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子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笃定,他仔细看着司慕染的神色,在司慕染抬头看他的时候,危子墨讪讪的收回。
“其实王爷根本就不喜欢公主。”危子墨的话让司慕染震惊了起来。
危子墨看着她眼里燃起的光亮回道:“王爷接近公主只不过是为了调查一宗陈年旧案,其实这次王爷中毒乃是公主引起的。如今王爷正全力调查此事,所以无暇过来看你。”
司慕染微愣,抱着手中的盒子微微的颤抖:“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危子墨轻笑了笑:“我就是看你比较亲切所以才告诉你的。其实王爷心中只有一个深爱的人,只可惜那个人她死了,后来连尸首也不见了。为此王爷消极颓废了好长时间,差一点一病不起。”
司慕染越听心越慌,危子墨看着她有些不安的表情,脑海突然一现,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危子墨仔细想了想,突然明白了过来,司慕染尸体失踪的那天在墓地里他曾看过她。
“对了,老人家你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危子墨追问道。
司慕染回神咬咬唇道:“偶然间遇见一位神医,便随着他学了一些皮毛。”
危子墨点点头,唇角微微一勾。司慕染不敢在继续逗留下去便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危子墨没有说什么,司慕染忙匆匆离去。司慕染越想越觉得危子墨说的话奇怪,可是自己这个模样连裴宸朔都认不出,危子墨又怎么能认得出来呢?司慕染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便将此事放下了。
永安药堂,裴宸朔和江枫找到了那日去听香园的陈大夫。陈大夫见来人是裴宸朔不敢怠慢立即跪在地上行礼。
裴宸朔落座淡然的声音问:“本王来这里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闻公主前几日身体不适找你去看诊,本王担忧公主的身体特意过来问问,你要如实说不可隐瞒。”
陈大夫额间布满了一层冷汗头贴着地回道:“回王爷,公主找小人不是看病,乃是让小人检查一位丹药。”
裴宸朔一愣垂头看着地上的人:“丹药?是什么样的丹药?”
陈大夫道:“那化心丹乃是强心健体的补药,都是用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的。”
裴宸朔又问:“这几味药材你可都知道?”
陈大夫点点头:“知道。”
裴宸朔道:“那就将所用的这些药材写下来。”
“是。”陈大夫起身随即在一旁的书桌前将化心丹中所用的几味药材写下交给了江枫。
裴宸朔拿了药方扫了一眼道:“有劳大夫了。”
江枫掏出一些银子作为报酬,两人便离开了永安药堂。
“江枫,找个信得过的大夫问问香囊中的药材有没有和这几位相克或是让人中毒的。”裴宸朔说着将手中的药方递给江枫。
江枫明白了裴宸朔的意思便道:“是,属下立即去办。”
裴宸朔点头,看着江枫走远,裴宸朔便回了驿馆。刚回去,楚清月便回来了。
“东西送到了?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裴宸朔笑着问她。
楚清月朝着裴宸朔走过来,不顾有下人在场便依偎在裴宸朔的怀中:“我想你了,所以就赶着回来了。”
裴宸朔微微一笑,撇着她腰间还挂着的香囊道:“这个东西的香味好像不浓了。”
楚清月拽了下来凑到鼻尖闻了闻:“好像是啊,回头我再去求一个。”
裴宸朔扬唇一笑:“需要我陪你去吗?”
楚清月有些受宠若惊,但是想到自己去那的目的还是婉拒了:“算了,我一个去就好了,再说那是庙庵你去也不合适啊。”
裴宸朔点点头:“好,那你一切小心。”
送楚清月离去后,危子墨也赶了回来,裴宸朔看了看他问:“你没有和公主一起回来?”
危子墨道:“她的那个侍卫功夫比我好多了,所以我就悠悠然的慢慢走回来了。”
裴宸朔摇摇头轻轻一笑,危子墨却道:“王爷,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司姑娘还活着?”
一句话让裴宸朔的表情立即惊住,他怔怔的看着危子墨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其实裴宸朔心中也是想了万遍,他的阿染或许还活着,可是她如果活着怎么会不来见他?
危子墨回道:“我也只是猜测,王爷你想若是有人盗取了尸体那目的定然是胁迫你,可是这么久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所以,你认为阿染没有死,是有人将她救走了?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来见我?”裴宸朔有些激动。
危子墨握着裴宸朔的肩语重心长的回道:“如果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或许是因为毁了容貌,又或许是……”
“你是说……”裴宸朔突然想到了什么。
危子墨却说:“这不过只是猜测,是不是还需王爷去亲自证明。”
裴宸朔想起以往的种种,或许危子墨说的没错,或许她的阿染还活着,只是她不敢见他。
“子墨,谢谢你。”裴宸朔猛的拍了拍危子墨的肩。
危子墨笑了笑,江枫一路小跑的走了过来:“王爷,查到了。”
裴宸朔和危子墨回头看着江枫,江枫拿着手中的东西递给裴宸朔:“王爷请看,属下找了可靠的大夫验过,这两样东西俱是没有毒的,可是香囊中有一味产自西域的迷樱草,这迷樱草与化心丹中的藿香乃是克星。如果服用了这化心丹又长时间闻着这香囊便会让人昏迷,且查不出缘由。”
危子墨惊了下:“这么高深的办法,看来下毒的人真是别有用心啊。”
裴宸朔寒眸微敛吩咐道:“密切注意永寿镇里的一切,发现可疑的人立即来报。”
“是。”江枫应着。
危子墨问道:“王爷认为是何人要加害你?可是天玄?”
裴宸朔回道:“我派去慈孝村的人说天玄没有异动,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开关系。”
危子墨疑惑的问:“那会是谁呢?如今王爷最大的敌人不就是天玄吗?”
裴宸朔却道:“我总觉得还有一股我们不知晓的力量在兴风作浪,你们时刻小心千万不可松懈。”
危子墨和江枫应着,面对未知的敌人,他们必须时时刻刻小心才是。
天玄搭建的学堂有些简单,但是坚固性挺好,地方虽然不大,但足够容纳村里十几个孩子。学堂只剩最后的屋梁铺草油毡覆盖,司慕染过来看看,却意外的发现以前和天玄在一起的那个叫槐火的男人在这里。
“少主,难道你就要一直过着这么平凡的日子吗?难道少主你当真忘了自己的仇恨?”槐火有些着急的问道。
天玄不紧不慢的忙着手中的工作,似是对槐火的话没有放在心上:“我现在的生活过的很好,我也不想想起过去的事。”
槐火似是更加着急了起来:“少主,你这是在逃避你知道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仇恨吗?”
天玄愣了愣,看了看槐火:“说来听听,我也想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报?”
槐火回道:“其实少主乃是天极国裴氏皇族血脉,少主的母亲是迷楼国的公主,公主在嫁入天极国后,却被天极国的国君利用,后来贤王的母亲更是设计加害了公主。最后我们迷楼国也被天极国所灭,当时仅存的旧部将少主从皇宫中救了出来。为的便是报这血海深仇啊。”
天玄的眉头一拧,脸色有些痛苦,他扶着自己的头,一阵阵的痛楚让他险些站不稳,槐火匆忙扶着他问:“少主,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天玄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头疼。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槐火叹道:“少主,你可以记不起这些,但是你现在必须要和属下一起回去主持大局才是啊。”
天玄脸上的痛楚稍稍的缓和:“不,我喜欢这里,我喜欢这里的生活。我不想背负着仇恨过日子。槐火,我问你,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槐火想了想:“理性,绝断,狠辣,无情。”
天玄总结道:“那一定是个坏人。”
槐火面有囧色:“在属下心中少主是个有勇有谋有担当的人。”
天玄苦笑一声道:“好了,你不必在劝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槐火知道天玄虽然失忆,但是他决定的事情依旧不可更改,槐火对着天玄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司慕染见槐火离开,这才走上前。天玄看着她问:“你都听到了?”
司慕染点点头,刚才听槐火讲述天玄的仇恨着实把司慕染吓了一跳。原来天玄之所以和裴宸朔为敌是因为杀母之仇。
“也许我以前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天玄垂着眸子,话语中淡淡的忧伤。
“那是以前,我现在认识的莫白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人。”司慕染劝慰道。
天玄微微一笑点点头:“这学堂就快建成了,我想这里很快就快充斥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司慕染打量着这所学堂,这里是天玄亲手搭建而成的,想起方才槐火和天玄的对话,司慕染的心中有些闷,上一辈子的恩怨却让他们来承受,想想天玄也是悲哀的。
裴宸朔安排在慈孝村的人发现槐火见了天玄后立即回去通知了裴宸朔。听到侍卫的禀报,危子墨道:“难道是天玄有所动作?”
裴宸朔想起危子墨的猜测,心下一惊:“子墨,立即带人随我去慈孝村。”
危子墨知道裴宸朔的心中已经对司慕染产生了好奇,他颔首应着立即和江枫一起着急了人马。
永寿镇郊外的一个破庙里,槐火单膝跪在一个覆面的女子面前。
“他还是不肯回来?”那女人的声音有些冷。
槐火应道:“是,少主他说喜欢这样的日子。”
那女人双手一握,冷哼一声:“真是没用的东西。听说他和一个好人走的很近?”
槐火抬头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女人冷冽的双眸一敛命令道:“将那个人给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