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重重杀机
熊倜一掌劈向燕儿玉枕穴,那燕儿猝不及防,连一声声响来不及发出,便瞬间晕倒,瘫软了下去。
熊倜在下马车之时,已隐约听得似有水流之声,想必那里会有什么别的出路,如此一想,便一路摸索而去。
那马车停放之处,果然有一处水潭,清澈见底,水流源源不断流入潭内,那水却绝不溢出,想必那潭水定有别的出路。
熊倜静观水潭,却见水流慢慢移向一旁,顺着水流方向看去,潭水深处似有一个通道,恰恰能容一人通过,熊倜迅疾潜入水中,沿着水流向前摸索而去。
这水中通道虽不宽敞,却异常平整,恰恰可容一人通过,熊倜憋足一口气,也不知前行了多少距离,只在黑暗之中摸索而行,以便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突然前方透出一点亮光,那亮光虽然微弱,却也给了熊倜无限希望。人在黑暗之中见到光亮,那种激动心情本就难以形容,更何况熊倜潜在黑暗的水下。
潜到光芒耀眼之处,熊倜感到水的浮力瞬间增强,便顺着浮力极力向上,“哗啦”一声,他便窜出水面,激起一层水花。
这听到一片水声轰鸣,举头望去,只见天空星斗漫天,月如金钩,周遭山峦如黛,一挂瀑布在月光星辉之下隐隐发亮,若不是这水声震耳欲聋,真令人怀疑苍穹之中那银河坠落人间,熊倜正是身在这银河之下一个巨大水潭之中,与这巨瀑水潭,如黛山峦相比,熊倜突然感到人在这苍穹大地之前竟是如此渺小。
山风习习,水雾清冷,这秋日的黎明冰冷难耐。
燃起一堆篝火,熊倜方才感到一丝温暖,连忙趁着火势烘干湿透的衣服。
水声风声不绝于耳,反倒更显得此处山野空旷,熊倜望着熊熊篝火,陷入深深沉思之中。
从那武林大会至此,发生的一连串奇异之事,看似令人费解,但熊倜将其前后连贯起来,细细思考,便逐渐理出一丝头绪。
冥神教潜伏在中原武林之中的,并非霍延开一人,他们早已知晓中原武林各派明争暗斗,难以聚拢,只待各大门派一番争执之后,便有人推出霍延开,借助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聚义庄之威名,顺理成章当选武林盟主。
同时,玉琼仙子令那阴山九魅暗中下毒,借机救出熊倜,再以美**惑于他,可见冥神教仍旧对熊倜以及火神教报以希望,因为火神教对于冥神教入侵中原,尚有不容小觑的作用。
在那石室之外,熊倜也已听出那血鹰便是霍延开,只是以霍延开所说,玉琼仙子将自己易容为一个尤物,为的便是勾引她的旧相好,这又是何意?想到玉琼仙子在他面前那番作为,她的旧相好难道便是熊倜?
如若熊倜便是玉琼仙子的旧相好,那么,玉琼仙子又会是谁?难道玉琼仙子便是史云岚?她便是熊倜的初恋情人,曾经九道山庄的岚?
一阵山风,熊倜一个激灵,好似瞬间从噩梦之中惊醒,心中一阵剧痛竟如刀割,不自禁热泪涌出。
岚,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熊倜的心在滴血,他的心正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割成数片,再一片一片从胸膛之中挖出。
“是我害了岚!”熊倜失声痛哭。
此次大漠之行,熊倜只顾了追查几位江湖英雄的踪迹,却冷落了岚,更何况阴山地府中与夏芸的那一幕,以花童姥的心机,定会安排岚看到,只有这样冥神教才会将熊倜陷入绝境,当熊倜无路可选之时,便是冥神教诡计得逞之日。
东方泛白,曙色临近。
熊倜想到自己从这水潭侥幸逃出,此时怕是已经被玉琼仙子所发现,而这水下通道看似人为修成,怕是他们也清楚这个通道,不久便会循迹追来,这巨瀑之下,山峦之中,此时看来正是掩藏着重重杀机,想到此处,熊倜忙灭掉篝火,匆匆离去。
饥饿,困乏,好似无形的魔鬼,吞噬着熊倜,他漫无目的,穿梭于山林之中,倔强的他决不放弃,一定要逃出重围,寻找揭开这巨大阴谋的契机。
突然,三道响箭呼啸而来,深深插入熊倜面前地上,箭头没入地下足足三寸不止。
熊倜自然知道,这正是响马强盗惯用的手法,他们每次拦路打劫之前,便要打个招呼,那意思便是说,你已进入他的地盘,识相的留下买路财。
果然,山林之中瞬间跃出数道人影,远远横在面前,当先一位身材高大,一身短装,外罩黑色坎肩,敞开衣襟,露出一腔黑魆魆的胸毛,肩扛一把鬼头刀,迎着曙光闪着阴测测的寒芒;紧随后面一位体型精瘦,尖嘴猴腮,形如山猴,也是一身短装,手执银链梭子枪;这二人身后另有八九个喽啰,吆喝着一步步跨了过来。
“朋友,懂得道上的规矩么?”那精瘦山猴道。
熊倜道:“什么规矩,我不懂。”
精瘦山猴道:“爷不报上名号,怕是吓到你,这兄弟山憾山黑熊与钻天猴子威震黄河离两岸,什么时候跑过空手的趟子?”
“哦。”熊倜道,他江湖阅历不深,却早已听说河南山西一代这兄弟山,大当家憾山黑熊一把鬼头刀威力无穷,二当家钻天猴子轻功绝顶,精明异常,多年来他二人行踪诡秘,作案无数,就连江湖同道都让他们三分。
那憾山黑熊道:“这位兄弟,你可是江湖传言快剑之一的熊倜?”
熊倜惊道:“哦?山贼抢匪要么劫财,要么劫色,你倒问我姓名做甚?”
钻天猴子呵呵笑道:“因为我兄弟二人今日劫的便是你这个人。”
熊倜一时半会儿倒想不明白,这恶贯满盈的抢匪为何要与他为难,便不再与他啰嗦,道:“好,那便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来。”
“看家伙!”钻天猴子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凌空飞来,划出一道银光闪闪的幻影,那银链梭子枪直向熊倜面门打来。
熊倜微撤半步,右手一扬,“叮”的一声,剑鞘磕飞电光般的梭子枪头,钻天猴子手腕一抖,枪已收回,身形如电,已到眼前。
“好轻功。”熊倜暗忖道。
钻天猴子一招大鹏展翅,梭子枪头破风而来,直取熊倜咽喉,这一招大鹏展翅快如闪电,疾似劲风,气势恢宏,可这一招只攻不守,钻天猴子门户大开。
熊倜讥诮一笑,剑鞘疾点他心门大穴,这一招若是击中,这钻天猴子不废也残,谁知他身形诡异,竟如风中残叶,飘然而落,恰恰避过胸替剑鞘。
“呼!”
一道疾风迎面劈来,寒芒耀眼,一把鬼头大刀贴着钻天猴子头顶而过,直砍向熊倜肩头。
熊倜大吃一惊,好阴毒的招式!看来这兄弟山的两个悍匪倒真不容小觑,他们两个招式皆是以攻为主,若以他们单个来看,招式漏洞百出,但他二人一个强悍,一个精灵,每招每式配合起来真是天衣无缝,令人称奇。
熊倜向后一挫身,强劲的刀风贴面划过,“砰”的一声,一棵碗口粗的苍松竟被拦腰截断。
“且慢!”突然一个声音道。
山林中,一道灰色身影一闪即止,犹如一道疾风,好似一柄利剑,插入三人之间。
慌乱之间,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三人皆是向后一纵,分开几乎一丈之远。
那人一身灰布短装,中等身材,其貌不扬,却挺然而立,道:“这位熊少侠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能杀他。”
熊倜定睛一看,大惊失色,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