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灰色笼罩在天空上,天圆地方能够触目所及的不是灰色就是白色,雪下得很大。
北方的城市很是寒冷,这在周围的景色中就能看得出来。透过出租车的玻璃,一路上古老的城墙,剥落下来的红漆被大雪覆盖,光秃秃没有生气的枝桠潜藏在这片寒冷之中,或许在下个季节来临之前它还能焕发出生机。
路边的行人在灰色的路灯杆边裹着厚厚的大衣,戴着口罩雪花飘落下来转瞬间就打湿了他们的肩头,衣领。他们匆匆而过,也有裹着公文包在站台上排着队呵出冷气的路人,他们目光在左后望去等待着,等待着这个寒冷的季节过去。
灯光在这个季节里黯淡下来,这是一座还在沉睡的城市带给人这种感觉。
“小伙子,你是来见女朋友吧?”说着一口地道京腔的司机不经意间问道,或许是因为肖南的目光不时的左右望去显得有些急切,还有些遮掩不住的兴奋。
肖南笑了笑,应该算不是吧。
“你是第一次来北京?这样的天气过来也是遭罪,太冷了。”
“北方这边呆在室内暖和的很,但是在外面可就是受不了了。开车可是一个累活,要是当初我哪怕学习再用心一点也不至于开个车外面闲逛,哎。都怪自己不要读书,真的是自己找麻烦啊。”司机老大哥打开了话匣子,十分的健谈,“不过都到了这个年纪,说不后悔还是有些后悔,但是日子总是要过的吗?不是吗?”
后座上的肖南点点头。
“家里有老婆和两个孩子,大的都快念高中了,小的调皮捣蛋的很和我小时候简直一个样。我老婆都说这两个小家伙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当然这是玩笑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这辈子也知足了,赚几个钱给孩子交交学费,如果再多出来就给老婆买些化妆品,女人嘛跟了你一辈子总要好好的对她。小伙子你女朋友长得漂亮不?女人漂不漂亮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人要好,我家那口子就是。。。。。”
温馨的表情洋溢在司机大哥的脸上,他的热情似乎给这种城市带来了暖意,窗外的大雪依旧飞扬然而车子里渐渐的暖和起来。
这自然不会是肖南第一次来到b市,车子开到了一条巷子里停在了一间四合院大门口。
司机大哥很惊讶却是没有再多问,眼前的四合院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地理位置极好面积又大,价格自然高的离谱,他是本地人自然是知道其中的行情的。肖南下了车之后径直的走了进去,不多时听到动静后正对面的屋子里就有一位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戴着眼镜框,不威自怒当看到肖南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鄙夷。他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去将自己的房门重重的合上了,似乎是不待见肖南。老人被叫做福大爷,也不知道是姓福还是名字里有个福字,他记得人们都这样称呼他。这座四合院的一间屋子还是老人的儿子半租半卖给他,老人的儿子是个赌徒那个时候很缺钱于是乎机缘巧合就和肖南碰上了,估计老人是将自己当做了他儿子的狐朋狗友之类的,因此从一开始就不待见他。
安置好了,肖南站在屋檐下看着雪花飘落在庭院里的树杈上又从树杈上滑落下来掉到白色的地面上,厚厚的积了一层一脚深一脚浅的脚印渐渐的被覆盖住了。
北方的雪不像是南方的雪很湿润,大雪飞扬的场景虽然壮观,但是有些像是面粉一样踩上去“卡卡”作响的雪想要堆积起来应该是不容易,更别说是堆个雪人。然而此时另一个偌大的庭院里,当周围的一切都被染成白茫茫的时候,一道紫色的身影蹲在台阶边上冻得发红的双手堆砌着雪人,面前已经是一团隆起的半个雪球。
她带着棕色的帽檐,秀发夹在耳侧露出了一小撮,精致的耳垂却不能完全被帽子挡住。她不时的清出了周围的积雪拍打在隆起的半球上,又不时的双手在嘴巴里呵出暖气暖和一下,然而这似乎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她的手指有些僵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脸上荡漾着的笑意,她很开心在做堆雪人这件事情上。
“咔咔咔。”花坛边一个被大衣紧紧包裹的臃肿女人在雪地里有些摇晃的行走过来,她嘴里不时的咒骂几句,显然是对这样的天气有所抱怨。然而当看到台阶边有些着了魔征的她时更加是有所厌恶,仅仅是对她这个人而已。
“叶白,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冷天的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啊。”臃肿的女人穿了这么多衣服更加显得臃肿只能是骆子卿,她训斥着对台阶边的叶白说道。
“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办好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以后不要再想指使我。”骆子卿有些愤恨的说道,“我查了一下航班,他已经来了。”
叶白原本没有反应,听到这句话才抬起头来轻声说了一句,“谢谢。”这让骆子卿非常受不了,她可从来没听过叶白对她说过谢谢。她感觉有些恶心,翻了个白眼碎碎念叨,“我看你是有病了,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一点都不值得,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还有家里那些老家伙也真是的不来管管吗?我反正管不了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现在给我让开一点我要进屋了冷死我了。”
骆子卿从叶白身边过去了,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大概是再说着肖南的坏话。
叶白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傍晚时分,一个脑袋上扣着铁桶,脖子上带着红色围脖,插着胡萝卜鼻子的雪人伫立在台阶边上,就在屋檐外的大雪中静静的看着雪花飘落,它的嘴角被人刻意的划了一道很幸福的微笑。
屋檐下两个男人一老一少随意一瞥就看到了这个很显眼的雪人。
“这丫头真的是还没长大。”叶宏建笑着看着自己女儿的杰作感慨道,“这么大个雪人一定堆了很久,以前下雪的时候我也没见她这么喜欢雪啊,真是怪了。”
叶宏建身边的青年模样俊逸,正是一同前来上京进学的金战。他听到叶宏建这么说眼神明灭不定,过了半响才开口说道,“叶叔,肖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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