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知道李维桢坐在后面,程望舒的情绪稳定了很多。程望舒正在听着课,肘边传来了一个本子,上面写着一行字:“他是因为你才转来咱们班的吧?”
程望舒转头看了看认真听课的李维桢,然后在纸上写下:“我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我跟你一样刚刚知道这个消息。”
“这估计又成为咱班女生不喜欢你的一个理由了。“孙西瓜写在纸上的字看起来有些讽刺,有的时候一些人讨厌一个人的理由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就是因为她可能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
“随她们去吧,我无所谓,我自己挺好的。”程望舒不是倔强的强撑,是对于她来说就是真的不在意。很多年之后程望舒才明白,她的不在乎才是她们不喜欢自己原因。
孙艺华看到程望舒的态度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但是关于一个理科重点班的学霸突然转到一个文科普班的行为变成了盛极一时的热点新闻,其他班的人听说有这么个人,也都想一睹真容,看看是怎样的大神会在高三转科转班,就把整个高三八班围得水泄不通。
班级人有些人知道李维桢认识程望舒的,这样的被人“围观”的抱怨也都算在了程望舒的头上,有女同学走过的时候“不经意”的打掉程望舒放在桌子上的书,或者是用着讽刺的声音大声的说着:“谈恋爱出去谈,我们班可不是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用来谈恋爱的。”那些女孩子用着尖锐的声音重重的咬着“不三不四”的词语,然后用着嫌弃的表情快速的通过程望舒的桌子。
程望舒连头都不抬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而这一切在都被坐在最后一排的李维桢看在眼里。
凌岳看着李维桢怒气上头的样子,拿着数学卷子走到了李维桢身边,凌岳比李维桢矮了不少,但是挺拔的身形和儒雅的气质尤为突出,“你的数学怎么样?”凌岳的声音不大,就是刚刚好两个人听得见,他温润的声音传到李维桢耳朵里的时候,李维桢有几分惊讶,他没想到来到这个班级之后第一个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有几分“寡淡”的人。
“还好,不算差。”李维桢的语气有些轻佻,尤其在凌岳的声音的映衬之下更多了几分傲慢的意味。凌岳是知道李维桢的,毕竟,跟那个女孩有关的人和事他总是不自觉的多关心几分,所以他并不觉得李维桢的态度有多傲慢。
凌岳坐在了李维桢身边和他讨论着数学题,然后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想保护她,就不要做任何事,你越是特别的对待她,她就越发的被排挤。“
李维桢抬头看着凌岳的眼睛,然后用有些严肃的声音说道:“她就是特别的。”
两个聪明的男孩总是能够从一个眼神里知道对方的意思,但是这并不代表彼此赞同。
凌岳也没有想要说服李维桢的意思,他看了李维桢一眼之后便拿着卷子回了座位,那句“她,就是特别的。”却在他的脑子里久久不散,他侧头看了看程望舒,发现她正在回头看着什么,顺着她的眼神不出意外看到李维桢正一脸笑意的看着程望舒。
他从程望舒的眼睛里看到了她从未对其他人流露过的别样的情愫,大概是自己的眼神太过放肆引起了程望舒注意,他发现程望舒侧过头来对自己展了一个淡漠而疏离的微笑。
凌岳不禁苦笑着可能自己从未走近过她,即使自己表白过,在她眼里也不过如此。
而在程望舒心里却因为李维桢的到来变得十分宁静,虽然她也有些担心李维桢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但是对于李维桢的选择,从7岁起她就习惯相信。
李维桢就坐在程望舒的身后,如果知道和她冷战之后,她是这样的境地,他就不该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和她冷战,她似乎在努力的笑,努力的想被所有人喜欢,可她所有的示好,在其他人看起来都像是一种“炫耀”,她不经意流露出的骄傲却是这些人攻击她的利刃。
李维桢斜靠在程望舒的桌子边上看着程望舒整理着书包,被李维桢得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得程望舒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有些嗔怪的说道:“李大公子今天是要用眼神杀死我么?”
听到程望舒还能跟自己玩笑,李维桢揪着的心放下了不少,李维桢顺势蹲了下来,然后迅速的从程望舒的书桌里拿到了那张程望舒一直藏着的不让自己发现的照片。
他看了看照片,在他看来其实这张照片就是一些无聊的小女孩的恶作剧,但是他知道这样的照片在她心里一定又是一场雷霆万钧,但是此刻她还是笑的,看起来有些痴傻的没心没肺。
“你是因为这个要去找我的?”李维桢摇着照片,侧头问着。
“嗯。”程望舒的声音有些轻微,还有些小心翼翼。
李维桢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一种抽痛的感觉从心头蔓延到了指尖,明明如此明媚的女孩儿……
“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情那,就是一些无聊的人的恶作剧。”李维桢马上调整好情绪,然后用着有些轻佻的语气说着,然后默默的把照片揣进自己的裤兜里。
“走,回家了,我还要适应文科班的内容。“李维桢背着包大步向前走着,程望舒背着包快步跟着,她并没有看见身后一个举起又悄悄落下的手。
一路上李维桢都在想着照片上的地点,是自己和程望舒回家的路道,说明拍照片的人是故意跟着她们的,也就是说她们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和程望舒在哪里了。
李维桢看着一路上都不说话的程望舒,她就只是跟在自己身后慢慢的走着,最近的她,不怎么笑,话也越来越少,甚至有时会被突然响起的汽车鸣笛声吓到。
李维桢轻轻握着程望舒手腕,然后用着只有两个人听的见的声音温柔的说:“别担心,有我在。”
程望舒低着头看着李维桢拉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很大,也很有力气,但是抓着自己的时候,总是轻柔的,手掌中的茧子轻轻摩挲着自己手腕的皮肤,自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忘了他其实跟自己是同一天出生,而他总是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呵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