺城的铺头,人称恶见愁--刘勋。

依依从地上抹了一把泪,站起来转过身对他道:“不,我不是妖女。我身不由己,你相信我……”话在嘴边,但不知为何就是解释不清楚。

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乱杀无辜视为魔,官府跟正道人士若发现了她都不会放过她。今日她或许必死无疑,就算不死也会被人缉拿,成为通缉犯。

“身不由己?”刘勋从鼻腔哼出一声,指着地上的尸体愤慨道:“我亲眼看见你这妖女吸食人血、残骸无辜,如何还敢说你是身不由己?我劝你莫要再做狡辩,乖乖跟我们回去领罪,不然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不是妖女。我……”

“休再胡说,冥顽不灵,乖乖受死。”那刘勋见她还想再辩,也不耐烦再多听解释,提着锁链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这刘勋虽然武功平平,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但力道却七大无比,凡是被抓到的地方,都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抠住一样,别说是逃,就是动一下都觉得疼痛无比。

依依逃脱不暇,只好跟他交起手来。

他手上那条胡乱挥舞的锁链,足足有一个壮汉的手臂粗细,那锁链纵使要不了依依的命,但打在身上也是生疼。依依从小惯用鞭子,擅攻而不擅守;可那刘勋的锁链偏偏也是属于猛攻,一链子下来,那里控制的住到底是打在脸上还是脚上,索性被甩到就是一道青色的淤痕。

刘勋步步紧逼不肯罢手,依依严守死防却仍是无力还击,只有被打的步步为退,

直到退无可退只是,那链子忽然变像条蟒蛇一样缠在身上,将她死死绑住。

罢了,她也不想多再挣扎,即便死在这捕头手里,她也是一点不冤的,索性紧紧闭上眼睛等死便是了。

只是等了良久,那头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睁眼去看,只见面前多出一个人,此人以正与刘勋对掌拼力。两人较了好一会儿劲,刘勋终于被击退三步。

此人不是展歌又是何人?

“是你?”如今见他,一切峰回路转,她这心底又是惊喜,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又有担忧,简直是五味杂陈。可到底还是欢喜多些。

展歌担忧的望了望她,见她身上并未受伤才舒了口气,但见到一帮的尸体眉头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人是你杀的?”

依依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方才神志不清,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已经……”她低下头,难以再解释下去;说到底,如今这般狼狈模样,倒不如死了干脆,猛然见她又抬起头,冲着那刘勋喊道:“让他杀了我便是,我杀人无数,如今已经没有脸在活下去了。”

刘勋哪里顾得上让两人谈天说地,大吼了一声问道:“你是何人?莫非与这妖女是一伙的?”

展歌将依依护在身后,回首望了望那刘勋,眼神忽然一闪,道:“我认得你,长安城总捕头刘勋,人称恶见愁。三年前因为追捕过江洋大盗张狗熊而名长安,我们曾见过一面,想必你应该不会忘。”

“你是?”刘勋细细看了看他,忽然面色如死道:“你……你……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

展歌自是知道他已认出自己,便道:“看来也已认出我了。”

“当然。”刘勋点点头,道:“你曾救过太子殿下,当时我也在场。只是……你怎么今日竟然跟这妖女混在一起?”

展歌面露难色,“有些话,我相信我说了,你也是不信的。”说着他指了指身后韩依依,“我如今只想请你卖我个人情,把她交给我处置。”

“交给你?”刘勋疑惑道:“为什么?你跟这妖女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可知她每晚都会在附近杀人吸血?今日若不是我亲眼看到,这妖女往后还不知道要伤害多少长安城的老百姓。”

“一切事出有因,请你相信我,她绝不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

“哦?那我倒要听听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能够把一个人的凶残行为给合理化?”

“算了。”此时依依喊道:“你不要管我了,这么多人因我而死,就算你今天救了我,我明天还是会失控杀人,今天倒不如让他把我给杀了,一了百了。”

她说这“一了百了”四个字的时候,展歌心里就像被针扎。她那里知道,她的命早已跟他的融为一体,若她没了活下去的勇气,那他该当如何?

“什么叫做一了百了?你我已是夫妻,你的命是我的,我的命就是你的,我不准你轻生。”

“可是我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我双手充满鲜血,我有何脸面再活下去?”

“夫妻?”没等两人吵起来,刘勋忽然抬手打断二人的对话,“等等,等等,你们两个是夫妻?那她不就是一年前,皇上赏赐给你的那位盟主夫人?”

“不是。”依依道。

“正是。”展歌道。

两人异口同声,到把刘勋给听糊涂了。“到底是还是不是?”刘勋狐疑道。

“不是。”依依依旧道。

“正是。”展歌依旧道。

两人依旧异口同声,听的刘勋糊里糊涂。

其实他做捕头少说也有十载,那里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话?

只是面前的人不但是武林盟前盟主,还是当朝太子的至交好友,虽说与他并不熟悉,但在位期间除过“恶鬼”、“十龙帮”“大苍天”“秦玲坊”等大大小小危害江湖跟朝廷的邪帮恶派,为人更是侠名在外深受武林豪杰的敬仰。

他只是这样一个人,如今却被铲下位子,各种因由他知之甚少,而今便更不敢妄加断言。

“姓展的。”依依低首,无力唤道:“我如今这幅样子,早就没资格做你的妻子了,你若留我在你身边,只会跟我一样陷入噩梦之中,我知道你一定下不少手杀了我,所以我现在就求你把我给休了,让他杀了我,省的……省的日后我杀人为生不但拖累了你,也害自己活在地狱之中。我求你!”

“拖累。”她这俩歌字俨然是对他的误解,他何曾在乎被她拖累?又何尝害怕被她拖累?难道他们父亲之间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他有气但心地却更加心疼,心疼她受了这许多苦楚,而他却什么都无法替她分担,他的心酸跟无力有谁能体会?

“韩依依。”他道:“你给我听清楚,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没有休妻,你就是我妻子。你再说这样的话,就是羞辱我。只要我展歌还活着一天,别人就休想伤你。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会拖累我,我只要我的妻子好好给我活着。从今往后,不论你做什么,都有我替你扛着。”

“你……”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好像在九霄云外却又言犹在耳。从此之后,深深的印在她心底,再也抹不掉。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让她移开视线。她望他,他那双深邃双目亦是望着她,眼中情深让人望不到底。

过了一会儿,展歌回过头来面对刘勋道:“我妻子所做之恶事,做丈夫的难辞其咎,只是一切事出有因,长安城往死的冤魂他日我夫妻定会经历补偿。只是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动她分毫。”

刘勋见他气势十足,便也不客气道:“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杀人偿命这是王法,任何人都不得触犯,我不管你们究竟有什么原因,在我地盘滥杀无辜,我便已定要捉拿你们回衙门。”说罢,三人便谁也不再动弹,彼此注目,仿佛只要任何一声动静,便会剑拔弩张,拔刀相向。

只是此时巷子里却奇静无比,久久也没有任何声响,三人谁也不曾先上前一步。忽的,只听不远之处的房檐之上,忽然换来阵阵的笛声。

这声音低沉如诉,如哽如咽,如泣如诉,曲调哀伤,彷如女子低沉哭泣之声。而此时依依听到这笛声,却突然头痛起来,而且嗓子越发干涸,好像许久不曾喝过水,如今口渴难耐。

“水……水……”她此时感觉天昏地暗,好像在不喝水便会渴死一般,心底已无法克制对流动液体的渴望之情。竟然神志不清的一把拉住展歌,绕到他的身前,想要娶咬他的脖子。

幸亏展歌反应敏捷,顺手撕下她一截衣袖猛,堵住她的嘴,另外一只握住她两只纤细手腕将她身子一扭,来了一招小擒拿手将她擒住。

刘勋从腰间拔出锋利寒剑,提剑上前却砍了个空。展歌将依依护在身后,怎么也不让刘勋伤及。两人你一攻,我一防之时,依依也不知为何会力大无穷,竟挣脱了刘勋的锁链,同时还发狂一般向刘勋奔来,捉住他的袖子,准备咬他。

“不要。”危急时刻,展歌大喊一声。恰恰是他这一声呼喊,唤醒了她仅有的意思理智,她忽然一把将刘勋推开,自己则跌坐在路上。

刘勋自地上站起来,拾起寒剑,直刺向前,依依也不躲,反而闭眼等待,好像一心准备死在他剑下。然而那剑却还是迟迟没刺过来。她睁眼去看,只见展歌满手是血的正握着剑身。

刘勋见他屡次出手阻止,人便更是暴躁,他爆喊道:“你看到了,这妖女今如是疯是傻,是癫是狂全然不知,她一发作连你都想杀,今日若不杀她,他日她定会杀更多的人。我是长安城的捕头,我有不用通报便可直接斩杀妖孽的权利。”

展歌甩开那柄剑,走到依依面前,点住依依穴道,将她横抱起来,道:“这一切实属有人幕后操纵,个中因由我现在不想多说也说不清楚,今日的罪,我他日自会像太子领,不牢你费心。”说着他竟毫不在乎的转身而去,也不怕刘勋会从背后害他,只英伟不凡的向前而去。

刘勋虽不是武林人物,但行事作风却也光明正大,背后伤人这等龌龊之事他定然是做不到的。只是见他桀骜嚣张,火气便从肚子窜上嗓子,开口大骂道:“好你个展歌,你这样护着这个妖女,将来一定被武林追杀,枉你还曾经是武林盟主,竟然如此忠奸不分、黑白不辨,十分不明,你活该被人拉下盟主之位。”

依依见他被人骂的如此不堪,心中满是歉疚,一切皆因她起,如今害人害己死不足惜,可他却又舍身相互,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护她周全,他这般情深不寿,她又该怎么办?

“你放开我,你应该让他杀了我,让我死,我这样活下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她哭着哀求。可换来的只是他冰冷的三个字,“我不准。”

她哭道:“如今我已成魔,就算你治好了我,那些被我杀害的人也活不过来了。”

他忽然站住,冷冷的问道:“你不是魔,而是中了血咒。我只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她愣了一会,不明他的意思。

他道:“你若信我,我就一定能把你治好;你若不信我,便枉费我到处找你,便是辜负了你我之间的夫妻之情。”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泪珠一个劲儿的往下滑。今生今世,能嫁给他真是苍天眷顾,她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福泽。“对不起。”她道。

他淡淡一笑,虽有阴冷月光洒在脸上,但那笑却很暖,他道:“何以对不起?你从来就没对不起过我。”

“我不知自己会什么时候发作,我发狂之时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会伤到你!”

“呵,我不会轻易让你伤到。”

“是吗?”静寂之中,只听房檐上有人道了一句。

“谁?”展歌方才方寸大乱,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附近有人,他抬头去看,便看见焦克正手持玉笛坐在房檐之上。

同时他也立即明白过来,原来方才那笛声就是他吹的。

“姓展的,依依刚才能清醒的那么快,是因为我只想试试这笛子究竟管不管用。你想不想看看如今的韩依依有多厉害?”

想想往事,如今展歌再见焦克绝对算得上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大丈夫顶天立地,犯不着为难一个女人吧?如今你身份地位都有了,难道就不能放她一条活路?”

“呵。”焦克得意道:“要怨就只能怨她选择了你,若是她一开始就肯安安分分做我的女人,如今我也断然不会如此对她。依依啊依依,别怪我,一切都是你二叔的注意,大不了等可汗起兵打败大唐皇帝的时候,我会替你跟你二叔要到解咒之法的。”

解咒之法!恐怕等不到那天,她就已经引咎自杀了。枉他之前口口声声说爱她,如今却这样害她毁她,真是叫人唏嘘。“焦克,直到现在我总算看清楚了你。你卑鄙又无耻,根本不配我喜欢,我到情愿你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想受你摆布。”

焦克脸色一沉,语气更为阴冷道:“那可由不得你。只要我一吹笛子,你现在就得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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