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后面的两人,已经追上来了。正是古洪三的女儿和徒弟。
他们两人来到古洪三身边。古洪三吩咐他们四下看看,发现异常立刻示警。
其实,古洪三根本不想让两人,听到有关财宝的秘密,所以借故把两人支开。
等两人走远了,古洪三才道:“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一火一边呻吟,一边把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古洪三听到张一火的描述,立刻明白他所说的小恶魔是谁了。
可是,他怎么都无法相信,那个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年,心机竟然如此深沉,敲诈勒索无恶不作,还把他们一帮大老爷们,骗的团团转!
其实古洪三和张一火,都不知道后来又发生的那些事。如果他们知道,丁坚去而复返,想半道截杀张一火。却被王小天反敲了竹杠,偷鸡不成蚀把米,从张一火那里得来的那份财宝,也被王小天抢走了,恐怕得气吐血。
尤其是古洪三为代表的,那些赏金猎人,大张旗鼓来势汹汹,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当初,发生了那些事,他们也不会,一个逃一个追,阴差阳错来到这里。
王小天也不会再次去悬赏阁,揭穿了丁坚的真面目,后来又稀里糊涂,接下了冯家寨清理异兽的任务;也就不会遇到辛广力,发生后面那一系列事;更不会途径此地,遇上他们两个;也就不会发生,他开枪打断张一火腿的事;古洪三也就没机会,追上张一火为儿子报仇。
这一切都应了那句老话:“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古洪三虽然很想,立刻去找到王小天,让他把张一火的财宝吐出来。但他很清楚这基本上不可能。
如此年轻就能达到四级巅峰原力,背后岂能没有靠山?若是踢到铁板岂不倒霉?
一定要打听清楚了再动手,免得惹出大麻烦。
古洪三强行压下去,找王小天的念头,问张一火道:“你盘踞老鹰崖,打劫过往商旅这么多年,就攒下了那么一丁点东西(他比划了一下小手指头)?怎么可能?你骗谁呢?”
“我骗你干什么?真的就那么多。”
古洪三心生恼怒,又踢了一脚张一火的伤口,张一火立刻疼的满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古洪三上前,拉着张一火的脖领子,把他提起来,狠狠地道:“给你好脸子了,是不是?不识好歹!老实说出财宝的下落来,我给你的痛快,不然,我把你的肉,一点点割下来!”
张一火忍着剧痛,苦着脸哀求道:“我对天发誓,真没什么财宝了。”
“不可能,你打劫商旅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攒下财宝?”
张一火急忙道:“老兄,你真以为,我是看到哪个商队过去,就打劫哪个?”
古洪三一愣,“难道不是吗?”
张一火耐心地道:“老兄,我打劫的那些东西,挺值钱的不假,但是既当不得吃,又当不得喝,我自己留着也用不上,我又不能明着往外卖,肯定得另找渠道。”
“那些销赃的家伙们,一个比一个心黑,值十块钱的东西,能给一块就不错了。我忙活一场,不过赚个辛苦钱。”
“而且我手底下,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你动动脑子想想,七折八扣,我还能剩下多少钱?”
古洪三闻言怔住了。他想了半天,觉得张一火的解释,似乎很有道理。可是,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又找不到。
古洪三松开张一火,眉头皱成一团疙瘩。他想了好一会,忽然醒悟,道:“不对!差点被你骗过去。古某浪迹江湖几十年,黑道、白道都接触过不少。”
“为了接你这个悬赏,古某也曾下过一番功夫研究。据古某所知,你劫走的那些货,从来没在附近几百里内的黑市中出现过。”
张一火的眼神有些慌乱。
古洪三看到张一火的反应,立刻眼睛一亮,确认自己判断是正确的。
他再次抓住张一火的脖领子,将他拎起来,“你一定有自己的销账路子对不对?你的财宝,其实都在帮你销赃的同伙那里,是不是?”
张一火立刻否认,“没有。根本没有这回事。”
古洪三见状冷笑道:“你越是着急否认,越说明你心里有鬼。快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不知道!”张一火索性闭上眼睛,“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古洪三从靴筒里,摸出一柄又窄又薄,用来给猎物剥皮的短刀,一刀插进张一火的肩窝,张一火发出一声惨叫。
古洪三恶狠狠地道:“别给我装硬气,乖乖交待出同伙,老子给你个痛快,不然老子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说着,古洪三缓缓转动刀柄。
张一火并不是坚贞不屈的战士,他疼发出一连串惨嚎,“嗷——嗷——嗷,我说,我说。”
古洪三停住旋转刀柄。
张一火大口吸了几口凉气,忍着疼道:“我劝你放弃。”
古洪三怒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说着他就要再次旋转刀柄。他再转上半圈,创口就变成一个血洞,血流不止,无法愈合。
哪怕他不杀了张一火,张一火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只是这个过程,会极为漫长。
“别——”张一火连忙服软,见古洪三停下动作,他继续道:“好吧,既然你非要知道,我便全都告诉你。”
“有屁快放!”古洪三不耐烦地道。
“你知道,为什么老鹰崖,一直就没断过劫匪吗?”
“嗯?”古洪三被张一火的问题,给弄糊涂了。
张一火解释道:“在我之前,老鹰崖就已经有劫匪,盘踞多年,而且反复出现了好几波。我相信过不了几年,会有新的劫匪,继续盘踞在老鹰崖作恶。”
古洪三不解,道:“难不成老鹰崖有古怪?”
张一火道:“若从地势上来说,老鹰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确是适合做土匪窝子。但几十年来,接二连三,几乎不间断出现土匪盘踞,你觉得正常吗?”
古洪三一头雾水地道:“你什么意思?”
“哼。”张一火冷哼一声,“我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劫匪。”
“你不是劫匪是什么?不是劫匪,为什么劫掠过往商旅?为什么会被悬赏?”
张一火道:“很简单,因为我是替别人收货的。这些货我一件都不能动,怎么可能有收益?”
“不过有时候为了掩饰,我也会抢劫一些普通商旅,这些所得才属于我自己。你说,我能攒多少家底?”
古洪三晕菜了,“等下,等下。我没明白,你说你在老鹰崖当劫匪,是为了帮人收货?”
“对。”
古洪三更加不解,“胡扯!现在哪怕是违禁品,比如奴隶、军火什么的,哪一样不能从黑市上买到?”
“有什么货,需要这么麻烦,需要倒手,通过土匪转交?你肯定是在骗我,是不是?!”
“他没有骗你。”古洪三耳边忽然想起一个软糯的女声。
他惊骇无比,立刻反肘一击,然而却击了个空。
还没等古洪三收回胳膊肘,就觉得透心凉,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口露出一根,拇指粗、顶端如针,无比锐利的圆柱,圆柱上有一条凹槽,血顺着凹槽喷涌而出,浇了张一火一头一脸。
“你——你——”古洪三拼命想转头,看看是谁那算自己,却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就感觉身体要支撑不住了。
古洪三身后景象,忽然模糊了一块,一块黑色的长条,突然出现,猛的撞在古洪三的后腰上。
古洪三被巨大的力量向前推,一个踉跄扑了出去。圆筒被抽了出来,血喷涌的更厉害。
古洪三想挣扎着起来,但生命力流失太快,他努力了两次,却终是徒劳,最后四肢无力,脸朝下爬在地上。
意识弥留之际,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软糯的女声在说:“你胆子不小,竟敢泄露组织的机密,活的不耐烦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我若不透漏点机密拖着他,早就被他一刀砍了脑袋。不过你放心,他不会知道我们是红蚂蚁的。”
“嘘——闭嘴!任何时候,都不能提到组织的名字。这是禁令!幸好这里没有别人,不然就麻烦了。”
“是,是。以后不敢了。”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埋伏在这里,突然对我开了一枪,以后就没再现身。跟着古洪三的另外那两个人呢?”
“没惊动他们。你也知道这东西,一天只能用一次,当然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若是先处理掉那两人,岂不浪费?估计他们很快就过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轻点,轻点,我腿断了,肩膀也伤的厉害。快扶我一把。”
“我扶着你,岂不是暴露了,若被人发现怎么办?”
“放心,这帮人也就古洪三有点麻烦。其余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炮灰。”
“不然也不会,追我这么长时间,却反被我杀了好几个。剩下那两个更是白给,不追上来,算他们识相,追上来,我自己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十分钟后,古洪三的徒弟刁安民,他女儿古杏蓉,终于沉不起气,赶过来想看看,古洪三审问的怎样了。
结果却看到,古洪三脸朝下,爬倒在血泊里,身下的衣衫,尽被鲜血染透。
张一火早已没了踪影。
“爹!”古洪三的女儿古杏蓉,发出凄厉的尖叫,跑到古洪三尸体前,蹲下来拼命拉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不料脚踩在,被血浸湿的地上,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血泊中。
刁安民赶紧上前拉起她,然后又协助古杏蓉,将古洪三的尸体翻转过来。
两人看到古洪三满脸血污,早已气绝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