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不得宫门,统领将军左右为难,却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对弥里和凌一怒斥,溟王胆敢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他此来,当然不只是送一具尸体这样简单。
太后追究舞仙刺杀的原因,让他务必亲见神医千恨,对其严加审问,若有罪当即斩杀媛。
当然,他还要当面质询溟王御蓝斯,如何回复太后那封皇权密旨。
弥里和凌一却早早打定主意,将他拒之门外。
然而,两人却忽然嗅到一股夹杂着药香的甜美之气,两人无奈相视,顿时不悦凝眉。
那将军抵不住香甜之气的诱惑,獠牙刺痒地蹿出来……
宽大的黑色斗篷帽里,血眸诧异抬眼,就见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如盈盈仙子掠步水面,从王宫大门内聘婷飘逸地走出来。
他一身冰冷戾气,霎时凝固,血眸生生被拢住,再也移不开,肠胃里,似有千张嘴在咬噬,亟待填补,同时,也有另一股饥渴感被激发…反…
那张脸圆润清秀,并不算十分美丽,也无咄咄逼人的妩媚之气。
却美在妆容淡雅,眉目清灵,凤眸如不透光的黑色水晶,嵌在冰雪似的肌肤上,叫人一观,如饮冰泉。
那樱粉的唇,亦是花瓣般,浅笑诱人,似在召唤人一亲芳泽。
活了几百年之久,他从没有见过如此香气馨浓的人儿。
纵有一身清苦的药香,也丝毫不影响那甜美。
莫名地,他便想到了一位艳惊天下的女子——溟王妃,苏锦璃。
于麓山猎场时,每日巡视猎场,他时常见那女子……所有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会被她一身甜美之气吸引,不由多看她两眼。
因着溟王的保护,那女子却只能远观,断然不会如此走到任何吸血鬼的近前去。
弥里见护将统领已然痴傻失魂,眸光怔直,忍不住怒斥锦璃。
“你出来干什么?”
“是殿下出来,让我迎接洛将军的。”
“迎接?”弥里顿时勃然大怒,难不成,御蓝斯还真想看舞仙的尸体?!
“莫黎王宫能容活着的舞仙,怎会连一个死人都容不下?!”
锦璃说着,锐利的凤眸把护将从头看到脚。
当然,她凭一双眼睛,看不出此人的血统与身份。
昨晚,她给御蓝斯换药时,却打听过了。
此人,乃是洛丞相的长子——那位倾慕御蓝斯已久,且被她下令、剜去双眼的洛清露的兄长——洛清绝。
外黑里红的斗篷帽下,有一张迷惑女人心的俊颜,冷酷苍白,眼窝深凹。
浓黑的阴影,勾勒出深刻的五官。
吸血鬼独有的忧郁,阴沉之气,自眉眼间散发出来,连带着一身陈腐之气,幽幽慑人。
从前,他不曾在朝中任职,近日太后于朝中换血,新册封他为虎烈将军,如今担着让所有吸血鬼瞧着眼睛发红的皇宫护卫统领一职。
太后如此手段,分明是有意拉拢洛丞相。
想必,御蓝斯的未来皇后,非那位洛清露莫属了。
洛清绝同样打量着她,眼底,又惊艳,也有探究。
“姑娘是……”
“民女名叫千恨,是医治三位殿下的大夫。”
锦璃说着,对他颔首行礼。
“安女舞仙,毕竟曾伺候过殿下。既然洛将军把尸体送来,便没有再送回去的必要。”
洛清绝目光冷凝瞬间,因她柔婉的话语,顿时松了一口气,眼底神光,也愈加幽暗复杂。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要杀的,是这么一位血液甜美,出尘脱俗,善解人意的女子。
“久仰神医大名,本将军此次前来,也奉太后之命,要亲自见一见神医的。”
“千恨领了殿下的命令,要先为安女舞仙验明正身,以防尸体有误。如此,将军也能尽快入王宫。届时,将军要面见殿下,亦或有话要问民女,便都可以了。”
洛清绝嘲讽微抿唇角,御蓝斯定然是怕尸体会有毒,才大材小用地,派这么一位神医出来。
他早已等得不耐烦,不疑有他,当即威严摆手下令士兵们开棺,却忘了,此刻正烈阳当空。
士兵们这就麻利地拆卸绳索与棺盖……
锦璃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故意走到了黑棺一侧,状似等待。
舞仙的尸体,加了防腐的药草,一路上,尸体不曾发臭腐烂。
然而,士兵们把黑棺的棺盖抬开的片刻,倏然,黑棺里冒出一股白烟。
“啊——怎么回事?”锦璃佯装恐惧地惊叫,“闹鬼了吗?怎会有烟雾?”
洛清绝大惊失色,怒声下令,“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灭火?”
他咆哮着,忙冲过来……
却为时已晚。
棺材里,飞蹿起半丈
tang高的火苗,烈焰熊熊,连同黑棺也一并烧着。
里面的尸体,在士兵们的扑打下,化为粉末,飘散开去……
最后,黑棺残破,马匹受惊,马车也被烧毁了大半。
而弥里和凌一便瞧着那一幕,神情变得玩味。
洛清绝却顿时脸色铁青,戾气深沉地转头……
太后有令,让他务必把尸体送到御蓝斯面前。
现在可好,长途跋涉前来,第一件任务就失败。
而且,可恶的……是败在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女子手上。
他不禁狐疑,身侧的神医千恨,是故意使诈。
锦璃却完全是一副无辜恐慌地受惊状,“将军,你太不小心了!为何开棺之后,不拿伞遮挡呢?”
洛清绝也不禁气急败坏,想责骂那些士兵,却又顾及颜面,不好开口。
“将军如此失误,民女如何对殿下交代?”
“是千恨姑娘你刚才要求开棺验尸的。”
“我是要求没错,可我不是吸血鬼,初来乍到,也不知吸血鬼的验尸规矩。将军最该熟知,吸血鬼如何在烈阳之下验尸才对。”
她说得也没错,可他也是新上任,一路疲累,哪顾得了这些?!
“此事姑娘也有罪责!”
锦璃顿时恼怒,冲动上前,揪住他的胸襟,忍不住怒声咆哮,“有弥里和凌一两位护法在此作证,将军还想抵赖?将军最好还是想想,一会儿如何对殿下交代吧!”
说着,她不着痕迹,把一枚黑色药丸丢进了洛清绝的内袍里。
清艳脱俗的娇躯愤然一转,朝着宫门那边疾步而去,脚步却是比出来时更轻盈几分。
那雪白的裙袍,在身后,回风舞雪,绰约多姿。
洛清绝从她背影收回视线,却怒火中烧,无法遏止。他不禁看了看自己的胸襟,纵然上面没有丝毫脏乱,却还是忍不住抚了抚。
这辈子,他活了几百年,还从没受过一个女人的窝囊气!她……死定了。
一位士兵过来,“将军,马车和黑棺怎么办?”
“丢去城外烧了,此事万不可声张!否则,太后知晓,你们全部身首异处!”
“遵命!”
锦璃经过神情淡漠的弥里和凌一,粉润的唇却清冷浅扬,“防护结界了吧?”
弥里道,“防了?”
凌一顿时恍然大悟,“所以……不是御蓝斯派你出来的?”
锦璃答非所问,“两位护法可以回宫了。”
说完,她径自进入宏伟的大门——她不容侵犯,不容亵渎的家门。
安女舞仙,八百年前离开,实不该再返回。
若她尚未归来的话,说不定,她还带着她的御殊,在域外某一遥远的国度里,欢歌筵舞,风生水起。
舞仙杀她,害她,命御殊杀她的孩子,只这一个结果——灰飞烟灭,尸骨无存,而且,她永生永世,都会从御蓝斯的脑海里消失。
*
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暖透了心底,锦璃素手轻提雪白无绣的丝袍,脚步飞快地沿着宫道,走到了百级白玉长阶下,正要拐弯朝着寝宫群而去……
她忍不住期望,有朝一日,把儿女们都接回来,又恢复从前的和乐幸福。
昨晚无殇还在她怀里念叨,可不能把王宫让给那些坏人,就算那人心里有那女子,他也不容。
她呼出一口气,忍不住开始想,该如何化解他们的父子矛盾。
偏偏不巧,护卫们抬着三顶华贵的金纱肩辇正朝这边走过来。
锦璃唇角的笑,微僵了一下。
他们倒是来的真快!
舞仙那具完尸,如此长途跋涉,已然暗黑,中毒之症再也掩藏不住,所以,她也必须让那尸体灰飞烟灭。
她永远不会让御蓝斯知道,她给舞仙下了毒,设计怂恿她去刺杀太后。
御蓝斯,御之煌,南宫恪身上依旧捆绑牢固,锦璃不准他们任何一个再乱跑乱撞,出入都需得人抬着,送着,搀扶着。
御蓝斯见她竟迎面而来,忍不住问,“千恨,一大早地你去哪儿了?”
“就是……散步而已。”
“果真如此?”
“果真!”
然而,御蓝斯还是怀疑。
为防太后的暗人疑心,他并没有执意要她搬入紫宸宫居住。
却为她的安危着想,他还是时刻听着她的动静。
这几日也成了习惯,听着她在那小楼阁里,敲敲打打弄药粉,忙碌不停的脚步声,还有对宫女们的温声命令……心里莫名安宁。
可,诡异的是,这两日,他听到的声音,竟越来越少。
而能捕捉的,也只是她与宫女们的交谈声,诸如熬药,换药,配药,出去买药之类的无关紧要琐碎之事
。
越发的,她连晚膳也不陪他用。
一天到晚,时常跑的不见踪影,昨晚给他换了药,就告退离开,再没出现。
当然,他也猜到,她有可能去陪孩子们。
有伏瀛在那边保护着,还需要她亲自过去么?
那些小鬼可不及他这个重伤者更需要她。
因此,他不禁怀疑,这女人,是在刻意避开他。
今儿一大早,更是可恶。
他遍寻王宫,竟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和动静,连牵引也捕捉不到,换药都是青丹代劳。
多亏青丹说漏了嘴,他才知道,这女人竟跟弥里学了以真气布设结界的本事,且短短几日,便练得炉火纯青,不只是能封声音,就连牵引也封了。
“刚才听护卫说,安女的尸体被洛将军送达,殿下这是急着来看安女吧?”
御蓝斯狐疑微眯鹰眸,转头看向宫门处,正见弥里和凌一从宫门那边过来,另外进来的,便是洛清绝,还有冗长的护卫队,却没有黑棺。
锦璃瞧了眼那抹金纱,气闷地叹了口气。
“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千恨暂告退,不打扰殿下看安女了。昨晚配药熬到很晚,千恨有点累。”
御蓝斯见她身体四周,莹莹荡漾着一层七彩光波,顿时不悦。
然而,眼下要见洛清绝,他也不便将她留在身边。
“午膳你来紫宸宫。”
御之煌听得此话,忙道,“美人,我也一起。”
御蓝斯气结转头白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儿?”
御之煌悻悻抿着唇,见锦璃行到肩辇一侧来,忙道,“美人,老七不准我们一起吃午膳,晚上咱们一起用,正好,用完晚膳,正可为本皇子侍寝,明儿本皇子封你为皇子妃。”
锦璃轻松地笑着应下,“好啊!”
于是前面有人抓狂地怒吼,“该死的女人,你给本王试试!”
锦璃和后面的南宫恪打了声招呼,就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御之煌瞧着御蓝斯从肩辇上捉急地差点摔下来,乐滋滋地忍不住笑道。
“老七,小心身体呀!一身重伤,可急不得。我只是让美人用膳留宿而已,凭我这样子,能做什么呀?再说,事情还没发生呢!”
“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最好给本王收起来,否则,本王这就命人砍了你!”
御之煌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后面,南宫恪被人扶着从肩辇上下来,忍不住提醒一句,“哥,别吵了,那人能听到。”
御蓝斯深吸一口气,平息了怒火,径自以轻功上台阶,不准任何人搀扶相助。
御之煌就在后面摇头冷叹,“真是不听话,千恨美人可是说了,必须要人扶着!”
南宫恪不耐烦地斥他,“御之煌,你不能少说两句么?你那一身伤就一点都不疼么?”
“疼!当然疼!正因为疼得死去活来,什么都做不了,才图个热闹,要不然,都病怏怏地太无聊。”
*
洛清绝最后一个上去殿前长阶,踌躇犹豫半晌,才进入王宫大殿。
御蓝斯坐在金雕王座上,御之煌与南宫恪一左一右,坐于皇子之位。
三人雪白的粽子一般,三张眉目如画的脸,在那白粽子上,似妖如魔,美得不似真人。
一个邪魅肃冷,一个慵懒不羁,一个内敛温雅。
那三头流泻如水的栗发,在那雪白的棉纱布上,愈加艳美如缎。
弥里和凌一进来,就在台阶下左右两侧的高背椅上坐下。
五个人,皆是瞧着进来的洛清绝,眸光深冷各异。
洛清绝愕然打量过阶上三人古怪的装扮,诧异地忘了行礼。
御之煌嘲讽冷笑,“怎么?洛公子成了太后眼前的红人,竟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南宫恪也笑道,“也有可能,洛将军是在嘲笑我们当日的自不量力!”
洛清绝恍然回神,一挥披风,忙跪下来。
“末将参见三位殿下!末将此来奉太后懿旨前来,护送安女舞仙的尸体交还溟王殿下,不过……”
不等他话说完,弥里担心他嫁祸锦璃,忙从旁冷声开口。
“可惜,那尸体尚未运入王宫,就被洛将军的一时疏忽,弄得灰飞烟灭了。殿下,节哀!”
洛清绝凝眉愤然看他一眼,忙低下头,对御蓝斯道,“溟王殿下,安女舞仙刺杀太后罪名属实,死有余辜……”
“哼哼,既然如此,太后为何让你送一具完尸给本王?!”
那威严骇人的声音,在殿内激起钝重的回音。
洛清绝忙道,“太后让末将护送尸体前来,是为让殿下看清,背叛太后的下场。太后也想多问殿下一句,安女舞仙刺杀太后,是否殿下命令?!”
南宫恪担心地看了眼御蓝斯,对洛清绝怒声斥责。
“洛将军,你恐怕没有弄清楚,你身在何处。”
“末将奉命行事,那话是太后亲口所言!如此疑问,不过是对太后有所交代。”
御之煌忙歪了下身体,安慰地伸手,拍了拍御蓝斯的肩。
“老七,别太难过,洛将军只是跑腿的,长途跋涉来此,难为他了。舞仙妄想刺杀皇祖母,本就该死!皇祖母疼爱我们这么多年,你不要为一个多年前抛弃你的女人,为这一点小事,与皇祖母斤斤计较。”
御蓝斯俯视着洛清绝,血红的鹰眸,阴冷凶戾,久久不发一言。
洛清绝噤若寒蝉,被台阶之上的隐隐杀气震慑,不敢抬头,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他还有两件事没有完成。
“还有一件事,末将恳请三位殿下恩准。安女舞仙刺杀失利之时,对太后说,她中了毒,说受了神医千恨的指点,才刺杀太后。末将奉懿旨,审问神医千恨,若有必要,需得将她斩杀!”
“哈!这舞仙,还真是有趣,自己去寻死,还拉着个无辜的垫背的?!”
御之煌不羁地说着,又朝着御蓝斯钦佩的笑了笑。
“老七,你爱上的女子,果然是聪明人呀!八百年前你被他耍,八百年后,她竟死了也要拖着你的救命恩人,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御蓝斯也不禁恼恨舞仙的阴狠,感喟自己从前的愚蠢。
有关那女人所有美好的回忆,便都残破成片,顷刻间,荡然无存。
南宫恪则对阶下说道,“神医千恨,乃是人类女子。她沉静温婉,心地善良,平日最不喜与吸血鬼接触,更不可能对一位吸血鬼指手画脚。舞仙凶残跋扈,诡计多端,她如此说,定是因为哥对千恨青睐有加,起了妒忌。”
“末将奉懿旨办事,还请三位殿下恩准当年审问千恨,否则,末将回去,不好交差。”
御蓝斯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当即命令凌一。
“既然他想审问,凌一,你去把千恨带过来。”
凌一去了,瞬间便返回,锦璃被他拖的趔趄,脚步一停,就摔趴在了地上。
她痛得一阵惊呼,王座上的御蓝斯凝眉叹了口气,冷声道,“千恨,舞仙临终,说你指使她刺杀太后,可有此事?”
锦璃在地上跪端正,诧异抬眸,就见洛清绝眸光严酷地冷盯着自己。
“千恨姑娘,太后命本将军严审你,当着殿下的面,本将军不会严刑逼供,你最好实话实说。”
锦璃哭笑不得,“将军明察,舞仙为何这样陷害我?”
洛清绝眸光锐利地紧盯着她绝美的眼睛,不放过里面丝毫波动。
“她不一定是陷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所以,将军凭此认定,千恨有罪?将军平日,就是凭此断案的吗?”
洛清绝顿时恼羞盛怒,“放肆,你敢辱骂本将军?!”
台阶之上的三个男子皆是玩味挑眉,却皆是肩膀松垮了些许,完全是在看戏。
“民女冤枉,三位殿下可作证,民女不曾说过一个脏字!”
御之煌生怕这出戏不够精彩,邪笑开口,“美人,你刚才暗指他武断评判,可不就是骂人么?!”
被御蓝斯斜瞪了一眼,他撇嘴冷笑,“老七,我们不能因为她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就袒护她!朝廷命官,可不能被辱骂。”
南宫恪也提醒,“哥,皇兄说得对,千恨刚才的确有错。”
御蓝斯只得说道,“千恨,给洛将军道歉,”
锦璃跪在地上俯首,“洛将军大人大量,不要与千恨计较,不过,千恨也有个问题要问将军。”
洛清绝深重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强忍着獠牙,“你问!”
“将军可曾爱上过某位女子?”
“爱过。”
“铭心刻骨么?”
“……是。”
“将军铭心刻骨爱着的女子已然到手,只待厮守终生,却莫名其妙,蹦出一位极具威胁的情敌,更令人愤怒的是,恰在此时,将军还遭仇敌胁迫,即将赴死……这等险境之下,将军会如何做呢?”
洛清绝略一思忖,当即回答,“本将军若打得过那威胁本将军之人,定然会将他斩杀。若打不过,本将军便借此人之手,杀了情敌。”
锦璃莞尔一叹,“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肯让别人得到,将军之爱,果然如安女舞仙一般,至毒至烈。”
洛清绝俯视着近在咫尺的清秀笑颜,哑口无言,却方知自己绕在一个圈套里。
他不禁盯着她灵慧的凤眸,多看了两眼,心神不禁有些恍惚。
很聪明的女子,美丽,聪慧,还懂医术,加之一身甜美,这样的女子,没有男子不喜欢,没有女子不妒忌。
“你当真是无辜的?”
“将军,你相信凭千恨,能指使活了千岁的安女舞仙,去做那等不要命的事么?”
“……”
“太后一个小手指头,就能把安女舞仙捏死,当然也能捏死千恨,安女舞仙不至于蠢得听一个人类女子的话吧?!”
“……”
“却不说安女舞仙,换做是将军,将军会听一个人类的吩咐做事么?恐怕,若有人胆敢对将军命令一句,将军早就吸尽了那人类的血吧!”
“本将军很好奇,千恨姑娘,为何名叫千恨?来自何方?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