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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夫人漠然抬眸,冷望御胭媚血红的眼眸,镇静无惧。
她是吸血鬼,她也是,“王妃娘娘,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龙椅上,锦璃柳眉皱紧,她委实不愿见平日里,两个要好的姐妹,大打出手。
要开口劝和,御蓝斯环住她的肩轻拍,任由她们吵。
苏锦煜也不禁脸‘色’铁青,他抬手怒指罪魁祸首沿。
“淳于加峻,你且说,昨晚,是谁先主动的?”
淳于加峻不假思索,掷地有声,“是我。纺”
苏盈思前想后,却清楚地记得,是自己踮起脚尖,先‘吻’了他,然后,他就抱住了她……
想到那一幕,她仍是忍不住面红耳赤,事已至此,她也不再觉得羞耻。
要救哥哥和琴姐姐,这男人,她必须嫁。
“父王,您这样问他,无异于我们欺负他。这种事……就算不是他主动的,他也会承认自己是主动的。”
御胭媚恨铁不成钢,就近戳她额头,“死丫头,你没听到他娘骂我们吗?”
苏盈低着头,忍不住咕哝,“淳于夫人说得对,娘亲您的确做过荒唐事,父王当年也是‘女’人换了三四个,事实摆在眼前,人家误会也是理所应当的。”
御胭媚一脚踹过去,却是挑了部位,踹在了她的手臂上,“死丫头,你中了淳于家的蛊,还是鬼‘迷’心窍了?”
偏就踹的那么恰到好处,正踹到了淳于加峻怀里去。
淳于加峻忙护着苏盈,“颖王妃息怒,盈儿心直口快,她不是故意的……”
御胭媚挑眉眸光复杂微闪,转身就坐了回来,不着痕迹和夫君‘交’换了眼‘色’。这婚事成不成,且不说,这小子,倒是的确值得托付终身的。
淳于夫人看着苏盈,也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是刁蛮了些,笨了些,不服管教了些,却总算是明事理。
御蓝斯和锦璃在龙椅上俯视这一幕,相视而笑,也松了一口气。
苏盈,毕竟是皇族中人,若此事不慎重处置,就算赐婚,她在淳于家也难立足。
御风也正是如此想的,他自殿外进来,打破两方僵持。
“既然淳于家不愿要盈儿,就依律,关押苏梵和琴儿七年吧。”
众人忙跪下去行礼,淳于荣夫‘妇’相视,进退两难。
皇上皇后是念在往日的‘交’情,才特意把他们传召来,征询他们的意愿,若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以一张圣旨,定下这件事。
正在夫妻两人犹豫不决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人,银纹白袍,绿眸如冰,却没有求情,只道,“我代琴儿去坐牢。”
淳于加峻已然无颜面抬头,“请皇上恩准,末将迎娶苏盈郡主。”
御蓝斯上前扶起他,虽龙颜大悦,心却也在淌血。
这男子,他是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培养的,再说,他还有好几个‘女’儿没有出嫁呢!唉!
“朕就知道,加峻是识大体的孩子!”他强颜笑着,赞赏拍了拍他的肩,“加封镇威将军,赐将军府!苏盈加封为公主。”
淳于荣夫‘妇’,却顿时羞愧地满面涨红,额上却冷汗如豆,跪在地上,半晌站不起。
应下了婚事,有如此封赏。
若不应下,害得苏梵和御琴坐牢,恐怕淳于家在朝中难以立足。
锦璃上前扶起淳于夫人,“姐姐,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胭媚不是小气之人,刚才的事,不会多计较的。”
御胭媚冷白了淳于夫人一眼,“只要他们淳于家善待我‘女’儿,我当然不会计较!”
淳于夫人忙俯首道歉,“颖王妃大人大量,请原谅臣妾的无礼。”
御胭媚不耐烦地红了脸,“罢了,你是我们大皇子的岳母,如今又当了我‘女’儿的婆婆,谁敢不原谅你呀?”
赐婚圣旨即下,苏锦煜收到了两张,一张是嫁‘女’儿的,一张是迎娶儿媳的,夫妻两人欢天喜地,再没把前一刻的不快放在心上。
院中,众皇子公主跪得双膝刺痛,不时伸长了脖子看向殿内,却皆是听不到殿内的动静。
御瑟见轩辕玖出来,忙起身迎上去。
“姐夫,怎么样?”
轩辕玖一扫满院,见大家都期盼望着自己,故意凝重地沉默了片刻,才突然笑道,“可以去接苏梵和琴儿了,不过,你得嫁给苏梵!”
“哈!”御瑟不可置信地‘激’动笑出来,晶莹地泪‘花’夺眶而出。
“赐婚圣旨已下,你就等着做新娘子吧!”
一群皇子公主们欢呼着站起身来,簇拥着她,亦是欢喜地百感‘交’集。
御谨催促道,“还不快去把苏梵接回来?”
“我这就去。”御瑟出了宫苑大‘门’,连飞带跑,直奔向大牢。
一身粉袍,亦是欢快地飞扬,蝶翼般,在阳光下清莹闪亮。
她打定主意好
tang好教训那个闷葫芦,折腾这些,差点‘混’的一身牢狱之灾。
轩辕玖跟在她背后出来,因娇妻闯祸,压了满腹的怒火,被御瑟的欢喜感染,那点怒便烟消云散了。
他明白,御琴要拯救妹妹的幸福,但是,她至少应该让他知道,她到底要如何做……
宫苑里,大家都在议论着两桩喜事,这便开始分派任务。
小小的御如意嚷道,“我要当伴娘,大家不准和我抢!”
几个未出嫁的姐姐,便叽叽喳喳地嚷起来。
“一边玩去,伴娘哪儿轮得到你当?顶多,你就能当个喜童。”
于是,小丫头就张大嘴巴,震天响地哭起来。
当伴娘,权势无匹,拦阻新郎官入‘洞’房,可热闹着呢,每个姐姐出嫁,大家都有份,偏她总是只能闷在母后和父皇身边。
*
灵兰阁内,却异常宁静。
因无殇和龚姣儿住进来,康悦蓉怕扰了他们,没有再敲木鱼。
她却也知道,两人上次听了一次,早就听烦了。
一旁檀香清雅,小炉上正煮茶。
隔着棋桌,她和御穹相对而坐,白子与黑子战况胶着,难分胜负。
御穹虽然足不出户,已然听到紫宸宫的动静。
“宫里又有两桩喜事,苏梵要娶琴儿,淳于加峻迎娶苏盈,这喜事少不得姣儿的功劳,她这罚抄写经书,可罚得最冤枉。”
康悦蓉沉默片刻,放下一子,却方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苏锦璃冰雪聪明,深谙人心,察觉她喜欢龚姣儿,让龚姣儿前来催促她出去。
这事儿也简单,她只出去说句话,姣儿也就不必再写那三百卷经书了。
御穹看她一眼,并没有提醒她什么,却难免失望。
在她落子之后,俯视着棋盘略一思忖,便放下一枚黑子。
康悦蓉却不禁觉得有些尴尬,她押了一口茶,才道,“无殇怎还没起?你要不要上去瞧瞧他?”
“平日挨了打,那懒鬼都要睡一天才能恢复,不用管他。”
“他不去早朝便罢了,也用去刑部么?”
“他不去,青‘药’自会盯着那边的。”
“你不是说朝中要册封储君么?他这样懒散,可如何是好?”
“他不成,不及谨儿稳重?”
康悦蓉自知说错了话,忙道,“我不过是担心他被众臣议论。若御谨比他稳重,自当御谨去当的。”
御穹却听出,她这话,分明是在敷衍。
“储君该当册封嫡长子,阿溟既然当初把御谨立为长子,也早该想到有今日,他圣旨在先,不能再更改。”
“可……溟儿也不是嫡长子。”
“所以,朕当初也是册封了之煌。可之煌一再犯错,自己丢弃了储君之位,溟儿是自己说服了天下人,民心所向。”
御穹说完,就搁下棋子,站起身来,不愿多看她微蹙的眉。
“悦蓉,这件事,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你是太后,身份举足轻重,那些臣子若起意来征询你的意思,也会使得溟儿与锦璃为难。谨儿和无殇都是你的亲孙儿,你身为祖母,也不该偏袒谁。”
康悦蓉只得起身,恭敬地俯首应下,“是。(最快更新)”
御穹见她如此,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出去。
一千年,守着一尊牌位,并非一件难熬的事。
她守着别人的,他也曾守着她的。
沧海桑田,夏雨冬雪,因坚信她宁死也深爱着自己,所以,看到那尊牌位,他也是欢喜的。
那时,他总是有很多话,关于溟儿的,关于自己的,关于妃嫔们的是是非非,关于朝堂水火纷争,甚至连孙儿孙‘女’的出生,他也及时跑到那牌位前,对她倾诉欢喜之情……
但是,现在,刚刚三百年,他竟累了。
守着活得她,竟比守着一尊牌位更艰难。
他还是会有很多话对她说的,关于他心里的痛,关于儿孙们的趣事,关于朝堂的风起云涌,关于莫黎城的变迁……
然而,一腔热腾腾地欢喜,因亲见她的疏冷淡漠,无动于衷,反而冷凉彻骨。
若非无殇和姣儿来,恐怕,她连一盘棋也不愿与他下。
一提到储君,她却清楚绝然地分清了立场。
为何?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她清楚地知道,南宫恪是和轩辕博的狼血长大的,谨儿体内也涌动着她憎恶的血……
因此,他也断定,她还厌恶着他。
他走到‘门’口,不想两人都压抑难捱,终于还是迈出‘门’槛。
“姣儿不能出去,我去派人给她送些吃的过来,顺便去看看琴儿和瑟儿。”
“你和他们一起用午膳吧,宫里定会安排喜宴的。”
“……嗯。”
他头
也没回地穿过庭院,与往常一样,踩过碎了一地的……冰冷的心。
楼上有人隔着琉璃窗,听不得这些话,忽然打开窗子。
是刚刚起‘床’的无殇,他没有穿衣服,就探出半截身躯。
“皇祖父,晌午你得回来呀!师祖那四十鞭子,要了我半条命,您得回来帮我运功疗伤,顺便给我带爱吃的菜……”
说完,他煞有介事,佯装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龚姣儿坐在左侧内间的书房里,笔尖忙碌未停,一上午的时间,她速度再快,也不过才抄写完两本。
一想那三百卷,不禁头皮发麻。
听到他关上窗子,她忍不住冷声讥讽。
“师祖打的是你的背,不是你的肺,你咳得那么厉害,祖母一听就辨出你是装的。”
“我外伤引出了内伤不行么?我管她信不信,皇祖父回来就成。”
他朝着书房那边看过去,正见她坐在琉璃窗前。
早几年,怕祖父在室内被阳光灼伤,乐正夕从域外运来特别材质的琉璃。
因此,吸血鬼就算处在窗前的阳光里,也不会有任何不适。
他却是第一次见,她这‘花’容月貌,葵‘花’般,映着‘艳’阳,那肌肤焕白莹莹透着七彩光华,幽深的眸子,似不透光的黑‘色’琉璃。
她端正坐着,素手握笔,专注抄写佛经,简简单单一点举动,竟莫名地……拢住他的视线,害他生生移不开眼。
她冷眸看他一眼,瞬间又转开视线,专注于抄写。
“你能先穿上袍子么?”
“我背痛,连带着手也抬不起,得需要人伺候!这里又没有宫人……”
鬼才信他的话。“你刚才还能开窗子关窗子。”
“龚姣儿,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呀?我救过你三次,你竟一次都不肯好好待见我?”
“我清白给了你,一辈子都毁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皮笑‘肉’不笑地冷哼,“我救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给了我清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公平么?”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却反而神清气爽,踱着步子,又走回窗前。
“这阵子都没人惹我生气,很久没吼了,不知道从这里喊出去,满皇宫的吸血鬼们,会不会听得清楚。”
她握着笔的手微僵,后牙槽磨得吱嘎响。
某人邪笑瞅她一眼,手按在窗子上,开始清嗓子。
“咳咳咳……晨起正是练嗓子的好时候,听说,大街上那些戏班子里的人,都是早上开练的。”
“……”
他忽然想到什么,“哎?姣儿,你说大家若听到了,会不会催促我们成婚呐?父皇一张圣旨,你是不能违逆的。”
窗子开了一条缝隙,察觉到背后冷风呼啸……
他迅疾关上那条缝隙,转过身来,瞬间,两人过了三招,他便成功将她压上了美人榻。
龚姣儿不禁震惊于他利落的举动,“御无殇,你使诈?!”
“我可没让你过来,半个字也没说!”
“你‘混’蛋!”
“骂我‘混’蛋骂了三百年,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词?比如说,坏夫君之类的。”
“去死!”
她又踢又踹,像只被‘逼’急的兔子。
他则如雄狮,悍猛的身躯,悬在她身上,玩味瞧着她恼怒的举动。
大掌扣住她的手腕,顶在了她的头上方,妩媚的娇躯,被迫以傲然的姿态,仰躺着。
邪肆灼烫的鹰眸,掠过她简单秀雅的发髻,只落在她腰间宽阔的金丝宝蓝‘色’腰带……
她心慌地别开头,却因对他太熟悉,清楚地感觉到,他视线在身上游走。
脑子里轰然一团画面爆开,风驰电掣,燃起一团流火,烘热了周身的肌肤,血脉近乎刺痛。
她闭着眼睛,咬着牙根,恐惧无助,不敢承认,那一日,其实……不只是他上了瘾。
他甜蜜的气息,利如刀,瞬间将她的灵魂劈成两半。
一半嘶叫着理智回归,一半在魔魅地蛊‘惑’‘诱’哄……
“承认吧,你也想他……承认吧,你一直爱着他……三百年了,可能所有人都忘了那句愚蠢的誓言,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御琴在爬山时,曾问她,“姣儿姐,你不会是因为那句誓言,才不愿‘交’给我哥吧?也真是有趣,你们那么小小的两个人儿,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发下这样的毒誓?!”
无殇也皱着眉头不悦,还啧啧摇头,却是因为她一脸“被羞辱”地神情,和她一身金丝宝蓝锦袍。
当然,她这样子也好看,但这颜‘色’,平日里可有不少男人也穿,未免太硬朗。
“昨晚刚夸了你穿浅‘色’好看,怎又‘弄’得这般倒胃口?”
她愤怒地踢踹,“既然真的倒胃口,就滚下去!”
“认识我三百年,你还不了解我么?”
他俯首一‘吻’,被她躲了,只落在她脸颊上……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到了我碗里的,我是不会‘浪’费的,哪怕是倒胃口的鱼骨‘鸡’肋,我也会嚼碎了……吞下去。”
然后,他就又把她吞了一回,骨头也不剩。
碍眼的蓝袍,撕得粉碎。
*
一早……已然不是早上,而是日上三竿,迫近了晌午。
龚姣儿被敲‘门’声惊醒,慌得坐起身来,身侧一条手臂,勾住她的腰肢,又将她拉下去。
“放开我,有人敲‘门’。”
“祖父祖母自然会去开的。甭管。”
他慵懒说着,贪恋轻抚滑如丝缎的肌肤,脑子里却还在回味着昨晚的欢愉。
御琛倒是说对了,冰美人一旦暖热了,会火辣辣地挠着心。
昨天食髓知味,晚上他便直接扑上‘床’榻……三百年的争斗,都在这最简单的缠绵里弥补。
龚姣儿烦躁地推开他的手臂,忙穿衣服,却找不到一件完整的。
‘门’外又砰砰地响。
“无殇,是敲我们的‘门’,快点起‘床’!”
她只得裹着毯子下‘床’,打开厨子,一团细碎的布料滚出来,“御无殇,我的衣服呢?”
他忙碌着穿自己的,言简意赅地冷笑,“撕了。”
“你……你何时撕得?”
“趁你睡着之后。”
“为什么?”
他坦然笑了笑,“怕你跑了。”
“……”她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只得抢他的外袍裹在身上,去了内间的窗前。
无殇倒也不在意她抢了衣服,只穿着中衣就去开‘门’。
吱呀一声,他开‘门’的同时,那边,龚姣儿裹着他的袍子,跳了窗……
他气恼地低咒,却见‘门’外的人是母后,不禁大惊失‘色’,当即跪下去。
“母后……儿臣给您请安。”
锦璃站在‘门’槛外,俯视着最是会偷懒的儿子。“你这是请早安,还是午安?为娘让姣儿来写经书,可没让你跟着在此养尊处优。”
康悦蓉尴尬地在她背后不远处,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着实没想到,苏锦璃,竟然会直接进来这里。
锦璃侧身经过儿子,直接迈进来,却看到满地细碎的丝缎。
她在正对‘门’口的正椅上坐下来,眸光敏锐地看向左侧书房里,桌案上摆着两本经书……
无殇硬着头皮咕哝,“母后恕罪,儿臣这骨头还疼着呢!”
锦璃口气顿生严厉,“骨头疼,就可以不早朝,不去刑部当值了?!”
“这几日,朝堂之上,也没什么好议的。”
那些老家伙,殿上进言,举荐皇子当储君。
背后里,三五成群,指责这个不好,那个不好。
所幸,他们兄弟之间血浓于水,不听那些挑拨。
若换做是同父异母的,少不得为此暗生嫌隙,勾心斗角。
“你若骨头疼,大可以也不叫我娘亲!”
“母后,朝中那么多兄弟,父皇也没说非得儿臣去早朝。”
“你是皇子,也是臣子,担着刑部尚书的职务,你且看到哪位肱骨之臣,胆敢懈怠朝政的?”
无殇听出母亲真的动了怒,忙端正跪着上前来,心疼地仰视着母亲。
“母后。儿臣不去,是不想父皇和母后为难,那些老家伙背后里说我几句懒散鲁莽,也便把储君之位给哥哥了,事情也就简单了。”
锦璃顿时红了眼眶,酸楚地俯视着儿子与御蓝斯相仿到极致的面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容貌像他,这表面不讲理,实则善良宽和的‘性’情,也像极了他。
“你哥哥是随娘亲从前世来的,在大家眼里,他算不得真正的皇子。
血族如今政通人和,你父皇万不能退位,封了储君,也不过是为安抚天下,安抚民心,摆在那里让大家瞧着。
你哥若能当储君,固然是好,但是,真的当上之后,就怕有心人会借他的身份议论,反而会伤害他和缦儿。
而缦儿温顺善良,也不是凌厉跋扈,镇得住的主儿。
淳于荣贵为三公之首,缦儿为皇子妃,淳于加峻又要迎娶公主,淳于家该是到了封王的时刻,家大业大,已然树大招风。
若你哥哥再封太子,淳于荣也随之升一级,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针对淳于家。
有心人寻个罪责,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身在帝王家,也于朝中独当一面多年,最该清楚,帝王宠,对一个人好则好,但是太好,反而会遭人妒忌,妒忌多了,恐怕会害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锦璃活了三世,这一番话,掏心掏肺,亦是总结了前世的纠葛与磨难。
她知道,儿子可能不懂,但她务必说得明白。
这不是偏袒谁,也非伤害谁,她只是想救所有孩子的‘性’命。
她不想孩子们骨‘肉’相残之时,被御蓝斯厌恶,也不想他对孩子们失望,更不想他心灰意冷去别的‘女’人那里寻求安慰。
“殇儿,难道,你要看着你哥将来当上储君,安坐几年之后,又被那些心思不正的臣子拉下来,痛打一顿吗?”
“娘亲,哥不一定镇不住,再说,我会帮他的。”
锦璃骇笑两声,眼泪无声滚落。
“恐怕,但凡你有一点政绩,那些人便会说,二皇子比太子强多了,皇上眼拙心狠,不封自己的亲儿子,竟封个前世孽种。”---题外话---二更,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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