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外面的雪下得纷纷扬扬,戏园子里面确实热闹非凡。
随着弹琵琶的姑娘走下戏台,看台上传来了一阵喝彩和拍掌的声响。站在五楼的栏杆旁,姜清酒和刘江一人手里拿着一把花生米,看着戏台上一个一个人物慢慢出场,忍不住看了几眼。
姜清酒转过身,背对着戏台,刘江却是还在看着。
姜清酒拍了拍了刘江,说到:“你说的这戏园子的主人究竟何时现身啊。”
刘江往嘴里放了一颗花生米,这时下面的戏正唱到第一个高潮,他忍不住拍掌叫好,然后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回到:“这戏园子的主人本身就是一位唱戏的高手,这戏园子能够发展成今天的规模和知名度,一方面是因为这戏园主人的先辈们的精心运营,这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现任的这位戏园主人唱腔堪称一绝,倒是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不会上台。”
“哦,这般有名吗?”姜清酒好奇的说到。
刘江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戏台,思考了一下,
“要说多有名,倒是没有达到闻名全国的水平,但在我们这一块却是挺有名气的。举个例子;我家那几位叔伯,还有一些寺庙里的高僧很多都喜欢来这里听听戏。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来‘静静心’。”
姜清酒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这里到了半夜依旧热闹。
这时木制的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声响,这个声音是只有皮鞋踏在上面才会发出的特殊声响。
上来的人渐渐冒出了整个身子,此人穿着复古的黑色西装,脚上穿着一双铮亮的皮鞋,头上布满了许多白发。
两人站在栏杆旁看着男人从面前走过。
当男人已经走出去不远之后,刘江神情有些紧张,说到:“就是他,戏园子的主人就是此人。”
姜清酒一把将掌中的花生米倒进了嘴里,拍了拍刘江的肩旁,两人像是游玩的游客跟了过去。
戏园子的主人并没有发现两人,这里游人众多,他早已习惯了穿来穿去的人流。
出了那栋唱戏的楼,外面是一处假山和小湖泊组成的园林,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绿色了,放眼望去,满满的尽是一片白。
园林的边上是一处连廊,两边挂着大红灯笼,瓦片覆盖的顶下面挂着一颗颗大灯。白色的灯光负责照明,而红灯笼则负责喜庆和美观。这时都是有一些人在园林和连廊处拍照。
走过了短连廊,尽头便是一处宽广房屋,有着五对对开的朱红色大门,里面灯光璀璨,不过此时由于天气寒冷,却只开了一扇大门。里面进出了则是穿着戏服、画着浓妆的演员,
戏园子的主人一脚踏入了其中,姜清酒和刘江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面很宽敞,几处角落里面都装着大空调,嗡嗡作响的机器不断的传出着热气。
里面人来人往,有游客与演员们求合照的,还有正在准备上台的。
眼见着戏园子的主人不紧不慢的穿过人群,从房屋另一头出去了。
两人立马跟了过去。房屋门外有着一条蜿蜒的用石板铺成的小路,上面已经覆盖了不少积雪,新鲜的脚印还残留在上面,远处像是有一处单独的院子,眼见守在外面的壮汉,两人叹了口气,在换装间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这时那个负责在台上串场的老头走了进来,在台上他是长相喜庆的谐星,可到了台下他却是名副其实的主心骨。
老人神色有些焦急,急忙匆匆的赶了过来,嘴里不停地吐白气。
这时过来了几个人扶住了他,老人将他们扒开,刚刚东家还在前面,这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东家了,你们看见东家了嘛,还有十多分钟,就该他上场了。这人却是不见了。“
一旁的小演员,笑嘻嘻的,像是还没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东家回他自己屋了。“
她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柔和,让老人叹了口气,没办法冲着她发脾气,说到:“柳柳,你快去把东家交出来,就说马上就要到他上场了。“
“嗯,好的。“被叫做柳柳的小女孩活蹦乱跳的跑了过去。
这时老人敏锐的目光望向了坐在角落里面的姜清酒和刘江二人。
老人漫步走了过来,带着一股滚滚的威压。
两人心头都是一紧。都已经做好了动手的打算了,虽说对方是一位老者,但谁知道他到底是何水准了,万一两人就栽在他手里了,
老人上前态度很和善的问到:“我们这后台,两位先生瞧着觉得怎么样?“
姜清酒和刘江皆是同时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很好,外面有园林,有雪景,里面有着各式戏服,这番景象倒是头一次见到。“
刘江发自内心的说到。
姜清酒也是赞叹道:“无论是戏楼,还是连廊、院子,都是透露着一种古朴厚重的历史感,这处戏园子很有底蕴。“
老人闻言,原本喜庆的脸上立马像是笑开了花,乐呵呵的说到:“两位说的都是点子上。“
这时戏园子的主人冲大门走了进来,顺带跟进来了一股寒风。
老人见状,拱了拱手,说到:“两位若是有着需要,自管来前台找我。老头子就不先陪着二位了。“
望着老人陪着戏园子的主人慢慢消失在眼前。两人皆是叹了口气。
姜清酒问到:“你之前来过戏园子嘛?“
刘江坐在一旁,回到:“次数很少,而且与这老头未曾像今天这般谋面,这老头不可能认出我来的。”
见刘江信誓旦旦,姜清酒心里放心了些。
两人走出换衣间,经过连廊,到了园林里面,想要不惊动戏园子里面的人,到内院去,估计只有从园林里面爬过去了。
雪地上一踩一个脚印,不断的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进到了园林深处,已经是人迹罕至了,不过此处的景色倒确实是非凡。想来白天的时候,英爱会有人前来游玩。
走到了圆林的尽头,面前树立着的是一堵矮墙,矮墙上面爬满了植株,不过因为下着大雪,上面已经盖上了厚厚的雪层。有枝头高立倒是从雪层里面冒了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翻墙进去。
……
于此同时,戏台后面,老人笑着跟自己的东家汇报到,
“东家,我倒是在后面看到了刘家人的身影,会不会是他们知道了。”
戏园子的主人却是不慌不忙,问到:“刘家的哪位?“
“刘家小辈,刘江。“
戏园子的主人自信的笑了笑,说到:“若是发现了,怎么会就派这么一个小辈来了,由着他自己慢慢转悠吧。区区小辈,造不成什么妨害的。“
……
西安城外的破败的房屋里,刚刚送走了三人的赵淡竹和神秘人很是疲惫的坐在了沙发沙发上。
静下心来,两人倒是对于新年开始计划的事不怎么重视,脑子想起的全都是在冥河之中的遭遇。
“你说当时何为黄泉路上的那位会把我们两人拉了进去?“
赵淡竹还是抽着烟问到,身旁的烟灰缸里已经快要满了。
神秘人想了想,回到:“或许是那个老头。“
提起老头,两人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叹,这世上竟然可以有人强大到能够与鬼王叫板,而且那位鬼王像是还忌惮那位老头几分,这样一位能够轻轻松松进入地府的老头究竟是一位怎么样的存在了?
赵淡竹坐起了身,眼睛里浮现着一丝丝红血丝,但此时他却精神亢奋,没有疲惫之感,
“你是说那位老者想要杀掉我们。“
“对,“神秘人回答,”至少那位鬼王这么说的,而且从老头的言语之中,我也觉得他应该发现了我们,并且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所以想要除掉我们。“
赵淡竹“哦“了一声,吸了口烟,脑子里这时想起了鬼王放他们会来的条件,问到:”你说我们在地府之内布置的那个阵法有用吗?“
神秘人这时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了几口。走到墙角边上,肚子却是咕咕的叫了起来。
墙角边上放着几个方方正正的灰色的包,神秘人熟练的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大包,从其中拿出了一袋压缩饼干。抽出了几块,放到嘴里嚼着,另一只手拿着水杯,坐回到了沙发上。
“既然鬼王都说了这么做有用,那自然就是有用的。“
神秘人发出有些含糊的声音说到。
一旁的赵淡竹起身抽出了几块饼干又坐了会来,嚼了几口便匆匆的咽了下去,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一股脑喝了下去,然后像是很满足似的坐了回去。
“你说老头与那位鬼王的协议,鬼王会遵守吗?“赵淡竹问到。
神秘人想了想,之所以那位鬼王愿意将自己与赵淡竹在老头的手下救走并且又放自己和赵淡竹回来,不就是想着利用我们在地府里面设置的阵法让他手底下的兵将冲破结界,到人世间来嘛。老头却要求,即使鬼王自己有着能够穿破结界的力量,但也不能从地府中出来,至于那些阴灵,兵将就更不用说了。老头像是有着绝对的优势和自信,也答应了鬼王十年之内不修补结界。虽然表面上鬼王像是对老头有所妥协,但暗自送我们回来不就是想着违背老头的意愿嘛。
神秘人惨淡的笑了笑,慵懒的躺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说到:“好好休息吧,忘却地府的重重吧,没多久可是要开始那场伟大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