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好学生养成计划
安思自从前一阵子被安阳磕破了门牙以后便不怎么愿意跟安阳玩。现在新的门牙还没有长出来,他每次说话都漏风,大家都笑话他,他更加生安阳的气了。虽然磕破牙的时候,他叫嚷着要让哥哥来教训安阳,可是到底是没敢跟哥哥说,要是让哥哥知道他被一个女孩子欺负成这样,那该有多丢脸啊。
而且安思还有另外一层考虑,他在等安阳来给自己赔罪,收买自己。最好能拿几颗大红枣来给他吃,想到红枣,安思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久都没吃到红枣了,他现在做梦都想吃!
安阳的奶奶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卫生所里的医生,平时给村民们治点小病小痛的,或是配合上级给村里的孩子打打预防针,当然也兼任中医,可以治治脚气、脱发、皮癣之类的疾病,当然也会卖一些夏季下火的凉茶,冬季滋补的汤包等等,红枣是汤包常用的一种药材。
安阳小时候放了学就喜欢去奶奶那里玩,因为医生们会拿了红枣给她当零食,或是给她喝一支甜甜的葡萄糖,或是抓了几片甘草让安阳含着玩……总之她小时候把许多药材当作零食来吃,但最喜欢还是红枣,奶奶因此也会拿一些让她带去学校。
那个时候安阳为了收拢人心:一方面是为了不让人打她的小报告,她用红枣作为“封口费”。农村的孩子,能吃的零食不多,因此两颗枣子就能搞定,当然要是再闹矛盾,人家又打算旧事重提时就得增加砝码了,这是后话。另一方面,是为了换取她喜欢的东西,比如人家在小卖部买的零食,她想吃就得拿红枣换。
安思收过几次安阳的“封口费”,从此对红枣念念不忘,每天都盯着安阳的小匣子。其实也不能怪这孩子惦记着安阳的东西,安思上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弟妹,家里只能先紧着哥哥和弟弟妹妹,自然安思便没有什么零花钱去买零食了。
在定阳,像安思这样的家庭并不少见,有些孩子一直到上了初中才能拿到零花钱,像安阳这样的家境在定阳已经算是上层水平了:爷爷是工人,奶奶是村里的医生,爸妈又年轻,有一把好力气而且会侍弄庄稼。但是这样的家庭也不过是三五天吃上一次肉,每年能给孩子买几件新衣服,大人却是没有的。因此安阳也不过是每天能拿到两毛钱的零花钱。还有更艰难的人家要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肉,衣服别说新的,就是二手的也要哥哥穿了弟弟穿。安思家也就只比这样的情况好一点儿,不怪乎这孩子一直念念不忘安阳的红枣。
只是最近安阳课桌里装红枣的小匣子一直都空空的,害他想偷偷地拿几颗来吃都不行,安思听哥哥说,这样的情况可以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吧,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他悄悄的告诉哥哥他想拿红枣却没的拿的时候,哥哥很高深的念叨了一句,哥哥就是哥哥,真有学问。
可是安阳一直都没有来找他“赔罪”。他都等她的“赔礼”等了好几天了,看看,最近被磕掉门牙的那个地方痒痒的,都是念叨安阳才会这样!
安思又等了几天,他实在忍不下去了,这面子重要还是红枣重要,当然是红枣比较重要。于是安思决定亲自上门向安阳讨要。
后来他十分后悔自己的这个不要脸的行为:他怎么能为了几颗红枣出卖了几年的自由呢?可惜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安阳自认为既然已经跟安思道过歉了,自然便不欠安思什么了,因此早就将自己的“行凶”后果忘了个一干二净。而且她最近也没时间搭理安思,她忙着给安树几个补课呢。结果安思自己撞上来,马上便在安阳的威逼利诱下被“招安”了。
至于为什么要给这几个娃娃补课,安阳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教育还得从娃娃抓起。不过前因后果说来话长,这线头还得先将安树牵出来才行,因为这个安莹和安木都要恨死安树了。
原来,安阳平时做完作业以后,都是丢在桌子里,等到要交的时候再拿出来。结果她今天在桌子里掏了半天也没找着作业,然后被老师请去喝茶去了。等她顶着老师殷切的目光从办公室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安树正鬼鬼祟祟的掏她课桌里的东西。她脑海里闪过一些什么,突然有些了悟。于是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安树的手,那只手空空如也,她往里一瞥,她的作业本赫然躺在里边。
这下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清楚了:是安树拿了她的作业去抄。于是安阳小小地威胁了一下这个被抓现行的娃娃,安莹跟安木便被供了出来。
可是听了来龙去脉,安阳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需要改过自新,顺便拯救这几个被她带坏的孩子。
事情是这样的,在安阳的身体里还住着那个5岁的灵魂的时候,她不仅用红枣收买人心,而且为了巩固她在小团体里的地位,安阳还用抄作业这个“好处”笼络他们。
安树自从成了安阳的朋友,平时看惯了安莹和安木直接拿了安阳的作业来抄,如今自己也算是入了安阳的麾下,自然没有不抄的道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那么想成为安阳的朋友的原因之一还不是为了抄她的作业?没想到第一次便被抓了个现行。
安阳一面为自己小时候的聪明感到自得:原来我小时候就已经这么聪明,深谙中国社会的处世之道。一面又十分汗颜,她这是在干什么呢,简直就要误人子弟了。
因此为了杜绝抄作业的现象,安阳对几个孩子“抓了壮丁”,每天盯着他们将当天的生字复习过一遍,又盯着他们写完了作业,还一一的检查了一遍,最后还给预习了第二天的课才会放行。而且安阳还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每天照着计划执行。
几个孩子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安木更是回家跟大人告状,结果被同样脾气暴躁的安木爸爸赏了一顿竹笋炒肉丝。安阳又用红枣作为奖励,因此连最会闹事的安思都看在红枣的面子上安静了下来。这个由安阳发起成立,并由安阳监督和管理的学习小组,一直延续了很久。直到安阳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