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脱身之法
片刻之后,熊倜又道:“据说养蛊之人定要放蛊伤人,若在某一时段之内未曾放蛊伤人,蛊虫便会反噬,不知这一说法可有依据?”
关暮雪道:“不错,的确如此。”
熊倜道:“如此说来此时便麻烦了。”
关暮雪道:“这有何麻烦?”
熊倜并未回答,反问道:“请问关姑娘与紫荆秀坊可有仇怨?”
关暮雪不解道:“并无仇怨。”
熊倜道:“那么你们关家与紫荆秀坊这样的苗人组织可有仇怨?”
关暮雪道:“我们关家在齐鲁一带颇有名望,与江湖中人也素有来往,近些年虽然由于一些误传,声望有所下降,却并未有什么大仇家,更没有与苗人有过冲突,所以绝没有这样的仇家。”
熊倜道:“如此说来,你我俱都与紫荆秀坊毫无恩怨瓜葛,他们多半是半途偶然遇到我们,恰好他们急需一个释放蛊毒的对象,所以便选定了我们。”
关暮雪恍然道:“哦,多半便是如此。”
熊倜心念一转,想起关暮雪方才逃入自己屋内之时失魂落魄地模样,又斟酌言辞问道:“方才你是否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所以才那般地恐惧?”
关暮雪面颊一热,道:“自打进了紫荆秀坊,我便感觉此处定有蹊跷,是故便处处留意,甚至担心他们在酒菜里下蛊,好在他们并未有任何举动。”
熊倜微微点头,忽然又问道:“哦,但是……”
关暮雪截口道:“我后来留意到这庭院之中有一处屋子极为诡秘,那屋子门窗俱都封闭得严严实实,甚是古怪。”
熊倜听得心头一跳,却又道:“或许那只是一间闲置的屋子,放些平时不用的杂物,所以才会封闭得那般严严实实。”
关暮雪道:“我也是如此一想,当时便心中默默祈祷,但愿是我多心,但愿那只是一间闲置不用的屋子而已,后来却证实并非如此。”
“哦!”熊倜又是一惊。
关暮雪忽然又变得异常恐惧紧张,好似方才经历的那一幕又再次出现,她将声音压得极低,却又极有力地道:“当时整个院子俱都静了下来,想必绣坊之内的人俱都已睡下了,我却忽然听到了一种声音。”
熊倜不由得双眼紧盯着关暮雪,道:“哦?”
关暮雪紧接着道:“那声音隐隐约约,若有若无,万分诡异却又难以名状,似是千百条百足毒虫在一个偌大的铁锅里爬行,又好似遥远的某处千军万马在惨烈厮杀,令人听起来魂惊胆颤。”
“哦?”熊倜又道。
关暮雪额头已有冷汗渗出,道:“我在那屋子里再也待不下去,愈想愈是恐惧,便想到了你,因为处在如此一个诡异的绣坊之内,直觉告诉我,只有你能够信任。”
熊倜叹道:“所以你便悄悄逃了出来。”
关暮雪道:“我悄悄地推开了门,见外面并未有一个人,便又轻轻将门掩上,谁知那个时候我又听到那诡异的声音,而且听到那声音便来自那间屋子里。”
熊倜惊道:“那声音便发自那处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屋子?”
关暮雪道:“不错,当时我便感到魂飞魄散,两腿发软,抬脚迈出一步都感觉困难,好不容易到了你这屋外,不敢敲门,见窗户并未上拴,便不顾一切逃了进来,我是情急之下慌不择途,望熊大侠原谅。”
熊倜摆了摆手,他原本来到紫荆秀坊便是感觉这位紫荆出现得太过凑巧,一时侠义之心突起,唯恐关暮雪误入魔窟,方才跟来,于是他忙岔开话题,道:“如此说来,此地绝不可久留。”
关暮雪道:“你我即已到此,恐怕绝不会轻易便能够逃得出去。”
人若遇到了难于抵御的危险,便会想方设法避开。关暮雪预感到紫荆秀坊以及十里铺村庄俱都潜伏着莫大的凶险,便慌不择途逃入熊倜的房间。
但此刻他们二人依旧身陷紫荆秀坊之内,随时都可能有危险降临,于是熊倜便决定带着关暮雪离开这是非之地。
客房的后窗之外是一株梧桐树,枝繁叶茂,粗大的枝干近乎伸出院墙之外,熊倜右手提剑,左臂夹着关暮雪,轻盈迅捷如一只灵猫一般窜了上去,瞬间又飘落于院墙之外。
清冷的月辉淡蓝如水,诡异的十里铺愈加地显得神秘莫测。
熊倜与关暮雪远远避开每一户人家,凭着记忆绕了一个大圈子,向着出村的道路而去,片刻之后,他们竟发觉来时的路径不复存在,这个村庄外围俱都是荒郊野外,没有一条出村的道路。
若是这十里铺并无出村的途径,那么那辆马车是如何将他们自官道载入十里铺的?熊倜不得而知。
关暮雪更加无从知晓,她此刻已慌乱地呼吸紧促,腿脚酸软起来。
熊倜此刻已断定关暮雪所说的那句话定然不错,紫荆秀坊与十里铺整个村子定然俱都大有蹊跷。
既然此处暗藏凶险,不宜久留,耽搁一时便会增加一分凶险,熊倜便细细查看紫荆秀坊的方位,随后领着关暮雪,凭着感觉中的方向,向着荒草没膝的郊野走去。
这荒郊野外荒草丛生,坑坑洼洼,极难行走,且地势愈走愈是崎岖,不知不觉间前方竟是丘陵层叠,树木森森。
如此诡异的地方,抬眼望去,并无路径可寻,即便是羊肠小道也并无一条,好似此处方圆数十里并无人烟一般。
熊倜一手拉着关暮雪,借着月光,穿越丛林,东转西转,好不容易走出密林之外,抬眼望去,只见前方野草随风起伏,遥远之处黑魆魆一片村庄,竟似是十里铺,村口紫荆秀坊门楼的形状依稀可辨。
关暮雪几乎要哭出声来,道:“赶了这么半天的路,我们怎会又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