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提醒(1 / 1)

金色的夕阳斜照,大地随之变得昏黄一片,当步惊云与秦霜经过一处村口的时候,陡然瞥见村口河畔处原来有一座细小的庙。

每个村子也大都建有庙宇,无甚稀奇,不过这座宙的门前却是十分有趣,此庙竟然没有名堂,仅在门外悬着一个很大的牌匾,上书一个大字--

“庙”

就像那些卖面的地方,永恒都闹悬着一个“面”字一样。

庙内比其外观还要细小,且已残破不堪。

由于渐近黄昏,已找不到半个前来参拜的村民踪影,但庙内仍是反常地弥漫着一层刺眼的浓烟,令人也看不清到底神案前供奉着的是何方神圣。

满庙浓烟之中,一个人正坐于庙内一个幽暗角落,似为庙祝,然而两人无论怎样也看不清楚此人容貌,只依稀可辨是一个肥肿难分的人。

本步惊云与秦霜不会在意这些,可他们午时从线报所称的庙宇里无功而返,根本没有见到泥菩萨的踪影。

此时在其不远处见到如此奇特的景象不免有所怀疑。

那臃肿的身影甫见三人进庙,悠悠道∶“在下是这座庙的庙祝,不知两位施主这样晚前来本庙,是借宿、求神、问卦,还是看相?”

此语一出,步惊云与秦霜勃然变色。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声音居然同早上他们拜访庙宇中的和尚一模一样,低沉平凡至极的嗓音却隐隐让人听罢心绪如古井无波,而且见到两人后连问的话也是一模一样。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

步惊云自进庙后一直提不起劲,如今双目反闪过一线光芒。

秦霜则比步惊云谨慎,原本前行的脚步停顿一瞬居然还向后退却几小步,他感到整件事情异常诡异,深知来者绝不简单,不禁全身绷紧,只要来者稍有异动,一触即发。

这个庙祝,似亦猜知二人心意,笑道∶“两位施主何事如此紧张?在下只是问你们前来本庙究竟所为何事罢了!”

步惊云霍然道∶“我,要看相。”

那人笑道∶“施主,你要看什么相?”

步惊云吼道∶“真相!”

语声未歇,猝然施展配合排云掌所练的步法“云踪魅影”,闪电纵至那庙祝跟前,誓要把他的真面目瞧个水落石出。

岂料那臃肿的身材不慌不忙,还气定神闲地笑了笑道:“施主,看相也不用如此着急。”

跟着身如飞絮,一飘便飘到丈外,身法之快,绝不比步惊云逊色。

步惊云冷冷地问∶“你,是谁?”

这庙祝始终置身在迷蒙的浓烟中,不给人瞧见他的庐山真面目,他喟然叹道∶“我是一个洞悉天机的人,可惜,我自己也是一个逃不出天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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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睡得不熟,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看,昨天那位青衫男子背靠在破庙的墙壁角落盘膝而坐,火堆边的温暖位置全留给了她。

楚楚楞楞的看了看刚熄灭不久还在冒着烟的火堆,回过神来才重新看向昨天的那位男子,不巧的是她的目光还没能在其身上停留几秒钟,就同那明亮有神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还好这段日子在外行走,楚楚的脸皮变得越来越厚,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十分自然的开口问道:“我们何时上路?”

相比起楚楚的淡然那位男子更加显得波澜不惊,他勾了勾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回道:“姑娘是否着急赶路?我们垫垫肚子就能上路了。”

简单的梳洗加吃早餐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真正耽搁的是行路问题。楚楚的骑术不佳,至多只能驾驭马匹小跑而行。

而那位男子还要顾及山贼的脚程,如果只有他一人,他会将山贼先丢在破庙,快马行至最近的城镇要官府的人派人抓人。

可现在有女子在场他总不能也丢下不管独自上路,所以最后我们看到的情景是楚楚坐在马上,那位男子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提溜着捆绑成纵列的山贼,他们五人直到午时才晃进城中。

将山贼交予官府中人不过片刻,等那位男子从衙门中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楚楚坐在附近的小摊上拿着热腾腾肉包子大口大口咬着,看见他出来还挥手招呼着他,而他原本拴在树下的马匹现在则移动至小摊旁的木墩处。

依着楚楚的意思走了过来,刚落座面前就被推过来一碗清汤面。

多亏昨日这位青衫男子及时出现,否则楚楚也不能预料结果会是如何,眼看着两人即将分别她也没有什么能谢谢的,这碗面权当做念想聊以胜无,“昨日你救了我我还没有郑重的谢过你。我看着你早上只吃了一块干饼,这碗面也算我的一点心意,吃完了望你路途顺利。”

只是几文钱的事,难得的是这位姑娘的心意,青衫男子笑了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吃完这餐不知称为早膳还是午膳的简单饭食两人间像是比昨晚稍显亲密,从那位男子主动问起楚楚去往何处就可得知。

楚楚从善如流的报出她去往目的地临近的城镇名,那位男子沉凝片刻还是开口道:“姑娘别怪我多嘴,你一女子独自上路还是太过危险,为了避免昨日之事再次发生,姑娘有没有想过雇车或者是坐船?”

不用这位男子说楚楚早有打算在这里换乘船,只不过她还需要去附近的渡口询问是否有船只,如楚楚没有变装,那么接下来她就要可伶兮兮的望着这位看起来十分好人男子,让他送佛送到西将她送至船上为止。

可现在这幅摸样绝对是东施效颦,楚楚也不想费神继续叨唠这位,于是直爽的答道:“多谢大侠提醒,我过会就去渡口问问。”

没想到那位男子听罢决意要送楚楚安全上路为止,这也是楚楚大为惊讶的,没想到这绅士风度不只是装样子的,这么热心,楚楚受宠若惊。

傍晚的船只。

那位男子将楚楚送至船舱处才作罢,挥手与之告别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却没有想到两人再次见面会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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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三人鼎足而立,还是秦霜率先张口问道:“前辈纵能洞悉天机,这又与我们二人何干?”

庙祝瞥了两人一眼道∶“只因为,你们两人全是悲剧!”

此语一出,两人当场一愕,那庙祝却不再看向他们,目光悠远似注视着远方道:“我来,正是要尽我最大的本分,给你们最后的忠告,希望你们将来能够幸免。”

他说着侧脸一瞄秦霜道:“孩子,你自身敏锐聪慧心怀感恩,本该一身顺遂,可养育之恩却让你深陷两难。你的一生在于‘义’,你最后的宿命也正是为兄弟的情义牺牲。”

秦霜不明所以,正想发问,可是那庙祝已转脸望向步惊云,步惊云未待他张口说话,先自说道∶“不用为我占算,我,早知自己命运。”

不错,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

为仇而生,为仇而死。

但是那庙祝对他这句话置若罔闻,他凝视步惊云,诡异地说了一句话∶“你,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乍闻此语,步惊云不禁心头一懔。

就在步惊云疑惑之间,那庙祝幽幽继续道∶“云无常定,难为知已难为敌。”

“孩子,这句话,将会是你一生孤苦的写照……”那庙祝喃喃地说下去不顾步惊云凌厉的瞪视∶“你以为你目前的遭遇很悲惨?不,你未来的遭遇更悲惨……你命带孤星,与六亲无缘。相反与你毫无血绷的人却会对你百般怜惜,例如你的继父,例如你将来的心爱红颜…可惜他们命薄如丝,与你‘情深缘浅’,只成为你终生痛苦的思忆……”

那庙祝说到这里,又再诡异地凄然一笑,笑容中满是唏嘘无奈,续道∶“而且,我还知道你目前有一个心愿”

步惊云牢视着他

“我可以告诉你,你一定能如愿以偿,只是……”他一边说一边仰天长叹∶“心愿了却的一天,你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也将离你而去,你将孤苦一生…唉……又是何苦?又是何必?只需退一步,悲剧必然不会发生”

他愈说愈玄,秦霜大惑不解,步惊云却是心中有数,他一直都在静静的看着这个对他了如指掌的人,掌心已是冒汗,可步惊云并不想在秦霜面前暴露过多于是故意开口揶揄道∶“嘿,江湖术士,信口开河,根本无法令人相信!”

那庙祝仅浅浅一笑,道∶“是吗?那我便告诉你一件事以证所言非虚。”

秦霜连忙道:“咦,前辈有何预言?”

那庙祝并不回答秦霜而是直视着步惊云道:“你回去如果发现失去了心爱之人,那么必然遍寻不到,你不再是你,才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不顾步惊云脸色陡地变色,欲要开口询问,他赶紧嚷道∶“好了,老夫所能提点的也只得这些。大难已经临头,各自飞吧!”

语声未歇,他已拔地而起,“崩”的一声,冲破屋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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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运气好所搭乘的船桅高舱阔,幸得青衫男子的护送,周围的人虽说对她不甚热情,起码也没有如同其余人那般嫌恶于她。

登船的第二日,楚楚在甲板上透了透空气吹了吹风,不巧正看到一婆子低眉顺目的提着食屉向另一头疾步走去,楚楚自离开天下会就没有正经的吃过一餐丰盛的饭食,所以鼻子灵敏的闻到了食屉内飘出的阵阵菜香。

楚楚抚了抚她被勾起食欲的胃部,想了想包袱里干巴巴的饼,心情徒然烦躁的径自往卧舱而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还只是小意思,真正的不安宁是在晚上,楚楚锁紧船舱好不容易随着波涛荡漾的船荡进梦乡,却被一阵阵“走水”的声音给吵醒。

一咕噜坐起,楚楚赶忙将包袱里装着碎银的荷包塞进腰带处捆紧,包袱斜跨在肩上打了死结。

船舱外的走廊里脚步声零零散散,可呼喊的声音却极大,楚楚虽心下疑惑但还是缓慢的将门打开了。

估摸着人都一窝蜂上了甲板,楚楚这才向走廊两边一扫,快速往通向甲板处的通道而去。

甲板上人声嚷嚷楚楚根本就踏不上去,也不知到底是哪里走水了。

如果火扑不灭船也不能及时补好的话,又该怎么办,要下水的话势必得到船舷处,否则到时候等她往下跳水难免不会被周围其他人给波及。

处于慌乱中的楚楚没有意识到行驶中的船起火本身都是一件令人疑惑的事。

这就导致楚楚在事情发生的一段时间内随着人群波动,没有第一时间逃离此处,使她后来回想起来时懊丧不已。

会泅水的单身男子有些沉不住气的已经往水里跳去,异变也在此时随之发生,那些跳入水中的人居然被利箭直射头部,血水刹那染红一片水域。

在前方第一时间看见有人意外身死,不少人都想往船里退去,只可惜后面的人不知道还意味的向前挤,而那些或是主动跳水或是被人挤进水中的人,无一例外皆被爆头而亡。

人群渐渐发现的不对劲,稍稍安静了下来。

楚楚发现所在的船只几乎是停在了水域中间,而边缘处的人看得更加清晰,原本离着这艘船有一段距离的标记着官船的船只逐渐逼急,随之响起的声音似在众人耳边一般,“耿巡抚,别以为你躲在这船上我们就找不到你了,速速就擒,否则别怪我们主上不讲恩义。”

话毕就象是证明这话的实际意义一般,箭雨朝着甲板急射而来。

楚楚是在周围的人倒下后才意识到这是毫无目的阻杀,甲板上的人推推挤挤纷纷想回到船舱,楚楚自知人跑不过乱箭,拼着身上被踩的危险,捂着嘴脸钻进一堆倒下的尸身中。

果真

除开极其幸运的少数人逃进船舱,继而被出来的那个叫啥巡抚人的手下杀死,全船的人基本死了个干干净净。

楚楚越加噤声了,也不知这次能否幸运脱逃,池鱼的性命还真是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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