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好奇心战胜一切,最后,她还是前来应约了。[.千千]
“你好像很害怕,我还以为,一个人有胆子杀人,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郑静儿怔了怔,当那人徐徐转过身,看清楚他的样子时,不由得失声惊呼。
“是你?怎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月光下,一张跟杜青有几分相似的脸庞,映入了她眼帘。
墨黑的眉宇斜飞,不怀好意的笑容在俊脸上更显得邪气。
郑静儿令自己冷静下来,继而想到什么似的,两眼四顾,想看看是否有人躲避在暗处。
“你不用看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仿佛明白她在想什么似的,杜展龙神态淡然地道。
“你放心,我暂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大哥,不过以后会不会说出来,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郑静儿眼眸一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杜展龙有她行凶时的片段,虽然,她不清楚,当时他躲藏在哪里,才会连杜华的保镖也没发现他的存在。
但身为儿子,在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人推下楼,居然没有挺身而出,事后也不把证据交给警方为母报仇,除了说明他是个冷血的人外,必定比揭发她更重要的原因,他才会如此吧。
“够爽快,你问得直接,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知道,大哥现在根本上不怎么理事,公司的实权是抓在你手中,所以,我要你安排我回公司。”
他望着她,眼眸中闪烁着令人惊悚的光芒。
“你想要回公司?”她怔愣了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
“妈临死前,都还惦记着,要我争气点,做出成绩来,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再也不敢看轻我,这是她对我最大的期望,所以,我一定要完成她这个夙愿。”
她脸上带着不置信的表情,是的,她才不相信,他做这么多事,只是为了完成冷雪容的愿望,打死她也不相信。
没错,冷雪容是最**爱这个儿子,他会不想辜负她对自己的期望是有可能,但一个连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眼前被杀,也可以为了自保而袖手旁观的人,说这番话的可信性就不怎么高了。
将她的表情看在眼底,他笑了起来,目光尽是狡诈。
“我知道,二伯也回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能够避开警方的视线,回香港来,但我有种直觉,他这次回来,是来报仇的,他要对付我们,夺回失去的东西。
我知道,他一向觑觎杜氏,这是他的心结,所以,我很肯定,他回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抢回公司。我也一样,自从之前被你们将我从公司赶走,我就发誓,有朝一天,我一天会回去,我要杜氏成为我的囊中物。
在大家的眼中,自小到大,大哥什么都比我优胜,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他,那种感觉真的很讨厌。我相信二伯也跟我一样,很不喜欢大哥,既然大家的目标一致,何不合作?”
“你想跟杜生合作,一起对付你大哥?你真的那么恨你大哥?”宁愿跟杀母仇人合作,也要铲除他?
“怎么,你心痛?”他反问道。
“我――”
他啧啧有声地笑道。
“看来,你真的很爱我大哥呢,我真的羡慕他,居然能够令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不过可惜了,我想你跟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郑静儿脸上浮现一丝阴霾,不用他提醒她也知道,别的不说,当她把冷雪容推下楼瞬间开始,他们就不可能了。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想来杜华当时要她处理冷雪容的用意就是这个吧,让她再无后退的余地,让她只能效忠于他。
想到这里,她眸中泛起寒意,却听到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跟我合作的话,我可以答应你,妈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向大哥透露半句,他永远不会知道妈是你推下楼的,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吧。不,就算我不说,二伯可不会替你保密的,不!我敢跟你打赌,如果你有半点想要背叛他的意思,他一定会用这事要胁你的。”
她冷笑了笑,捕捉到她不以为然的神色,他眼眸一转道。
“看你的表情,你好像还有什么把柄被二伯抓住哟,也是说你这辈子都要被他的控制呀,真可怜。”
听着他的话,她脸色一沉,“你要笑就尽管笑,用不着在这里惺惺作态!”
“大嫂,你误会我了,我怎会是这种幸灾乐祸的人,我这不过是在替你不值,难过罢了。
我明白你对大哥的爱,想跟他长相厮守的愿望,说真的,我也想你愿望成真,不过,以我对二伯的了解,他既然要对付我大哥的话,他就不会让你妨碍到他。
以他的性格,在这个过程中,无论你是站在我大哥那边,还是袖手旁观,事后,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是我吓唬你,想想,你是他用来对付我大哥的棋子,当他真的铲除了他后,你还有什么作用?”
见她脸色发白,似乎被他说中心事,于是,他乘胜追击再加一击。
“哦,我说错了,你也不是毫无用处,你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相信有不少男人,应该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事后还可以帮他接客”
“住嘴!别再说了。”不想再听他胡说下去,她大声喝止道。
他停下来,没有再说下去,过了一会儿后,才轻声道。
“我不说有何难,假若我说的只是废话,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够了,你说这么多,到底想怎样?”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死死地盯着他看。
“我只想给你多一条路选择罢了,跟我合作吧。”他诱。惑她道。
“跟我联手,对付二伯,你只有摆脱他对你的控制,你才能有将来,你也想继续跟大哥,还有辉儿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你觉得,我们真的还有将来?”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受杜华的指示,她重回香港去找杜青,当亲眼见到他对张静初呵护备至的情景,她嫉妒得要死。
她不由地在心底问,为何不是她?
为什么只有她那么不幸?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同样的女人,同样是穷人家出身,为何张静初就可以那么幸福,而她却那么不幸?
强烈的嫉妒令她使尽一切手段,拆散他们,甚至不惜说自己有绝症,最后,她终于把他留在身边了。
当杜青为了娶她,不惜跟方家开战时,她真的好感动,她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这回她一定会幸福的。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属于她的幸福是如此短暂。
原以为,杜华不在了,她就可以不再任他控制了,没想到,在黑白两道的封锁下,他居然还是逃走了,不但是逃走了,还在国外活得好好的。
他派人来跟她接触,提醒她应做的事。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跟杜青不会有将来了。
其实,她有试过,要他带着自己跟儿子,一家三口躲得远远的,躲到杜华找不到他们的地方。
但那终归只能想想而已,他的事业心太强,他又怎会为了她而抛下香港的一切,跟她远走高飞?
再者,她又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带她走?
难道,她要跟他说,他之所以能够再出现,并接近他,都是受杜华指示的?
到时,就算他真的相信,她是迫于无奈才那样做,她是真心爱他的,可只要有杜华在的一天,他都不会放过她的。
因此,就算她心中渴望跟杜青天长地久,但她只能将这种念头埋藏于心底最深处。
可现在,杜展龙居然跟她说,其实事情不是不可能的,只要她想的话,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以二伯跟大哥的恩怨,到时,他一定不会给活路大哥的,但我又不同,虽然我也看他不顺眼,但他始终是我大哥,我总会手下留情的。
如果你真的爱我大哥,相要跟他天长地久的话,你就要拿出勇气,去反抗二伯。我答应你,只要你跟我合作,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待薄你,也会善待大哥的。”杜展龙不遗余力地说服她。
“不,你骗我!”
在他的诱。惑下,差点就点头答应的她,忽地清醒过来。
“你根本没能力跟他抗衡,你连你大哥都对付不了,你凭什么跟杜生斗?”她摇着头,目光倏得变得锐利。
“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现在你为了拉扰我,让我当内奸,当然什么好话都说得出来,但我那样对待你妈,当事成后,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还不把我供出来?
或者,杜生他是利用我,就连婆婆的事也是他迫我的,但再怎么说,他也对我有恩,就算事后,他把我一脚踢开,但总会看在我为他立功的分上,不会对我怎样的。”
“如果我跟你说,我背后另有高人呢?老实说,我发给你的那个片段就是他交给我的,他绝对有能力跟二伯抗衡。不过,那高人知道你是二伯的人,所以,才想找你跟我们合作。”
顿了顿,他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其实,我也知道,当时你也是被迫推妈下去的,是二伯逼你的,所以,他才杀我妈的真正凶手。再说,你那样做也是情有所原,因为是妈先对不起你。
之于,你怕我们事后不认账的话,这个好办,只要你肯帮我们的话,我可以预先给你一笔钱,你别这样看我,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因为利益而发生的,有了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的。”
定定地望着他,半晌后,她才叹息道。
“我只怕有钱没命享受,总之,我绝对不会背叛杜生的。”
“好吧,算我高估了你对大哥的感情,你宁愿看着他出事,明明有机会可以跟他天长地久,你也不好好把握的话,我也无话好说。”
听着他的话,她心头一紧,抿了抿嘴唇的表情,杜展龙知道她动摇了,就继续在她耳边诱。惑道。
“这样吧,你也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想一辈子受二伯控制,还是赌一把,既可以得到一笔钱,还能跟大哥永远在一起。”
郑静儿锁紧眉心,脸上有着挣扎之色,好一会儿后,就听到她开口。
“如果,你能够让我看到,你那个所谓高人的实力,让我相信,他真的有能力帮我摆脱杜生的控制的话,我可以考虑跟你合作。”
“可以,我会转告你的意思给他知道的。”杜展龙胸有成竹地答应着。
“宝宝,好乖哟。”
张静初伸手逗弄着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侄女,在她不哭反笑后,才开始帮她换纸尿片。
“大姐,你动作好熟练呀,果然是专业人员。”
江依风用温度计测量着奶瓶里的奶,边向她大吐苦水。
“大姐,幸好这个月有你跟婆婆帮我忙,否则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她呀,就会欺负我,在我的肚子时,害得我整天呕吐,吃不下东西,为了生下她,我痛了差不多一天,好不容易生下她,回到家后,每晚都哭,害我连觉都睡不好,大姐,你看我的黑眼圈,都可以媲美动物园里的国宝了。”
动作麻利地帮侄女换好纸尿片,张静初接过奶瓶,用水试了下温度,温度刚刚好,于是,才喂宝宝喝奶。
“辛苦你了,等宝宝再长大一些,你就没这么辛苦了。反正现在我有空,你困的话,不如进房休息一下。”
“这怎么好意思?”明明心动了,但江依风嘴上还是道,“你都上了一天的班了,已经够累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宝宝是我侄女嘛,我照顾她也是份内事,再说,等会小弟下班回来,还有他当后援。”张静初挥手让她不用介意。
“那好吧,我回房补眠一会儿,有事的话,你就叫醒我吧。”
在江依风回房睡觉,没多久后,张烈就下班回来了。
“姐,你也来了。”
跟她打了招呼后,他回自己房间,换衣服,还没关上门,就看到她也跟着进房来了。
“姐,我还在换衣服呢。”
张静初翘起嘴角,斜睨着他,戏谑笑道。
“怎么,怕给我看少了块肉?不过,小弟你是不是最近很少做健身了,你的赘肉出来了。”
边说,她边伸手去捏他的腹部。
“喂,什么赘肉,是肌肉好不好。”
张烈没好气地撇嘴,拍掉她占自己便宜的手,然后,快速换上家居服。
“小气,才摸一下也不给。”张静初翻了下白眼,“你小时候可爱多了,还记得那时候,你总爱跟着我身后,叫我帮你换衣服的。”
“姐,你进来就是想跟我分享我小时候的事吗?”
“不,我只是看到小侄女,然后缅怀了下你小时候罢了。”张静初揶揄了句后,才转入正题。
“今天,妈又拉着我问,你跟依风到底怎样了。其实,你跟依风到底有什么打算?还是说你还惦记着唐潮,所以才会迟迟未跟依风复婚?”她猜测地道。
自从跟唐潮分手后,为了方便照顾江依风,张烈已经搬回来住了。虽说,他们现在是分房睡。
宝宝出生后,父母就一直在旁怂恿他们复婚,不过,当事人似乎并不怎么焦急,爱理不理的态度,让在一旁看着的父母急了。
自从他搬回来住后,江依风的病情就好了许多,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还是爱着他的,而他呢,若说真的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当初他就不会因此跟唐潮分手了。
明明两人之间还有感情,现在连女儿都出生了,他们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为何他们还要拖拖拉拉地,不爽快些和好。
除非,他的心中还有别人,比如唐潮。
其实关于这种事情,张静初也觉得就算是家人也不应该掺和其中,让他们自己作主的好。
当然,不逼婚不代表不可以关心一下吧。
对于她的问题,他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道。
“她最近还好吧?”
他没头没尾的问话,让她呆了下才发应过来,他问的是唐潮。
“还好吧,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她负气一走了之后,听唐情说,她只打过一次电话回来报平安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说到这里,她轻叹了声,再继续说下去。
“本来,我也不应该多嘴,不过她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却留下一大个烂摊子让别人帮她善后,这也罢了,但唐情因为帮她收拾残局,帮公司争取到生意回来,却被干妈看上眼了,非要让他回去继承公司。”
虽然,最近唐夫人没有再强迫唐情回公司了,但她的直角告诉她,唐夫人没那么好打发的,肯定还有什么后着。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唐潮再不回来的话,唐夫人有可能会踢她出局?”
虽然,现在他们分手了,他也在别的公司上班了,唐氏的事本应跟他无关,不过,再怎么说,两人曾经在一起过,他也不想看到她变得一无所有。尤其是,她会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据我所看,事情就是这样。”张静初耸耸肩。
“不会这么严重吧?我看她也是一时想不开,才出去散散心罢了,唐夫人真的这么狠心,她只犯一次错就不再给机会她?”
“换作是你,如果你的手下犯了错误,就一走了之,什么也不理会这么不负责,你还会再重用他吗?
干妈是什么人,你在她手下工作过,你应该很清楚她的脾气。她可以容忍你笨,也可以谅解你偶尔犯犯小错,但如果你犯错了,却不知悔改,让她失望了,她就不会再给你机会了,哪怕她是侄女。”
其实,之前唐夫人就不太满意唐潮这个继承人了,不过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她才迫不得已让她上位罢了。
“说真的,对于唐家的家务事,我也没兴趣去理会,不过,如果唐潮可以继承唐氏的话,对于我跟唐情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在她看来,一个男人不能没有事业,但太过成功也不行,杜青就是一个例子。回想那时候的他,活脱脱就是一个工作狂,她可不想唐情变成第二个他了。
再说,唐情本人也不喜欢做生意,她当然是不想看到他勉强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了。因此,在她看来,还是让唐潮当回,一切维持原状的好,不过,前提上是她要回来才行。
“唐大哥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张烈皱眉问。
她摇摇头,反问,“你呢,你会不会知道她在哪里?”
“我没跟她很久了。”
法国巴黎
身处浪漫之都巴黎,感染着当地的悠闲气氛,习惯了香港那种快节奏生活方式的张烈,才来几天,就有种不想再回去的冲动。
坐在露天茶座,喝了半天的咖啡,习惯性地望着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却在没看到想要找的人后,微皱了下眉头。
唉,到底是继续留下来寻找唐潮,还是按原定计划明天回香港?
那天,跟大姐谈话,得知如果唐潮继续失踪的话,将会丧失继承权后,他就很想为她做点什么。问题在于,根本没有人知道唐潮究竟身在何处。张静初说过,唐情把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她的踪影。
一个星期前,他终于记起来,她曾经跟他说过,她在国外读书时,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比如失恋呀,就会来到巴黎这里散散心。
在他把这想法告之唐情后,对方也找巴黎的朋友帮忙打听过,没想到,真的有人在这里遇过她。
得知她人在巴黎,他就自告奋勇过来这里找她,尴唐情也很大方地资助他这回的巴黎之旅。
不过,他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现在已经过去六天了,如果再找不到她的话,他就要回香港了。
来的时候,他还很有雄心壮志能一下子找到她的,可到了这里后,却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巴黎太大了。
凡是她应该去的地方他都找过了,也请这里的朋友一有消息就通知他,可直到现在,还是杳无音信。
随着时间的消逝,他越来越觉得,能找到她的机会渺茫,难道真的被大姐猜中了,他这趟来是白费心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