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拉拉看我面色凝重,也收起了她的嬉皮笑脸,小心翼翼地回答了我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发现能看见它们了。以前我是看不到的。”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下可是有些麻烦了。
要知道我在灵骨受损的时候,也只能靠一些罗盘之类的手段,才能锁定鬼魂的位置。这一次之所以能看见鬼幽,是因为鬼幽想被我看见,故意在我面前实质化了身体。
不然我也不用煞费心思地在韩家院子里洒满白石灰了。
而沈拉拉不是修炼中人,她体内没有道统,也没有借助任何的工具,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能看见鬼魂,甚至是能和鬼魂交流,那只有一个可能。
她开了阴阳眼!
我将这个可能性告诉沈拉拉的时候,沈拉拉忽然高兴地蹦了起来,她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阴阳眼?也就是我和别人与众不同咯?”
我狠狠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开了阴阳眼是好事?我实话告诉你,阴阳眼就是俗称的鬼眼。其实大部分的鬼魂,也是看不见人类的。我们和他们的世界,就相当于是两个平行的未免。除非遇见特殊的原因,否则我们和他们压根就没有交集的可能。”
我顿了顿,接着说,“但是如果有人开启了阴阳眼,他就等于是同时行走在阳间和阴间的人,在他能看见那些脏东西的同时,那些脏东西也会主动找上他!”
随后我就恶狠狠地说,“你就等着以后被孤魂野鬼骚扰吧!甚至他们拉你做替死鬼也说不定!”
听我这么说,沈拉拉可吓坏了,她面色惨白,“那可怎么办啊!”
我也是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按道理来说,阴阳眼都是天生的,像是沈拉拉的这种情况,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甚至都没有听爷爷提起过。
不过我知道,这对沈拉拉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头昏欲裂,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却一声惨叫。我忘记我的脑袋后面被撞出一个鼓包了,这一触碰,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你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沈家外面被我布下了阵法,那些孤魂野鬼是摸不进来的。我再想想办法。”我无奈地说。
天色很快就亮了,而韩旭光这时也将药给抓了回来。
我让韩旭光将要熬好,给李红喝下,看李红的情况有了好转,就松了口气。
我也没有把握,到底能不能将李红给治好。毕竟就算是我师父王麻子来了,也不能说是,十拿九稳的药到病除。
看起来李红的运气很不错。
而李医生这时候也赶了过来,那个七八十岁的老医生给李红检查了一下以后,不可置信地说,“奇怪了!这是哪位高人出的手?韩先生,韩夫人从目前的状况上来看,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最起码胎儿是保住了。”
韩旭光一脸的激动,看了我一眼想要说什么,但我微微摇了摇头。
王麻子告诉过我,在外边看病,是要行医许可证的,而且人心险恶,他当年就是被人迫害,所以不得已才对躲到我们那个小山村里,让我出门在外多留一个心眼,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暴露自己。
我也知道,我说白了就是一个赤脚郎中,江湖术士,我可不想白白惹一堆麻烦上身。
韩旭光立刻会意了过来,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终究是没有将我给说出去。
看李红的病情稳定了下来,这时候我想了想,就找到了沈浩。
鬼幽虽然已经和我签订了契约,不过他的问题还没有彻底的解决。想要真正的将他给豢养,那就需要为他制作魂盅。
魂盅这东西,我没有真正制作过,之前柳玉京的魂盅,也是她自己选择的。我一直有些想不通,铃铛是金属的,不管是什么金属,其中都蕴含着浓郁的阳气,会对鬼物之类的造成伤害,柳玉京为什么要执意要选择它作为自己的魂盅呢?
魂盅是豢养小鬼的居身之所,其中要放上小鬼生前的一些东西,比如他的一块骨头之类的,所以大多数魂盅,都会做成类似于酒坛子的样子,而制作魂盅所选择的材料,则是重中之重。
我之所以找沈浩,就是让他带我去寻找制作魂盅的材料。
毕竟我初来咋到,在这新安县里,说是一个无头的苍蝇也并不为过。
沈浩听了我的话以后,立刻就点了点头问,“不知道你想要找什么样的材料做魂盅呢?”
我想了想,就说,“还是用泥土吧!”
鬼魂属阴,同样大部分鬼魂也属土,所以泥土是做魂盅最常见的材料。很快我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的意思是,这新安县有没有什么地方阴气很重,比如说乱葬岗之类的。”
鬼幽明显比一般的孤魂野鬼要强大许多,所以我担心一般的泥土制作的魂盅,压根就不适合他。要知道魂盅的等级是和鬼魂厉害程度成正比的。
我曾经在养鬼道上看过,一旦鬼魂认定了魂盅,那魂盅如果碎裂,鬼魂也会随之烟消云散的,所以我才要找阴气比较重的泥土,来当作制作魂盅的材料。
这种阴气重的泥土,因为常年沾染着尸气,能彻底的将鬼幽给封印在里面,对鬼幽而言,也能极大的提升它的能力。
听说我要去乱葬岗之类的地方,沈浩脸都吓白了,随后他就一阵深思说,“要说乱葬岗,新安县里还真没有。火葬场倒是有一个,不知道行不行?”
“火葬场?”我喃喃地念叨着,然后点了点头。
火葬场的泥土虽然比不上乱葬岗的,不过也蕴含着阴气,也能将就着用。大不了等以后遇见了上好的阴土,我再给鬼幽换一个也就是了。
我和沈浩很快就上了车,片刻之后,就到了一个火葬场的附近。
这火葬场,是在新安县的边缘,一个近乎于郊区的地方了,周围没有多少人家居住。而整个火葬场的周围,都种着一排排的松树,让人看了以后,心中就是一阵压抑和沉闷。
“就在这里停下吧。”我对沈浩说。
沈浩点了点头,我看见他的脸色很难看,特别是他时不时地就朝火葬场里面看了一眼,好像在担心有东西会忽然从里面跳出来一样,不由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