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母后觉得小玉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看她落难,就想要落井下石,背信弃义是么甚至明明知道她在昆仑陪了我这么多年,也不领情”北辰流聿冷笑。这一瞬间,觉得心底冰寒一片。
突然就觉得,多年不见的最牵挂的血亲变得让自己觉得陌生。
如果这话不是尉迟宵转达的,他绝对不信是尉迟皇后的决定。
龙亭玉在这里的真相,只有他知道。
就是小陌与香雪,也都不知道那后面还有一个龙凰,也只知道姜沉樱与龙亭玉的父女关系。
所以,在外人看来,龙亭玉就是为了北辰流聿才留在昆仑。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也是为他北辰流聿治病奔波。
只不同的是,外人以为龙亭玉在为他治病。
对于北滨母后那一边,他给的版本是:龙亭玉在外为他收集各种情报,壮大他的暗势力。
而实际上,龙亭玉也确实帮了他不少。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母后说让他过河拆桥
“皇后娘娘是觉得她这些年在你身边,也不完全是帮你。对于拿回古曜国土的事情,就觉得是她利用帮助你的职务之便设计回去的她宁愿拿古曜秘宝去买回早已腐朽的王朝,也不愿意帮助与她有婚约的你,这太不应该,所以担心她对你不利”尉迟宵说。
“就算小玉要拿回去难道不应该吗”北辰流聿当即反问,“这本来就是定王设计夺走的,拿捏在惠妃手里。当初母后那么担心,如今却这样,与当初的那些乱臣贼子又有何区别”
“大殿下,你怎能如此说皇后娘娘,她也是为你考虑”尉迟宵忙劝说。
“舅舅我们现在不论亲疏,单论对错,是你的话,我这样对你与表兄,你们寒心吗就不怕有一日一样兔死狗烹吗”北辰流聿冷笑。
尉迟宵唇瓣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脸上呈现出的是为难之色。
看起来并非不信北辰流聿,也好像对于尉迟皇后的吩咐也不是完全信服。他似乎是有自己的心事,却不知道怎么说。
“你母后还希望,你能够与姜国联姻,让你师傅牵线做主,娶姜国的六公主姜紫玫”尉迟宵又说。
“这简直是荒谬”北辰流聿觉得自己都被气乐了
转而一想:“舅舅,你只字未提小玉是我师傅女儿,而今他们父女俩都在昆仑为古曜女皇治病的事情”北辰流聿又问。
尉迟宵摇摇头:“未曾”
北辰流聿不禁诧异,因为这件事一开始他就没有让尉迟宵隐瞒,尉迟宵却为何隐瞒他母后
“你为何不说呢”北辰流聿问。
尉迟宵眸光复杂,看了北辰流聿稍许:“大殿下,不知有件事当问不当问这些年,拿回古曜的真正背后人是你师傅吧是他有意像古曜女皇以及小玉姑娘表诚意,所以背后支持的这些而姜国那些拿去的土地,也是他心甘情愿奉还。至于黑市的名头,不过是掩人耳目吧。毕竟,这天下还没有人敢正面跟黑市冲突讲理去”
“舅舅不都知道吗,既如此为何不对母后说清楚。这样,也省去许多麻烦”北辰流聿说,并且冷笑,“虽然我不想与小玉的关系牵扯上这些,但是小玉这样的身份背景母后怕就不会否决她了吧”
尉迟宵再次眸光闪烁,又没有接这话。
“舅舅,你有心事”北辰流聿看出来了,越发觉得疑惑。
尉迟宵又露出迟疑的表情,想了想,问道:“如今古曜女皇可还好”
“很好,回到古曜是迟早的事情”北辰流聿如实说道,“这些年师傅为她呕心沥血,红颜白发,我们都是看在眼底的。想必就是铁石心肠也该感动了,何况他们曾经本就互许过终身,又有小玉这个女儿在之间”
北辰流聿只说了这些,并没有再跟尉迟宵说龙凰失忆的事情,也没有催促尉迟宵,而是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尉迟宵陷入沉默,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开口。
北辰流聿见他犹豫的厉害,忍不住开口:“舅舅,你心底究竟有什么事情难以开口既然你这幅样子,我觉得你是想告诉我的,既然这样,那就说出来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
尉迟宵这才又看向北辰流聿,叹了口气,想了想道:“这事情微臣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清楚,总之,你母后以为你师傅这些年隐世在昆仑,是为了当年的情谊而守护你所以,希望你师傅能够护送你回北滨,而后互相扶持,他日两分天下”
北辰流聿听完愕然不已
“以为师傅是为了她而在昆仑守护我”北辰流聿忍不住再次确定。
尉迟宵没有否认,并还应道:“舅舅无法跟她说,你师傅是为了古曜女皇,你母后这些年熬的并不容易,舅舅不想破她心底这些希望,想你也长大,有些事应当做起主来,为你母后撑起一片天。”
北辰流聿再听这里,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尉迟宵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他母后也对姜沉樱念念不忘。并且,以为对方对她痴情不忘,想利用这感情,让对方依旧照顾自己,视如己出的照顾她与别的男子生的孩子
北辰流聿只觉心底感觉十分复杂,很不是滋味。
虽然这种心情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打心底里,他是不赞同,不喜欢的
也不禁想到,如果母后知道,龙亭玉是姜沉樱和龙凰的女儿,以及他这些年守护的真相,又会是什么心情
但是在他看来,就算知道,她也是没有资格生气的
毕竟,她身为北滨皇后二十余年,儿子都长大成人,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再去想别的
这么想自己母后的时候,北辰流聿自己都觉得有点羞愧
沉默了好一会儿,北辰流聿开口:“这件事我心底有数了,谢谢舅舅你没有告诉母后这昆仑的真相这些事,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
也不禁庆幸,尉迟宵虽然是母后的兄长,但是好在和他想法一样,没有妇人之见,而是和他和盘托出真相。
尉迟宵闻言不禁松了口气,但是还是担忧道:“虽不知道大殿下你如今如何打算,但是回北滨的事情,微臣也不得不催促一句:不能拖延了最多,不能超过三个月”
北辰流聿闻言,隐约又仿佛嗅到另一层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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