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南诏叶相吧,久仰久仰了。”
快速把叶迦整个人打量了一遍,醉人的声音淡淡,如若百年陈酿般令人沉醉。
可听者,似乎没有沉醉的打算,蓝惜的声音泠泠,竟失去了往日里的婉转动听,“辞弟,你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的吧。”
“蓝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是做弟弟的,不会向姐姐问罪。”
随意坐在椅子上,耷拉着二郎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就跟没长骨头似的,那声音跟梦话没什么区别,“不过蓝姐姐,你这么做,就对得起自己吗?”
“蓝姐姐,我不想听你那些口是心非的话,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说,可这一切你最该对一个人讲清楚。”
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现在我锁拥有的一切,辞弟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蓝姐姐,你可以瞒着任何人。”
楚辞不屑冷哼一声,抬眼看向蓝惜,一双艳如桃瓣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可是你骗不了自己的心,心之所向,不是任何绝情的话语和无情的举动就能让自己心安的。”
“蓝姐姐,我不问你为什么,我只想让你去见见凌恒兄。”
凤凌恒,这个让人抵触的名字。
是蓝惜这辈子,再也不想提起的名字。
却偏偏,辗转反侧,无时无刻,心里眼里脑子里,都在不断的重复着和凤凌恒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翠竹林中,他们生死相许;
深深宫苑里,他们不惧强敌;
金銮殿上,他们默契天成……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在属于她了,这是何等悲哀,又是何等不能言说的“愁苦”二字能够表达的。
可她不能!
她不能在这么自私下去,放纵自己下去了!
紧紧咬着下唇,就是鲜红的腥甜,也没能让蓝惜从回忆中摆脱出来……
“楚王爷,你够了,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们南诏国师的行动。”
叶迦对楚辞横眉冷对,大声质问。
叶迦早就听说过琰昭靠山王是怎样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他来琰昭这么长时间,只因靠山王在府中养伤,他才无缘一见。
本以为这次机会就这么错过了,没想到,叶迦和琰昭的靠山王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的。
“南诏国师就是南诏臣民所信奉的神明,就是南诏皇上也必须对国师礼让三分,叶相你身为丞相,没理由来管国师的家事吧。”
“本相和国师如何,好像也不是楚王爷该管的吧。”叶迦可不买楚辞的账,琰昭的混世魔王在张扬跋扈,也管不到南诏的地界上去。
楚辞唯一的优点就是脸皮厚,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想要办的事儿,谁也别想拦着,“你们南诏的事儿,爷才懒得管呢,可爷和蓝姐姐是血脉至亲,现在爹娘不在,蓝姐姐的事儿,爷必须过问。”
“这是爷的家事,好像也用不着叶相指指点点吧。”
“楚王爷,你当本相不知道国师和你家的关系怎么着,令堂认国师为义女,楚王爷你充其量也就是国师的义弟。”叶迦抽了抽嘴角,这混世魔王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还血脉至亲,亏他说得出口!
楚辞神如玉般剔透的修长中指在叶迦目光所及之处摇了摇,“屁可以乱放,这话可不能乱说,叶相你不知真相可以理解,但你乱说话,可是会伤人心的。”
“蓝姐姐在这世上,可以说唯一有点血脉关系的就是本王了,本王不管蓝姐姐,难道叶相你管吗?”
叶迦微微一愣,询问似的看向蓝惜,蓝惜微微点了点头,“算起来,辞弟还是我表弟呢。”
“国师,你不是……”
“叶相,你可以闭嘴了吧。”
冲叶迦做了个鬼脸,楚辞一本正经的看向蓝惜,“蓝姐姐,我不管南诏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你必须得答应我,今天,必须去见凌恒兄一面。”
“好,我答应你。”
蓝惜闭了闭眼睛,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蓝惜紧绷的神经一松,该面对的迟早会面对的,既然下定决心离开了,有些事情,也该画下一个句号。
楚辞点了点头,楚辞从袖中拿出一个羊脂白玉的玉佩交给蓝惜,“这个拿着,在南诏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拿这个玉佩,到任何一间有楚字标识的店铺都会有人帮你的。”
“这个你收回去吧,我不需要这个。”
“爷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是我姐姐,如果哪天倾儿知道我就这么放你走了,还不跟我急!”
“你还知道我会跟你急啊!”
空灵若天籁般的声音飘入耳畔,楚辞浑身一颤,回头一看一个裹着火红色狐裘的女子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后,楚辞一个激灵,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倾倾儿,你怎么来的……”
“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瞪了楚辞一眼,凤云倾迈步走到楚辞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懒得去理会楚辞,从楚辞手里抢过玉佩,“蓝姐姐你就收下吧,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离开,你永远都是我凤云倾的姐姐,多转星移,永久不变。”
“云儿,你——”
似海般深蓝的眸子上被披上一层氤氲水雾,盈盈泪光,正努力着,不让自己的不争气涌出来。
凤云倾嘟了嘟樱唇,不满的看着蓝惜,“你到底拿不拿着,还是说,你从来没把我当做姐妹。”
“好,我拿着。”
接过玉佩,将玉佩放入怀里,蓝惜有些无措的看着凤云倾,似海般深蓝的眼眸中倒影着凤云倾的影子,“云儿,我这么害你哥哥,你就不怪我吗?”
“一开始是有点。”
凤云倾挠了挠头,如实说着,“但反过来想想,先前你和哥哥的一切种种,都是真的,这天地间很多东西是虚伪演绎不出来,蓝姐姐你既然决定了,那要怪只能怪我哥哥没这个福气。”
“但是蓝姐姐,你可别忘了你刚才答应楚辞的。”
蓝惜吸了吸鼻子,“今晚我一定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