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新闻言沉吟,转而又看向两个侍婢:“香是谁负责点的?”
两个侍婢早已吓得腿软,一个连忙就指着身边的侍婢说道:“是百合负责的这事情,奴婢当时出去打水了,只有她一个人在伺候长公主!”
赵瑾新听此,顿时眸光犀利的瞪向百合。
“奴婢也冤枉呀,当时清清去打水了,奴婢一开始的确是在伺候公主。可是,公主突然说想吃水果,奴婢香都没有点,就去厨房拿水果了!回来的时候,清清就在了,香也已经被点上了,奴婢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碰过香呀!”百合连忙争辩。
“可是奴婢也没有点安神香呀,回来的时候安神香也点好了,奴婢也以为是百合点的!”百合也否认。
“另外两个侍婢呢?”赵瑾新又问。
“花枝和翠心不当值,所以奴婢们没有见着,当时应该是在隔壁休息!奴婢离开那段时间,公主是一个人在房里的,公主有没有临时唤她们,奴婢却是不知!”清清哭着说道,百合也是连连附和,这一点倒是意见一致。
随后赵瑾新又将守门的侍卫叫了过来,侍卫也证实,确实有段时间两个侍婢都不在房内。
但是,云裳长公主也没有叫过另外两个不当值的侍婢。
赵瑾新听了这些,不禁沉默,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北辰流聿看看这局面,开口道:“瑾世子,不知道云裳长公主如今情况如何?按理说,云裳长公主不能自理,这燃香的事情她也做不到。不过,这么一说,当时房里似乎也只有她一个人!”
听北辰流聿这样说,赵瑾新眸光一动。
便看向一旁自己的侍卫:“公主如今情况如何?”
那侍卫忙上前禀报道:“启禀世子,长公主本被烟熏,好不容易醒过来,结果知道自己的脸受伤,刺激过度便有晕了过去,如今还人事不知!”
赵瑾新眉头皱的更深,不禁看向北辰流聿。
北辰流聿与他对视一眼,又问清清与百合两个侍婢:“你们回到房间的时候,你们公主可曾就寝?”
“还未曾,当时奴婢见公主在帐里躺着,便想熄灭蜡烛。可是公主出言阻止,说本就睡不着,熄了灯她会害怕,所以就让留了灯,谁知……谁知会发生后面的意外……”清清哭着说道。
“这么说,谁点的香,云裳长公主自己应该是知道的了!”北辰流聿说道。
赵瑾新也是这样想,不过就云裳长公主目前的情况怕是不可能回答他们的问题了。
“这件事是瑾新治下无方,也害得大殿下您无法安寝,实在是罪过!”赵瑾新忙说,态度可谓十分诚恳。
北辰流聿道:“瑾世子严重了,这意外谁也不想发生,重要的是云裳长公主人没事!今天都这么晚了,还是不必惊扰云裳长公主了,一切还是待她冷静下来再说。”
“多谢大殿下体恤!”赵瑾新连忙说道。
北辰流聿转而又对手下吩咐:“你们都警醒点,加强戒备,切莫再出乱子!”
“是!”各个侍卫连忙应答,莫敢不从。
北辰流聿顿了一下,又对北辰流聿道:“烫伤怕是不大容易好,就算好了也容易留下疤痕,这事情瑾世子还得好好劝劝云裳长公主!”
“大殿下有心了,瑾新会的!”赵瑾新忙说。
只是心底又生其他想法,有点不明白北辰流聿此时的意思。
是有意提醒他,云裳长公主已经毁容,这样的状态不适合再去北滨和亲,还是真的关心!
但仔细想想,就算这个时候人家说不和亲,赵国也是没有资格怪罪的。
因为,这乱子就目前而言,分明是他们赵国自己底下的人疏忽,跟北滨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自己犯的错,又如何让别人承担后果?
“希望这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吧!”末了,北辰流聿又淡淡的说道。
赵瑾新听了这句,却是心头一惊。
他很清楚,北辰流聿这话的意思。
是意外倒好!
要不是意外,在北辰流聿的话里,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是黑市叛党居然还有人潜伏在他们之间迫害挑拨。
在他们以为已经防范的滴水不漏的时候,这结果太让人防不慎防,甚至觉得惊心可怖了!
二是他们赵国自己造成,那么联姻的态度与意图就要被质疑了!
要是连上上一个可能,那么那结果就是:赵国其实就是黑市叛党的合伙人,故意与他们接近,其实是还有其他目的!所以,怎么会真心将公主嫁过去?
虽然赵瑾新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他自问也是清白的。
但是,架不住北辰流聿也许真有什么秘密他不知道,而因此被怀疑了呢?
不管这两点哪一点,这都不是好事!
而白天差不多就要入境北滨通城,那就是北滨的地盘了……
北辰流聿离开后,赵瑾新怀揣这样的顾虑,想了想,便去了赵国长公主的房间。
原来的房间已经被烧毁,所以赵国长公主换了一间,就离赵瑾新的不远。
走到舱门口的时候,吴御医恭敬的守在外面,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彻夜守护,怕再出乱子的样子。
“长公主现在怎么样?”赵瑾新问道。
“启禀世子,长公主刚才醒了,不过情绪不大稳,里面派了四个侍婢看守着!”吴御医胆战心惊的说道。
赵瑾新闻言本就没有舒展开的眉峰更是拧紧,随后就让人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啊——”赵瑾新刚刚走进房门,就见一物迎面飞来。
赵瑾新一抬手,便抓住了差点砸到他脑门的引枕。
“长公主,您冷静点,您这样很伤身子!”守候在床畔的侍婢赶紧上前,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
而云裳长公主发鬓凌乱,一边脸被纱布包裹着,露出的另一边娇美容颜却满是泪痕!
“长公主求求您,别哭了,要是浸到伤口就不好了!”一个侍婢一边给云裳长公主擦眼泪,也跟着急红了眼睛。
云裳长公主却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拼命挣扎,好像完全失去理智。
可是,在赵瑾新进门的时候,却是眼睛狠狠瞪着他,瞬也不瞬。
那水眸里光影复杂,仿佛有恨有怨怼,还有几分无奈挣扎。
赵瑾新看着云裳长公主,也是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