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11(1 / 1)

韩行之

谢一一再次要求我送她回寝室,被我果断拒绝。她似乎对此一点都不生气,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去,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说出来也够让人发笑,我对谢一一做的那些事恰好报应在自己身上。或许,我也能体会她当时的心情。但是从某种层面来讲,我们并不相同。我对隆晨是特殊的需要紧紧抓住的感觉,她对我大约只是好奇和探究。

我真想大声咆哮几句或者狂吼几嗓子,天意弄人我却偏要弄天,隆晨无视我我偏要把她的脑袋扳正直视我深情的双眼。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谈谈。”我掏出手机就开始编辑短信,幻想自己的口气是格外强硬的。

“没空。”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收到隆晨的这条短信。在这期间,我平均十秒钟看一遍屏幕,失望……失望……希望……失望。就是如此忐忑又心急火燎的过程,让我明白自己从未对一件事如此有耐心又如此急不可耐。

两天之后,我和隆晨在自习室偶遇,她和我打了招呼。

四天之后,我又和隆晨在自习室偶遇,她朝我望了几眼。

一个星期后,我再次和她在自习室偶遇,她终于面对着我,迈开步子走过来。我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果然革命的真理是带领人类进步的阶梯,旷日的持久战终将赢得胜利。

“你怎么老在这儿。”隆晨开口,面无表情。

“我来自习啊,嘿嘿,没想到每次都能碰到你。谢一一呢,她怎么没来?”我害怕突如其来的冷场,只能自己找话题。

“一一在寝室,要找她自己去。”隆晨说完,转过身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她注意到自己鞋带散开,于是在原地蹲下来系鞋带。我在身后急得要死,这丫头怎么说走就走,完全没有任何礼貌。

她终于站起身,我注意到她拍手的动作,一句话梗在咽喉,怎么也说不出来。

“隆晨。”我看着她迈开的步伐,大声喊出来。

她听到我的喊声,下意识转过身来。迷茫的眼神和暗示性的动作,似乎在等着我的答案。

“我……我………你多久没洗头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开口问这句话,其实是在自取其辱。对于隆晨来说,我这是在侮辱她。她突变的眼神告诉我,我死定了。

“要你管,神经病。”她甩着长长的马尾愤恨离去,我的心沉得更厉害了。她不知道这只是留住她的借口吗?

自习室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我们突如其来的对话让他们跌破眼镜,我能听见一旁传来的窃窃私语。别说那是赞赏,猪都知道那是嘲笑。我真的是猪啊!

天气逐渐升温,回寝室的路上总能看见一对对的情侣你侬我侬。寝室后面的小山坡被称为情人坡,昏暗的天色配上高大的天然屏障,无疑成为众多情侣谈情说爱的圣地。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这种求知若渴的心理不该被称为变态。

等等,前方的身影我没看错?那是余遇?我毫不犹豫,大声喊了出来:“余遇。”我只知道前方站着的是室友,并没有想到他对面站着的是谁。

靠,竟然不理我,等着。

余遇挪动着步子往前走去,我飞快上前精准地抓住他的衣领,他被迫转过头,满脸讨好地望着我。

“行之啊,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自习去了吗?哈哈,刚刚是你叫我啊,我没听清楚。”

“你编,接着编。没听清怎么知道有人叫你?”我的一句话让余遇的眼神立马变得不安,不断地朝我转动眼珠子。

“你眼睛怎么了?”我把脸刚凑过去,身体突然被狠狠推开。

“你丫的,看不懂事还是脑子有病啊。”余遇恨铁不成钢地朝我怒吼,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身边站着林可可。

“你才脑子有病,没事朝我翻什么白眼。林可可同学,你真的要好好教育他了,神经病。”我甩开手臂,飞快往寝室走去。

齐飞不在寝室,宋书言在打游戏。我们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很久,宋书言的陡然突变尽数被我看在眼里。很多时候,我都想大声把他骂醒,世上美女千千万,实在不行咱就换。可是心底难过的坎,还是要自己努力从坑里爬出来。

但是今晚,我的情绪却一股脑儿爆发。

“宋书言,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你以为你的自暴自弃能让徐琪回心转意?我告诉你,她会更加看不起你。”

最无力的话语不是毫无作用,而是你的每一个字都像打在棉花上。宋书言沉默不语,头也不抬。我的心里本来已经够窝火,这下更加崩溃,什么也不想就叽里呱啦地开始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她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你还在等什么?你以为她会回心转意?我告诉你,除非你一夜暴富。你这副样子她根本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在乎。”

“我们的事,你怎么知道?”

“顺道听到了,要打要骂随你便。反正我也不该说你,我自己的事情也是一塌糊涂。”

“知道就好。”他从电脑边离开,径直往外走去,好几分钟之后还没回来。算了,我自己动手吧。这样想完,我就坐上了他的位置,接着他的游戏玩起来。

隆晨

韩行之的身影几乎整天在我脑海晃荡,这是因为这几天他总在我眼前晃荡。我自习的教室长期是二楼的阶梯教室,宽敞空旷。显然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韩行之也出现在这里。

一一听完演唱会回到寝室,心情激动无比。只是不知道是因为音乐本身还是同行的那人。我没有多问,她却拉住我不断地絮叨。

“隆晨,演唱会真是太精彩了。你知道吗,韩行之那个土包竟然不知道ROCKING是谁。”

“不知道也无所谓,我们知道就好了。”

“就是,不过你说,我真的……很没有女人味?”我一口水呛在咽喉,半天没有吞下去。

“你怎么这么问,衣服不是挺好的吗?”

“都是那个韩行之,说什么要和我当好哥们,谁愿意当他哥们,自大狂。”

谢一一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心里必然充满欣喜。这么多日夜的朝夕相处,我比谁都能体会她真正渴求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都只是外人眼中的模范代表。作为处在青春期十字路口的女生,爱情的憧憬往往比友情来得更加迅猛、更加猝不及防。

两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韩行之。刚开始也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一一并不希望我们就此产生隔阂,其实说来也并非有什么矛盾。后来见面次数逐渐变多,本能的疑惑取代先前的视而不见,我慢慢走近他的位置,待会儿怎么开口?

人在故作镇定的时候往往最心虚,表情也会不自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属于这种类型,只是内心有点紧张,原本摊开的手掌也不自觉握紧拳头。

谢一一让我明白她和韩行之有发展可能,韩行之让我确信他们真的有发展可能。他似乎早就忘了,那个约我面谈的男人可是他,现在是怎样?

我蹲下系鞋带,他在身后喊我,语气吞吞吐吐。如果还要说起谢一一,我肯定甩过去几个耳光。当然这也只是想想,我并不敢真的这样做。他,并不是我什么人。同样的,我没有资格。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露出期待的眼神,他犹豫过后的话语只是这样:“我……我……你多久没洗头啦?”我大骂他神经病,气呼呼地走了。他的脸色有多难看我不知道,反正我脸色肯定不好。

好端端的心情被破坏殆尽,还上什么自习。偌大教室里的窃窃私语我可以听而不觉,可韩行之的态度却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东西。

我在操场一圈一圈地跑着,这种无聊的运动此时却是最好的发泄。汗水从额头顺着双颊滑落,我的心里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韩行之。

他在教室偷偷望我的眼神,他发短信小心翼翼的心思。既然要引起我的注意,为什么要去招惹谢一一?或许,他最初的心思就在一一身上?那我又算什么?这些毫无头绪的事情搅成一堆乱麻,混沌得无法喘气。

我对韩行之最初的认识来源于谢一一的口头描述,第一见面是在外景,第二次见面是在阶梯教室,也正是这次见面奠基了我们的相处基调。后来的演唱会,后来的自习室,后来的今天。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太可怕,与韩行之所有的相识过程都能在脑海迅速回忆一遍。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我的生活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我可以对徐大哥的关心莫不在乎,也能假装我们还是从前的兄妹关系,现在我大概没法骗自己,我还挺在意韩行之的。如果他没有和谢一一纠缠不清,可是这也是我自作自受。

我终于把我和韩行之的事情想了一遍,简单又复杂。如果爱情注定是男女主角的故事,希望我和齐飞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们不是备胎,只是需要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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