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动情的时刻也总伴随着些反常,比如从见面到她抱住他的整个过程,伏尧竟出乎意料地未出一声。
直到她意识到身下有些异样,再低头一瞧时,刷地一声,整张脸都红了。
“你……你的衣服呢!俨”
她脱兔般跳转身去,几乎便要尖叫了,方才隔着水雾看不真切,如今近在咫尺,才发现他竟是未着寸缕稔。
……包括下部。
不得不说,她研习生物时,大尺度例图资料上比比皆是,也算熟视无睹,‘波’澜不惊,对着某个部位一边盯看一边戳个箭头做标注也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问题就是,那都不是他。
因而不过一眼,便‘乱’了分寸,手足无措,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先为他披件衣服?
她脑中‘乱’糟糟地想着,伸手去解身上的外袍,虽然被扯破了些,重要部位还是能遮住的。
可还未及等她除下衣衫,便被人一把搂入怀里,毫不客气地封住了‘唇’。
“唔……”
她本便体虚无力,这下整个人也酥软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强‘吻’她,可这次的感觉,也许因是从背后,竟来得与别时都不同。
他‘精’壮的‘胸’膛便这般贴着她的背心,送来让人脸红心跳的体热,他的手扣着她的纤腰,紧得仿佛要将她并入体内,而他的‘唇’舌热得像是熔炉,在她口中灌入灼灼情火,带着她整个身子也因为燃烧而微微颤抖。
这样,算不算是承认他喜欢她了?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晕晕乎乎地想着,然后又想,也许她该做点什么?
……比如,回应?
她曾因为课业研究过法式热‘吻’,为那些个技巧直看得瞠目结舌,可知道归知道,到了这种时候,竟也一点想不起来。
真是失败。
她悲哀地想着,只能出乎本能地顺应着,笨拙而又青涩。
一言以蔽之,就是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他拿舌头欺压她,她也就毫不示弱地用自己的丁香小舌回敬他。
可似乎效果不错,某人一滞之后,竟然愈发疯狂了,于是她被‘吻’得七荤八素,完全败下阵来,只觉得自己像片叶子在‘波’‘浪’中摇摇晃晃,连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了。
记仇的人……这个时候也不肯让她一次,她怨念地想道。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倒是终于舍得松开她,她也终于可以喘口气,只觉得脑壳发晕,脖子发酸,若不是他仍紧紧搀住她,她十有八`九要软倒在地。
啵啵什么的,真是个体力活……
她觉得是时候再好好‘逼’供一下这个喜欢不喜欢的事,毕竟他都这样对她了,再不老实‘交’待可真说不过去。
因而当他径直将她身子扳正,继而拨开她的衣衫,扯落她的抹‘胸’,‘吻’上她‘胸’前柔软时,她身形一颤,如梦初醒,才明白他想要的,不止一个深‘吻’而已。
一种突如其来的惊慌涌上心头,她整个人都‘乱’了,与方才对干戚截然不同,她一点也不抵触他对她做这样的事,甚至还有些意‘乱’情‘迷’。
她只是……也许,是还未准备好,又也许,是心底还有许多不安。
他们……还不到这一步,不是么?
“等……等等……”
她用了十分气力才把持住自己将他推开,她明白自己也略可耻地在渴望着他,可是,不是现在。
而他立在那里,依然一声不吭,唯有一双颜‘色’深沉的赭‘玉’眸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我们……”
她红着脸不敢看他,却又不敢低头,怕一不小心便瞅见不该看的东西,为此纠结得要死,“一步步来……的好。”
他仍是没有回应,她却连他是不是生气了也不敢想,只扭头抓住他的手,“我们……先上去罢。”
出乎意料地,他竟然乖顺得很,她拉住他的手,他也没有刻薄地甩开,如同被豢养的小兽般,她走一步,他跟着走一步,这样一步步地,离开了水中。
她发现他今天真是乖得很,她将外袍披在他身上时,他坐在地上,只定定地望着她,目光怔怔的,愣愣的,她去左边,他便看向左边,她去右边,他便看向右边,像是一只恋主的小猫,可爱非凡。
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心想要是他平时有这一半乖就好了,也不至于一见面就能将她气得肝疼胃疼神经疼。
“还不承认你心里有我?”
她伸手捏住他的脸颊,让他的脸从扁到圆又从圆到扁,从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今日竟然都能得逞。
而他既不反抗,也不吱声,很乖很乖地坐在那里,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俯身想要细看,他竟一个伸手,勾住她的腰身,又将她揽在‘胸’前,仰头‘吻’上她雪白的颈子。
她大惊,以为他又要继续方才未完的事,可他竟只是轻轻‘吻’着那一处,舌尖湿热,来回‘舔’着,像是上‘药’一般。
她愕然时忽地想起,那时干戚便是碰着这里,十分粗暴地……‘吮’着,也许是那个时候,留下了痕迹,给他见着了。
禁不住鼻头一酸,伸手环住他的颈子,她不怪他没有亲自来救她,那无异太过苛求,她只是……后怕,若是那异兽不出现,她连此刻见他的勇气也要失去。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她小声问道,却又怕他如上次一般,拂袖而去,置她不顾。
可他却似听不见一般,只继续柔柔‘吻’着那处痕迹,她又问了一次,结果依然没什么不同。
她有些失望,心中黯淡发凉,可随即,又努力笑了一笑。
“喂……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哟。”
这次,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
她笑出声来,嘴角却有些苦涩,只用双手紧紧拥着他,仿佛松手他就会跑掉一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大大方方坦认这件事,她甚至只是用了“喜欢”而已,他也不肯。
那时候,她并未想得太多,包括去计较为何他会凭空出现在这个地方。
又也许是冥冥中知晓不能计较,仿佛一旦深究便会失去什么,她知道是他便好。
就像……她知道他心里有她,她知道便好。
她痴痴发着呆,许久方觉对方已无半点动静,低头一看,伏尧竟已如婴孩一般倚着她‘胸’口睡去。
她从来也没有见过他这般的神情,赭眸闭合,长眉舒展,似是什么也不理会,什么也不担心,只依偎在她身边安心沉睡,宛如恋母的小兽。
她哑然,而后,摇头柔柔一笑。
“……傻死了。”
她环住他的身子,仿佛抱着一只超大号玩偶,又调了姿势,让他能更舒服地依靠着她,小手则紧扯衣袍,不让任何冷风趁隙侵蚀他的身体。
他这般赶来见她,一定疲惫得很,待天亮些,她便带他离开,找个地方,好好歇歇,为他做一碗热乎乎的汤,伺候他泡一场暖呼呼的澡,等他醒了,又会说多少苛刻的话,她都可以当耳边风。
便这样,她拥着沉睡的他,静静坐在温池边等待日出,这般凉的夜里,因这雾气氤氲的存在,竟也丝毫不觉凉寒。
要是,能就这样将他带走就好了……
他不是羲国的王,她也不是什么汧国公主,他没有妻子,没有臣子,没有百姓,没有……
思绪延续到这里,却连想下去的气力也没了,似乎曾几何时,她也这般任‘性’地想过,带他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而结局依然,只能悄无声息地,轻轻叹气。
这世上,没有比作为一国之君更无奈的事,也没有比爱上一名帝王更悲哀的事了。
如今,唯有……
她以下颌轻抵他额,将他拥得更紧。
……把握现在。
至少,他还在她身边,不是么?
.
.
……
“叮铃……”
忽然间,仿佛有什么从黑暗那头而来。
她听见一阵铃声,伴随着丝竹之乐,以及……马车的轱辘声?
一下子心神便凛冽起来,她必须在第一时间判断来人是敌是友。
她试图将伏尧摇醒,然而他却似死去一般,怎么也不睁眼,她心头一沉,伸手一探,才发现他额头寒凉若冰,而鼻息却滚烫如火。
.
.
(预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