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璃语塞地垂下头,素手无措揪着尚未穿好的水绿色外袍,冰玉似地骨节苍白,鼻翼酸楚难抑,泪潋滟眼眶……泫然欲泣。
御蓝斯俯视她这娇柔可怜的样子,烦躁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把她拥在怀里。
“别哭!我不是故意凶你。凡”
大掌疼惜轻抚着她顺滑的发丝,哄劝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这次太危险,下次若远行,一定带你!”
锦璃也自知任性,忙道,“那……你小心。”
御蓝斯松了一口气,却把她心底拨弄的小算盘,看得一清二楚。
“我离开之后,好好养胎,好好照顾孩子,还有,必须教会无殇说四字词。”
锦璃讶然抬眸瞪着他,必须教会?
无殇现在屁大一点,会说一两个字,就不错了。怎可能会说四字词?除非——她每天教謦。
这吸血鬼,分明是借此事掣肘,防备她追去!
锦璃腮儿就气得鼓起来。
她实在很想弄明白,这从初见就时常一眼把她看透的吸血鬼,是否真的会读心术。
御蓝斯似笑非笑地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儿,鹰眸魅光戏谑宠怜。
“好了,躺下去睡,我得走了。”
说完,他又去内室看了看两个儿子,再出来时,就见锦璃已经备好一个大包袱。
他崩溃地抬手捏了捏额角,却不忍苛责,但是,这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璃儿,这是什么东西?”
“衣服,还有,糕点,水果,酱牛肉,血袋,我放在了里面的小食盒里,包在了里面单独的小包袱里,还有几瓶常用的在左侧解毒丸,那些抑制吸血鬼痊愈的毒药,这个都可以解。”
他听话地全部带上,“好啦,现在可以去躺下了吧?”
“嗯!”她孩子似的,顿时破涕为笑,这才乖乖爬上床去,甚至自己拢好锦被,对他摆了摆手,“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御蓝斯不敢想象,自己若不带这累赘的包袱,会是何等纠缠哭闹的境况。
他出来帐帘,方才呼出一口气,却不禁满心甜蜜。
列队整齐,神情严峻的众将们,顿时眼神怪异,视线扫过那包袱之后,皆是不知该往哪儿放。
这大包袱被他们至美至尊的溟王殿下提在手里,实在……格格不入,很煞风景。
不过,可以想见,殿下的“妻管严”症,定是又犯了。
而御蓝斯,却是提着包袱,背也不是,不背也不是。
这东西,背在背上,妨碍他羽翼挥展,抱在胸前又有点怪异,干脆就夹在了腋下。
拜他家娇妻所赐,有生以来,他是第一次去杀人,还带着吃得,喝得,穿的……
南宫恪和弥里、凌一等人,把他的狼狈看在眼里,皆是似笑非笑,揶揄玩味。
御蓝斯走到队伍前,威严咳了一声,就把那怪异的氛围打破了。
他狂霸依旧地轰然振翅,繁星闪烁的夜幕,都被那宏大的羽翼遮挡。
“出发!”
瞬间,如狂风过境,一行人随着他奔出了御营。
锦璃从帐内的缝隙看出去,就见帐帘外已经空无一人。
她走出来,远眺夜空,就见御蓝斯一身金甲,在月光下璀璨闪烁着,渐渐,成了一颗幽亮的星子般大小。
*
黑杉岭雾霭深浓,黑林浓密,宏大的树冠遮天蔽日。
御蓝斯和苏锦煜等人带着防毒面巾,看进树林,能见到的,不过是一丈之内的几棵树。
而昨晚搜寻一夜,护卫们搜遍了整座山,却是一无所获。
御蓝斯把地图铺在一处山石上,现在……只剩了悬崖没有搜。
拥有精纯之血的吸血鬼们,凭借翅膀,可以到达悬崖的任何一处。
可寒影大军的将士们,不但已然筋疲力竭,若再下悬崖,就算找到了御尊和珈玉妃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御蓝斯选了靠近悬崖边不远处的一片空阔高地,即刻下令,把士兵集结起来,命大家休息一个时辰。
他和南宫恪,弥里,凌一暂先下去寻找。
高地四处光秃秃的,毒雾稀薄,正适合休息。
苏锦煜站在悬崖边上,目送他们飞下去,见御蓝斯把他片刻不肯放下的大包袱放在了悬崖边,不禁疑惑。
难不成,这里面装了什么制胜法宝?
他拿过来打开,不禁哈了一声。
见最里面的小包袱包裹的食盒里有糕点,牛肉,水果,便拿出来吃起来。
这分明是给他准备的呀!
偌大一群人,除了御蓝斯,只有他吃人类食物的。
靠近树林的几个寒影杀手,听得树林中的动静,蹭一下跳起来,“王爷,林中有人!”
苏锦煜把包袱一收,狐
疑循着那气息冲进去,就见一个黑衣女子藏在了树后。
“胭媚,出来吧!”
“……”御胭媚窘迫缩在树后不动。
“这边是狼族地界,吸血鬼没有牵引,狼人却有。我早就感觉到你跟在后面了。看在你通知了御蓝斯来援助,这次饶你。”
御胭媚确定他不生气,才从树后走出来,见他转身朝着队伍那边走,忙跟上去。
黑林之内,一股强风却突然袭来……
御胭媚警惕地狐疑转身,一股强大的力当胸袭来。
苏锦煜震惊转头,就见一团诡异的黑雾,将御胭媚卷进了黑林内。
“胭媚……”
苏锦煜追了几步,猝不及防,就被一股强大的力打了回来。
他忙爬起身来,返回去调集军队,命一半人留下,援助御蓝斯,迅速带其他人进入树林,“严搜,不准放过任何一处,务必找到王妃。”
*
悬崖深达万丈,仿佛鬼斧劈凿过。
如此险峻之地,开裂的石峰里,却零星开着一些艳红的花。
硕大的花朵,潜在黑色的石头上,妖冶如一团团血,寒风凛冽袭过,那花牢牢扣着悬崖,临渊自怜,不动不摇。
御蓝斯,看了眼那些花,不禁就想到锦璃。
起初认识她时,她就像极了这花,附着在黑色的仇恨里,娇艳怒放。
察觉自己竟然在这种境况下也能走神,他无奈自嘲一笑,与南宫恪,弥里,凌一等人一字排开,继续严密搜查。
羽翼被狂风吹得难以平展,他们只得攀住山石,勉强稳定身躯悬在半空。
然而,搜下来几百丈,悬崖上却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山洞,反而有些如雕的大鸟在这陡峭之处筑了巢穴。
那些鸟黑身赤目,羽翼是鲜艳诡异的蓝绿色,仿佛是地狱里的一片死忠守卫,因他们这些擅闯者,愤怒地扑袭而来。
大片鸟雀凄厉嘶叫着,如一团乌云,将他们包围起来。
御蓝斯愤然挥打,掌中凝聚真气,要将鸟雀震开……
“这鸟有剧毒,不要碰它们,也不要以真气攻击它们,爆开的血液迸射,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恪提醒着,以巧妙的力道将鸟雀击退,迅速远离悬崖。
御蓝斯等人也紧随其后,几个人却只能浮在深渊之上,查看悬崖上的动静。
敏锐感觉到悬崖的风有些凌乱,御蓝斯狐疑四顾,终于发现,脚下不对。
一团黑影不知掠了什么东西,一道箭般,射入悬崖的某一处,倏然无踪。
“在下面!”御蓝斯说着,迅猛的鹰隼般,俯冲而下。
南宫恪等人迅速跟上,袭击他们的大鸟也都鸣叫着追下去。
然而,他们正要进入山洞时,御蓝斯又迅疾返回来,几个人差点撞在一处。
那洞里四处挤满了蝮蛇,俨然是一个蛇窟。
弥里和凌一从洞口看进去,也不禁脸色剧变。
那些鸟雀却飞着冲了进去,捕捉蛇吃。
然后,里面鸟,蛇,乱斗,嘶叫凄厉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这山洞虽然宽大,却难容羽翼挥展。
珈玉妃的速度比他们快了十倍不止,因此能冲进去,而不被毒蛇袭击。
他们却没这本事,而且毒蛇遍及之处,也不知延伸到何处,那些鸟雀毒蛇撕咬的血液横飞,遍及之处,山石被烧灼地嘶嘶作响,竟是皆有剧毒。
御蓝斯从袖中取出火折子,便要以内功点火烧山洞。
南宫恪忙扣住他的手腕,“若他们在洞内看到烟雾,定然杀了那些女子。哥,还是先回山顶上,再从长计议。”
*
麓山猎场内,锦璃揽着无殇在怀,与太后、御风、御穹等人坐在高高的看台上,俯视南宫谨,御雪儿,御蔷,御之煌等人,与一群年轻公子正在比赛蹴鞠。
十二人一队,分皇族队,王臣队。
一个个行动奇快的吸血鬼,来如影,去如风,满场之内,蹴鞠球四处乱飞,锦璃看得一头雾水,不知是哪家赢,哪家输。
那边场上的洛丞,看了一阵,就突然吹哨子,把御之煌罚了下来。
高台之上的太后,皇上皆是摇头无奈叹息。
锦璃却越看越是一头雾水。
御蔷见着皇族队少一员猛将,不禁气恼,“丞相大人,你这是何意?”
丞相脸色涨红,看了眼御之煌,不知该说什么好。
御之煌不知羞耻地不羁笑了笑,“是我不好,我不小心碰了一下那位小姐的胸。”
御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七窍生烟。
那羞红了脸儿的女子,却媚眼如丝,似羞含嗔,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御之煌身上去。
为了照顾御蔷和御雪儿、南宫谨,洛丞相
特别在王臣队也安排了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还有一个男孩。
却没想到,那女子竟入了队伍,就与御之煌眉来眼去。
洛丞见御蔷无话可说,笑着道,“公主若无异议,就继续吧。”
赛场上如此风波,锦璃却丝毫不敢松懈地,忙于教着无殇说话。
“风——和——日——丽!”
“风……和……”小家伙伸手抓小几上果盘里的水果。
锦璃把盘子端得远了,冷声斥道,“日丽呢?无殇,你把日丽吃了?”
“丽丽!”小家伙悻悻不再看果盘,却也不哭闹,灿亮的星眸就转向赛场里,找哥哥的踪影。
锦璃只得给他换一个词,“芳草萋萋……”
“芳芳……乔乔……”
“是草,不是乔……草和萋,你怎能合起来拼成一个读?”
从早上到现在,娘儿俩便是如打太极一般,一个教得吃力,不依不饶,一个学得狡猾,不是少字,就是混字。
锦璃崩溃地俏颜发绿,足以堪比一身翠绿的鹅黄绣纹锦袍。
“无殇,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照此下去御蓝斯回来,她也教不会,也不知他在黑杉岭进展如何。
若是翱王御风相随前往,胜算更大一些。
可……御蓝斯为何竟不对太后提起过寻到御尊的事?!
隔着太后,她凝眉看了眼御风,这事儿,不知该不该对他提。
御蓝斯不对他提及,不愿他相助,是不想闹得人心惶惶吧。
想来也是,太后和御风若亲自去杀御尊,臣民们定会议论纷纷,说太后与情人,合力谋杀亲夫……史官们在史册上添下一笔,世人不知要如何评写。
莲央太后俯视着赛场,察觉到锦璃不时看自己这边,便安慰笑道,“锦璃,别急,无殇还小呢!慢慢教。”
锦璃苦不堪言,闷闷地嘟着嘴,嗔怒瞪着幼子。
她正打算着今日便教会了无殇,好赶去黑杉岭相助御蓝斯呢!怎能不急?!
站在场边看了片刻,御之煌不着痕迹溜上了高台,在锦璃右手边坐下,接下太后的话茬,“是呀,丝丝,别急!当初溟儿可是三岁才把话说得完整呢!”
锦璃诧异挑眉看他一眼,原来,那只吸血鬼,竟还不及她伶俐呢!
御之煌拢了拢暗红的黑纹斗篷,深吸一口空气里弥漫地香甜之气,邪笑侧依在椅子,近靠锦璃。
“丝丝,老七呢?这儿给他备了椅子,他怎还不来?清剿两千非法群居者,有那么难么?”
锦璃闷闷地丢给他一个字,“嗯。”
御之煌挑眉,无声摇头笑了笑。
他摸过她那边的水晶杯,探看里面的花果茶,忍不住嗅了嗅,又百无聊赖地搁下。
锦璃猜到他是另有目的才坐在那个位子,顿生警惕。
御之煌瞧着她秀美倾城的侧颜,漫不经心地问,“丝丝,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黑杉岭的地方?!”
果然,他就见不得她和御蓝斯安静片刻。锦璃颦眉叹了口气,波澜无惊地说道,“没有听说。”
“身为溟王妃,你该了解才是。那座山不属于狼族,也不属于血族,两族皆不敢要,便做了分界。”
锦璃默然听着,不动声色,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便没有打断。
莲央从旁看了御之煌一眼,甚是不喜他对锦璃纠缠,但听得是关于山水的话题,便朝锦璃伸手,把无殇抱在怀里,由得他们说话。
御之煌看了眼皇祖母,笑了笑,继续说道……
“那黑杉岭上,黑树成林,每一颗都有剧毒,树下还长了毒草毒花也皆是黑色。那里常年毒雾不散,一呼一吸都致命。最有趣的是,上面还长居着剧毒鸟兽,且皆是世间罕见的毒物。莫说人类,就连武功高强的吸血鬼和狼人,也不敢轻易行经那里……”
锦璃如坐针毡,额上顿时冷汗如豆。
脑子里却抑制不住地,想到御蓝斯和弥里等人沉在那剧毒地狱里挣逃不出,被御尊和珈玉妃撕碎的情景。
赛场上,胜负已分。
在太后怀里的无殇,看到一颗球落在哥哥守住的球门里,小胖手一抬,兴奋地指向场中,“哥赢!哥赢!”
洛丞却宣告,“王臣队赢!”
南宫谨穿着一身艳红的队袍,越显得肤白胜雪,眉目惊艳。
他泄气地看了眼看台上,不禁沮丧。
英俊的小脸儿转回来,就见御雪儿气势汹汹冲到了眼前来。
御雪儿这两日都因为苏锦煜成婚之事闷了火,瞧着南宫谨与苏锦煜相仿的眉眼,怒火越是压不住。
“南宫谨,你不是自恃武功高强么?怎连个球都拦不住?”
南宫谨闷声不吭,任凭她呵斥。
“雪儿,你急什么?下场赢过来就
是。”御蔷奔过来,担心地看着他,忙蹲下来,两手按住南宫谨的肩,“谨儿,你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只是从来没玩过,有点紧张。”
“别担心,熟练了就好了。”御蔷鼓励一笑,带着御雪儿又去前面防守。
南宫谨又忍不住转头,阴沉瞪了眼御之煌。
在御之煌故意被罚下场时,他就猜到,那厮是见御蓝斯不在,又去招惹娘亲,所以他不得不防呀。
岂料,御之煌竟是说黑杉岭。
蹴鞠赛开始,见御蓝斯不在,他便问娘亲。
娘亲只道一句,“他去了黑杉岭,很快就回来,说不定你赢了,他正能赶回来。”
黑杉岭,那座黑毒如地狱的山,南宫谨当然听说过。
从前他时常往来血族与狼族,时常绕过那里。
有一次,他就不信邪地,抓了几只兔子派狼族护卫放上山。
岂料,那些兔子竟尚未奔进黑林,就相继毙命。
他对那座山又惧又怕,一直默然祈祷着,永生之年都不要踏足那里。
珈玉妃之所以有恃无恐藏身那里,定是在许久以前,就对那座山了若指掌,或者,是知晓什么隐秘之处。
毕竟于万年之前,那座山是什么样子,只有长存于世的吸血鬼和狼人才见过。他们恐怕也早就征服了那些人迹罕见的险境。
御蓝斯等人对那里不了解,若冒然去了,等同于迈进一个陷阱。
南宫谨一颗心都飞到了台上去,第二场比赛开始,他一颗心越是惶惶难定。
而台上锦璃见御风借口如厕忙起身,就跟上去。
御之煌就挪了位子,在锦璃坐过的位子上坐下来,“皇祖母,您可得看好了翱王呀!”
莲央冷睨这不安分的孙儿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您没有注意到吗?从这蹴鞠赛一开始,锦璃就一直与他眉目传情,前一刻……两人还一起消失了。”
莲央一股怒气冲到心头,狐疑地定定盯着他,“之煌,你心底那些阴谋诡计,最好给哀家收着,也别打在锦璃和御风身上。”
御之煌忙俯首,“皇祖母息怒!孙儿知道您不信,当然,锦璃还戴了老七的连心手镯,也不可能背叛老七。”
莲央冷眸如冰,环在无殇身上的手,稳稳收拢,心底却隐隐竖起一根刺。
御之煌就伸手逗弄着无殇,堆着一脸不羁地笑,越是阴阳怪气。
“男人么!皇祖母您是最了解的。都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御风和皇祖父,毕竟是亲兄弟!皇祖父同时爱着那么多妃嫔,还能口口声声说补偿皇祖母,可到后来又如何?还不是想把我们全部杀掉?”
莲央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她不想听这些事,御之煌的声音却毒蛇似地,直往耳里心里狠狠地钻着。
御之煌兀自骇笑两声,佯装慨叹地,长长叹了口气。
“那天,也是巧了,御风如此心智超绝之人,竟被珈玉妃算计了,压在锦璃身上?!
他分明是装的呀!
锦璃如此我见犹怜的女子,总是被人害,被人占便宜。
御风压在她身上,她没有知觉,他可是很享受呢!
真真不怪锦璃,谁叫她那么善良可爱呢?
任何一个血族男子,都抵不住她的温柔甜美。
皇祖母您,子孙成群,比不得她那般鲜丽芬芳,也比不得她那般出尘脱俗……”
那天的暗算,总算是风平浪静,却又被他说得如此龌龊,被有心人听了去,不知要如何中伤锦璃和御风。
莲央终于听不下去,凤眸陡然变得阴沉暗红。
“煌儿,你可知,你说这些话,老七会剁碎了你,丢去喂狗?”
御蓝斯还有机会回来发怒么?恐怕早就死在了黑杉岭。御之煌眉飞色舞,阴柔的俊颜,越是如狐狸般诡艳。
“皇祖母,孙儿真的是为您好!不想您老再被任何男人欺骗,所以,孙儿被老七丢去喂狗也不怕。”
莲央却顿时怒火爆燃,丝毫不领情。
碍于满场欢声笑语,他不好怒声咆哮,只强硬地低沉斥道,“御之煌,你现在,马上给哀家闭嘴!否则,不用等老七回来,哀家就撕碎了你!”
“是,是,孙儿不说了!”
御之煌就静静等着,也不去蓄意探听锦璃的动静,却料事如神似地……言语句句成了真。
见半空里,御风横抱着锦璃远去,他夸张地突然惊跳起身来,大声地怒嚷道,“皇祖母,您快看,孙儿说的一点都不假吧?!翱王掳劫溟王妃远走高飞了,孙儿早就知道,那万年妖孽,没少打锦璃的主意!”
他说的那么大声,全场的人都听到了。
莲央阴沉地一掌将他打下了看台。
御穹也龙颜大变,忙起身
道,“母后息怒,儿子马上跟过去看看究竟。”
莲央被怒气憋闷地说不出话,脑子里却如中了魔咒,都是御之煌刚才那番话。
“……锦璃如此我见犹怜……御风压在她身上,她没有知觉,他可是很享受吧!真真不怪锦璃,谁叫她那么善良可爱呢?任何一个血族男子,都会被她甜美的气息吸引……”
御穹担心地看着她,见她不应,便知道她是信了御之煌的挑拨,“母后,您别胡思乱想!顾好无殇和谨儿,儿子去了。”说完,他忙飞身去追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