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些话,展歌容不下。他更加容不下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用眷恋的眼光注视,这令他一度想出手杀了他。“韩绮罗,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他伸手拉了她,但同时焦克也拉住了她。
“敢动盟主夫人的注意,今天就要你有来无回。”那些分不清谁是谁的江湖人先不干了,一个一个的抄出家伙便冲了上来。焦克分身无暇,再也顾不上绮罗,只能跟他们打了起来,而展歌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说什么也不再松手。
韩绮罗在回头去看的时候,焦克已经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好的一场婚礼被搞的一团糟,不懂得武功的人全部做鸟兽散,展家的护院家丁们也一个接一个的被踢飞,死的死,伤的伤,酒桌上上等的好酒跟菜肴也只剩下满地的碎片跟狼藉了。
“够了。”韩绮罗不忍看下去,想冲上去阻止又被展歌拽的紧,只能对他嚷道;“你快些阻止他们,叫他们不要再打了。”
不料展歌一点劝阻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了冷笑道:“我为什么要阻止?”
“焦克的刀是千年寒铁所作,他出刀的了就一定要对方倒下,你难道忍心看着你的人被他杀死吗?”
“我看是你不舍得他受伤。”
韩绮罗觉得他实在不可理喻,于是便用轻蔑的语气季风道:“我终于知道了,原来这就是你身为盟主的气度。你气他搅乱了你的婚礼,还准备抢走你的新娘,所以你准备借刀杀人。你这么做实在太卑鄙了,你不配做盟主。”
“韩绮罗。”他好多年不曾这样气疯了似得狂大吼了。她的话句句讽刺,根本就是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踩。她每每挑战自己权威的时候,怎么他就是下不了去手教训她?
“怎么?生气了?人说只有你卑劣的想法被人一语道破的时候,你才能真的生气,看来我说对了。”
展歌不曾想过几句话就被这个小丫头说进心里去,刹时在来反思自己,他竟然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么卑鄙,想要借刀杀人干脆杀了他了事。要是那人真的死了,自己不就真的变成他眼中的卑鄙盟主了?
众人全都杀红了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发觉跟自己交手的人竟是展歌,一时也搞不清状况便不约而同的停了手。
展歌护在焦克身前,待众人都停下,便一把提起焦克衣襟将他甩到了韩绮罗面前。如今焦克浑身是伤,已奄奄一息。
他道:“这件事是展某的家事,不敢劳烦各位,应该有展某自己解决。”
众人听到他这番话也不免都静下来,此时有人道:“盟主,此人竟敢在你大婚时捣乱,今天我们就替你杀了他不是更好,也省的脏了你的手。”
展歌举拳谢过道:“他今日做事自然是他的不对,但他毕竟是我妻子的朋友,要杀要留还是要放都应该是她决定的而不是我们。”
“这——”他说这些话到不免让人暗暗敬佩。
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到了韩绮罗身上,仿佛一个一个的都在用眼神示意她亲手杀了面前的人,甚至有人干脆扔过一把刀。
她怔在原地,看看刀又看看人,看看展歌有看看焦克。而这些人她一个也斗不过,纵然想走也走不的。更何况焦克也受了重伤,她心中哀叹,如今要救他的方法也只有证明对他并无情谊了。只是如此一来,他必定恨死自己。不管了,先救人再说吧。
她苦涩绝情的说:“你走吧。我已经嫁给别人了,你我从今往后你我就是路人,你别再来了。”
说这番话于她来说伤他、害他,但却是实在没有办法之下才说出的,她心中的痛处绝不比谁少;而于焦克来说,这番话无疑令他倍受打击,一时之间心中酸苦不堪,腹内如五内俱焚,顿感眼前昏暗,人生再也没有意义,当下便晕死过去。
展歌命人将焦克扔出门外,也不再理会此事,继续招呼客人入座。几十个家丁过来换了桌子,重新铺好桌布,有人打扫残骸,有人继续上菜,没出多久屋内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喜娘给韩绮罗盖上盖头,照常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不知谁点燃了大红爆竹,院子里噼里啪啦的一阵响,锣鼓跟戏子在台子上唱着她完全听不懂的戏词。而这一切与她来说格格不入,她的心根本不在这儿,仿佛已随那人离开,剩下的似乎只有一个任人摆弄的尸体。
入洞房的时候展歌掀开她的盖头,然而新娘的脸上却一丝笑容也没有。这是一桩喜事,而她却不情不愿,那眼前这红烛、洞房跟美酒又有什么稀罕?
他干脆坐在一边不再说话,只是看她。
韩绮罗深吸了一口气,干脆脱掉外套仍在地上,刚想脱第二件的时候,展歌问她干嘛,她冰冷道:“你不准备洞房吗?”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从来没说要勉强你。”
“那你想干嘛?”她面无表情的说。
要干嘛?这下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干嘛了。“你好好休息吧。”他站起身往门口走。
“为什么?”她忽然问。
他停住。“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很想娶我吗?”
“娶你跟……总之那是两回事。”他说,“别忘了上药,就在桌子上。”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对韩绮罗来说,这个男人又蒙上了一层让人看不透的面纱,她越来越看不懂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入夜,一条黑影从窗外爬进来来到韩绮罗床前,绮罗猛从熟睡中惊醒,此时那黑影竟拔出一把寒光锃亮的匕首朝她心脏袭来。
她翻身闪过一脚踢在黑影手上,黑影手一抖,匕首掉在地上,正想逃走却被韩绮罗的掷来的鞭子卷住。她将来人绑在床上,点亮了灯也揭开她脸上的面纱,发现来人竟是个俏丽的女子。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女子哼了一声道:“少说废话,既被你捉到,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杀便杀。”
她不免轻轻一笑,这女子说话的方式到让她十分熟悉,不禁回想起的当日跟韩堇云之间的“点点滴滴”了。“你不说,我也有很多种方法让你说。刑讯逼供在我们漠北,可是一种最常见不过的一种手段了。”
“呸,”女子啐了一口,“就凭你这么一个粗鄙不堪的漠北女人也想嫁给我大哥?等着他,他迟早有一天会休了你,然后让你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大哥?谁是你大哥?展歌?”
“哼。”
这个展歌除了有个弟弟之外原来还有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