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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四十四章(1 / 1)

第四十四章人心之向背(四)

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范带领的两千幽州骑兵,赶到两军交战之地的时候,看到的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千袍泽的尸体,以及严纲死不瞑目的头颅。

公孙范为之大哭祭拜后,仔细的搜索了战场四周,成功的在附近的一处小土丘上找到了渤海军阵亡将士的墓穴。

“校尉,我等仔细清点过了,渤海军埋葬在这里的一共两百八十五人。”

“嘶。”公孙范轻吸一口凉气:“全歼孟纪的一千骑兵,敌方居然只死了二百八十五人?就算是严孟纪轻敌大意,就算是渤海军两倍于我。但是这战果……传令,将这里的战情速速回报主公。特别注意提醒主公,赵子龙率领之渤海轻骑,战力强悍。我等要将其全歼,仅凭现有四千骑兵似有不足,请主公再发援兵。另外,派人通知田法式,让他向我军靠拢。扎营,找个地方,就地将我军阵亡将士掩埋了。”

“喏,校尉,那渤海军这些尸体?”

“敌方并未作践我方阵亡将士的尸体,我方当然也不能冒犯敌方将士的尸体。直接掩土恢复原样吧。”

“遵令!”

……

“校尉,我军已全部渡过易水,是西行向易县还是北上渡过巨马水,请校尉示下。”

“先西进,河间国的易县虽然已经表示臣服公孙伯圭,但县令毕竟是渤海世家高家的人,在那里把受伤的兄弟们放下,然后我们再北进。”

“喏!”

赵云虽然下令的时候仍然面无表情,可是当传令兵离开后。年轻白皙的脸庞上,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敌军骄傲轻敌、极度疲惫、地势不利、兵力不足,自己又在一开始就干掉了对方的主将。本方全部骑兵都配备锁子甲、马镫。这么巨大的优势下一番对冲。虽然成功歼灭敌方一千骑兵,可是本方也付出了伤三百五十余人,阵亡二百八十五人的代价。这就近三成的战力没有了!幽州义从,果然强悍!“看来某也有些小看幽州的边军了。诚如主公所言,这些好汉都是在塞外和胡虏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某也要重新考虑一下作战的方略了。”

正当赵云开始考虑要不要改变行军方向的时候。赵绅却引了一个人来到赵云的身前。

“咦?赵锤,你不是在城内帮助军师缉拿间谍么?为何会在这里?”

“校尉!军师急件!”

当赵云带领一千多骑兵在幽州、冀州交界处辗转腾挪的时候。甘宁率领的突击舰队,也开始在幽州的中部,公孙瓒的发家之地,右北平郡登陆。

“呸呸!”大冬天戴着一副墨镜,腰间挂着一对铃铛的甘宁连着吐了好几口唾沫:“NND,总算靠岸了。这大冬天的,渤海海面居然刮大风!搞得老子弄乱了航向。嗯嗯,王八儿,你确定这里是右北平地界?”

“没错的,老大,呃,校尉。我军队伍里有在滨海港待了多年的兄弟,这些兄弟以前跟着我渤海商船队到处做生意,以前曾经在这个地方停泊过。”

“去,带五十个兄弟向前展开警戒幕,想办法抓个舌头回来。”

“喏!”

东汉时期的右北平郡,其辖区大致相当于现代的唐山、沧州、遵化等范围。郡治在土垠县,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唐山市丰润区。这个地方民风彪悍、人杰地灵,后世出了无数的英雄豪杰。而即使在这个时代,程普、韩当也已经是成名在外的武将了。甘宁的支队登陆地点,就是在土垠县的南部。

这个时候是农历的十月,渤海的海面还没有完全结冰。土垠县沿海的百姓这个时候还有相当一部分出海捕鱼。因此沿海的地方总有一些临时的渔民集结。故而王霸带领的支队抓舌头的任务完成得很快。

“汝等姓甚名谁?表字如何称呼啊?”二流子甘宁竭尽全力摆了一个很和蔼的表情出来,对着被王霸带回来的两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渔民笑呵呵的说道。

……

沉默,还是沉默。

“我家校尉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任何时候,拍马屁的狗腿子都是不会少的。

继续沉默,除了沉默,眼神里还有了鄙视和淡然。

“好胆!居然敢这样看我等?欺吾手中的刀不利么?”狗腿子继续狐假虎威。

“哼,今年的税我等已经足额缴过了,后来的加税我等也缴过了。你们要我们亭里出五十个壮丁服兵役徭役我们也出了。现在亭里都是老弱病残,家家都没有余粮。你们还来干什么?”

“等等。”二流子很是诧异的取下了墨镜:“你说什么征税征兵啊?哦!老丈,我等不是公孙伯圭的部下,我等是车骑将军、青州牧蒋浩然的部下。”

“你们不是公孙瓒的兵?是浩然公的兵?”

“是啊。”

“浩然公不是在南方的渤海吗?尔等说是浩然公的兵,有何凭证?”

“凭证啊。唔唔。”二流子很是拉风的叫手下把自己的黄金箱子给搬了过来,风骚的穿上了巨蟹座黄金战甲:“老丈,我家主公麾下的金甲将听说过吧?喏,本将甘宁甘兴霸,现在忝为我家主公麾下伏波校尉。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第七位金甲将!”

“唔唔,真的是金甲将!这么说来真的是浩然公的兵?”

“当然!”

“呜呜~~~浩然公终于派兵北上了么?”两个老渔民互相对视一眼,居然同时痛哭起来。不过这种痛哭并没有持续多久,没等甘宁等人发问,两个老渔民互相争抢着诉说起来,好像这些委屈已经憋在心里很久很久:“甘校尉,这里是土垠县龙水亭,老汉姓杨,名孟。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去卢龙塞服过几次徭役外,老汉在这里已经待了足足五十年了。早年老汉就常常觉得这龙水亭真是一块好地方。虽然土地常年遭受海侵,产出不好,但这里离北边的边塞远啊,塞外的胡虏一般也不会打到这里来,比起边塞那些一边种田一边担心胡虏来劫掠的边民,我等的日子真的算很不错的了。中平年间,听来往的商队说,中原那边闹黄巾,死了几百万人。接着又是瘟疫,又死了上千万人。我们还在庆幸这里没有黄巾,没有瘟疫,还可以继续安心的种田、捕鱼。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但是每年也能略有盈余,足够我等维持温饱,生儿育女。祖宗真是给我等挑了一块福地啊!”

杨孟的幸福回忆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另一个老汉说道:“甘校尉,老汉姓韩,名仲。早年曾在土垠县公孙家的商队里做活,后来年纪大了,就回了老家。甘校尉,杨孟说的是以前的事情了,这龙水亭,呜呜,已经不再是福地了。”

“自从天杀的公孙瓒赶走了本地的太守,自任右北平郡的太守后,就把田税从十五税一改成了十税一,而原先每亩田加征的十文钱,也增加到十五文钱。口赋、算赋、兵役、徭役,一项没有减免不说,反而越来越重。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谁让我等是小民呢?咬咬牙也就扛了,可是县里的胥吏一年收过了税,指不定哪个时候公孙瓒的兵又要来再收一次,而且当兵的来收税,完全没个定额,跟抢劫都差不多了!就说今年吧,公孙瓒说要南下讨董,要我等小民再多交一年赋税,说什么叫共襄义举?老汉书没有读过,就是早年在商船上长过一些见识。所以讨董什么的不是很明白,老汉明白的是,龙水亭经过这一次搜刮,全亭一百零三户,家家都没有了过冬的余粮,年轻人又大多被拉上了前线。逼得我等老汉,不得不在这渤海即将结冰,风大浪急的天气里出海捕鱼,要不然,今年这个冬天,全家说不得就要饿死了!”

杨孟也接过话头继续说道:“甘校尉,我等这里毕竟沿海,辽东、渤海商船有时也在我等这里停泊补给或者销售一些小宗货物。故而对辽东、渤海的传闻也听说许多。听说辽东公孙太守治下,斩杀豪强,将土地划拨给小民,田税只有十五税一,没有加征。这已经让我等好生艳羡。又听说浩然公治下,全民只有田税,虽然是前所未有的五税一的重税,但是却没有加征,没有算赋口赋兵役徭役。这可是前古未有的仁政善政!故而来往的渤海商人说渤海家家户户皆有一年以上余粮时,我等非但不觉得惊诧,反而会讥笑渤海小民太过懒惰,若是我等有如此宅心仁厚的主公,又岂止只有一年余粮?甘校尉?你们这次是来打公孙瓒的么?愿甘校尉大发神威,将这个天杀的公孙瓒赶走!我等期盼成为浩然公治下之民已经许久矣!”

刚才还唧唧歪歪嬉皮笑脸的二流子听着两个老汉的诉说,脸上的神情慢慢严肃起来。待得听到最后,杨老汉说本地居民期盼自家主公许久的时候,心里再也忍不住,掀起了一阵阵狂澜:“这就是军师常说的民心在我么?这就是主公的魅力么?能够在这样的主公麾下为其驱驰!甘宁何其有幸!”待得他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手下,这群大半年前还是水匪的家伙,一个个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脸上也是一副自豪的表情。甘宁发自内心的高喊了一句:“唯死而已!”

这句前不沾村后不沾店的莫名其妙的“唯死而已”,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周围手下们的理解。大家都知道自家的校尉为什么会喊这样的话。大家都非常整齐划一的跟着喊了一嗓子:“唯死而已!”

“老丈,你刚才说,想成为我家主公治下之民,可是当真?”

“当真!真的当真!要不是老汉只有这么一艘小渔船。要不是听说浩然公治下实行军屯,户籍严整。老汉早就带着全家南下投奔浩然公了?”

“可有故土难离之慨?”

“……故土难舍,那是当然。可是我等都知道,再这么下去,我等就要全数饿死了…….”

“嗯,王八儿!”

“……校尉,有何吩咐?”

“看来我军原先的作战计划得改一改了。找一艘快船,南下青州主公的牟平庄园,找仲兴大哥,就说让主公的庄园和长岛的留守人员准备接纳大量的北来流民!”

“呃,校尉,我知道你要干啥,但是我得提醒一下你。这种大事,难倒你不事先通知请示一下军师么?”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甘宁可不是事事都要请示的庸将!再说军师早就说了,这一趟,由着我自己乱来的。快去!”

“喏!”

……

土垠县,右北平郡难得的上万户的大县。故而这里的长官,是县令而不是县长。初平元年冬季,公孙瓒军倾巢而出,这个时候担任土垠县令负责留守的,是公孙瓒早年未发迹时的发小儿、结义兄弟乐何当。

这厮是个商人,早年和公孙瓒、刘玮台、李移子结交于市井之中。义气相投,相交莫逆,遂结拜为兄弟。乐何当年龄最小,做了四弟。公孙瓒倾巢而出,就把看守大本营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这位结义兄弟。

这家伙本来就相当有钱,公孙瓒发迹后,官商勾结之下,乐何当的资产更是迅速雄踞幽州诸多商人之首。不过也就是这样了。概而言之,黑心商人赚钱本事一流,治军理民嘛,那就值得商榷了。

初平元年十月的一天,乐何当如往常一般,高卧到正午才转醒。心满意足的抹了一把昨晚留在嘴上的梦口水,又意犹未尽的伸出咸猪手在昨晚侍寝的侍女身上摸了好几把。然后才在带有泪痕的侍女伺候下开始穿戴。

看着眉宇间依然带有痛苦神情的侍女,乐何当很是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唉,早年和伯圭结义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有今日呢?那时候某作为一个行商,每日终日奔波,要提防盗贼、官差,要担心货源、商路。呵呵呵,哪里会想到今日居然能高卧于官衙,每日日进斗金不说,还能夜夜做新郎啊?”

“县令!县令!”室外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

“干什么?没看见某还未起身么?”

“县令恕罪!昨晚主公的信使进入本县。因为夜深,故而未打扰县令。不过今日日已三竿,主公的信使久等县令不至,已经有些发火了。故而属下不得不前来……额……请县令速到前厅与使者一见!”

“哼!大兄的兵,都是这样粗鲁性急,早就跟大兄说过很多次了。我等现在身份不同了,应该向那些世家大族学习雍容优雅……嗯,去叫那使者少待,待本官洗漱后就过来。”

慢腾腾的洗漱、吃过朝食。乐何当来到前厅。却见大厅上站着一个身高七尺五寸、军装整肃、站姿笔挺的年轻人。虽然这位年轻人据说是昨晚到的本县,应该也是休息过了,也明显的洗漱过了,但是脸色却是难掩风尘、疲惫之色。

年轻人看到乐何当后,并没有去追究乐何当为何姗姗来迟的事情。而是开门见山的说起了公事:“奉主公之命,土垠县需在一月之内,再度调集粮一万石,马三百匹,草料三千石,迅速运送至渔阳郡泉州大营!所需护卫兵士,由土垠县县兵负责。运送粮草马匹之民夫,由土垠县自行召集!此令!”

乐何当只觉得脑门儿一黑!自家这个结拜大哥也太狠了!这这,这幽州可不比得南方诸州。现在都是十月中旬了,幽州早就开始下雪,马上就要大雪封路了。今年土垠县已经征过两次税了,老百姓们今年家家户户被刮了个干干净净。这么个冰天雪地的时节,再去征一次税,这不是把老百姓往绝路上逼嘛?

“呵呵呵。”毕竟做了很多年的商人,乐何当是永远不会对人怒目而视的:“这位兄弟远来辛苦了,敢问如何称呼啊?我家兄长在前线战况如何?”

“不劳县令动问,某姓田,名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士。现为主公帐下后军一军候。至于前线战况,豫未在前线,不知战况如何。”田豫回答完乐何当的问话后,稍稍犹豫一下又说道:“县令,主公之令,相当急迫。还请县令赶紧办理。豫已经将主公之令送到,请县令给豫一个回执,豫这就准备回渔阳去了。”

“哼!又是一个不知情趣的家伙。算了,本官也懒得和这些粗汉子计较。”乐何当正准备在田豫的帛书上签字,却见一个县兵慌慌张张失魂落魄的跑了进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县令,渤海兵进城了!”

“混蛋!怎么这么没有礼数,都不通禀一声就直接闯进来……唔,你说什么?渤海兵?进城?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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