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慢,滚滚长河浩荡澎湃,浪花直直冲三丈,水波蔓延,好似咆哮山洪,顷刻间崩碎,化为漫天水雾,随即重新凝为长河;
缓缓睁开双目,望着面前的长河,黄书不由叹息一声,心神一动,将其收了起来,历史能够窥探,却难以逆转,
龟丞相定住了长河,但历史还在奔腾,这两周力量相撞之下,终究还是将历史长河崩碎,而重新凝聚的长河虽说看似与原来一样,却终究不再是原来的河,在这一散一聚之间,历史里已经少了龟丞相!
由此可知,自己对于历史长河的了解和掌控比之龟丞相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当然,差了一些并不表示没有收获,在历史长河崩碎的一刹那,一副画面还是进入了黄书的脑海!
挥了挥手,一根灵笔顿时飞出,点在了虚空之上,随即一枚明珠缓缓显露,渐渐落在黄书掌心之内,那是被龟丞相藏起来的那一枚明珠!
看着黄书掌心明珠,龟丞相不由感慨一声道:“想不到黄山主如此年纪,便可凝聚命运长河,老龟佩服!”
说罢,缓缓弯腰,竟是从自身脚下捡起一枚石块,握手间,再看时其已然化为一枚明珠,竟是黄书藏起来的那枚;
“人常说,医者不自医,算者难自算,想不到吾将明珠藏在老丞相脚下,竟还是瞒不过老丞相的慧眼,佩服,佩服!”
黄书微微一笑,随后继续道:“不过,老丞相莫不是搞错了,我这是历史长河,并非命运长河!”
龟丞相憨笑道:“命运长河与历史长河都是同一条河,只是名字不同而已,黄山主手中所掌控的,便是命运长河!”
黄书摇了摇头道:“命运从历史之中诞生,但终有一日,命运将重新化作历史,所以这世上只有历史长河,没有命运长河!”
龟丞相闻言皱了皱眉头道:“若是没有命运,那我等修行占卜之术,沿着命运的轨迹所看到的是什么?那难道不是命运安排的未来吗?”
黄书沉吟片刻,开口道:“那是从历史之中诞生的一抹灵光,那是通过历史的全知全能,推演而出的未来的可能,
但当我们看到这个可能的那一刻,这个可能已经改变,这个可能也变成了历史,所以时间永远都在前行,一切也都是历史,就像我现在再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句话也就成了历史!”
“只有历史,没有命运吗!”龟丞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人们常说命运无常,但其实只是因为历史还没到,
未来多变,但历史只有一条,好似磐石贯穿永恒,这世上,唯一永远不变的东西,只有历史,黄山主高论,老龟佩服,这一局,我输了!”
说罢,却是转过头来,躬身向东海龙王敖甲一拜道:“老臣得黄山主启迪,与卜算之术有所领悟,需要闭关体悟,还请陛下准许!”
敖甲闻言,微笑点头道:“龟丞相既有所悟,自去闭关便是!”说罢看向黄书道:“黄山主两战连胜,通过考验,是我龙族贵宾,任何人不得为难,本王已在宫内布下酒宴,黄山主里面请!”
“多谢龙王陛下!”黄书躬身拜谢,随后脚步轻踏,下了高台,径直入了龙宫,
至于龙大壮,此时却是彻底愣在了原地,只觉头脑一阵阵嗡鸣,颇是失魂落魄的跟在众人身后缓缓进了龙宫,
因为先前是在以守宫令来阻止黄书进入龙宫,理论上来讲,并不曾触犯龙规,倒是无人寻她麻烦,但此事对他的打击,绝对是巨大的,甚至令其第一次感觉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入得殿内,龙王自是上了宝座,黄书却是坐在右侧第一位,至于左侧第一位却是一位样貌不凡的中年男子,
各自落座,龙王不由举杯相对,开口介绍道:“黄山主,这一位乃是本王与域外星河结识的好友,名叫红尘,
其一身棋道可谓惊天动地,世间难逢敌手,前些时日,与域外征战之际,红尘先生可很是杀了一些星兽,正巧其闲来无事,本王便邀来龙宫做客!”
随即又向红尘介绍道:“红尘先生,这位乃是我龙族贵客黄书,其一身文采学识,旷古绝今,无人能比,更力压本界四大宗门,创建儒家书院,在我玄辅界,绝对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龙王陛下过奖了,吾只是一介书生,当不得如此谬赞!”黄书起身谦虚一阵,随后拱手向红尘道:“吾对棋道也是十分向往,若是有暇,定要见识一番先生的棋道威能!”
“恩!”红尘举杯应了一声,随即却是双目呆滞,定定的凝视虚空,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颇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到其目光有些涣散,知道其心绪不在此处,当下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间,已然重新坐了下来;
随即酒进乐作,有美女二十人,摇明璫,曳轻裾,于筵前舞凌波,一个个艳若桃李,美丽万分,
片刻后,与二十舞者簇拥正中,一位飘飘若仙,煌煌若云,清秀绝丽,好似九天之仙的贝女缓缓显现而出,踏着这漫天轻雾,歌凌波之词曰:“若有人兮波之中,
折杨柳兮采芙蓉。振瑶环兮琼珮,璆鏘呜兮玲瓏。衣翩翩兮若惊鸿,身矫矫兮如游龙。轻尘生兮罗袜,斜日照兮芳容。蹇**兮西复东,羌可遏兮不可从。忽飘然而长往……”
其声蔓延飘荡,好似百灵啼鸣,翠鸟鸣枝,随着吟唱,那贝女更是莲步轻移,竟是缓缓向黄书走了过来,秋波连眨,眼波如水,勾人心神,只是其眼神深处,一抹哀伤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敖甲哈哈一笑,开口道:“黄山主,此女名为彩贝,仰慕黄山主文采已久,今日特来献歌,不知黄山主认为如何?”
眼见如此,黄书不由眉头一皱,转头看了看龙王,又看了看面前贝女,心中顿时若有所思,当下无奈的苦笑一声,只做不知,开口赞道:“好词好曲,犹如空谷幽兰,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敖甲闻言哈哈大笑道:“彩贝可是我东海龙宫第一歌女,既然黄山主喜欢,不如就送给先生……”
“砰……”话音未落,却听一声脆响传来,随后只见龙大壮一脚踹开桌案,指着黄书,双目通红,大声吼道:“黄书,我要与你决斗!”
一位中年龙急匆匆从旁边站了出来,一把拉住龙大壮道:“龙大壮,你要做什么,还不快退下!”随即向黄书连连拱手道:“犬子一时酒醉,胡言乱语,还请黄山主赎罪!”
“我没醉!”龙大壮使劲挣脱那老龙的拉扯,红着双眼,望着黄书吼道:“你夺我龙域名额也就罢了,
但我与彩贝情投意合,青梅竹马,今日你连她也要抢走,除非是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闻听此言,黄书顿时一阵头疼,伸手直捏额头,不用问,单单是从这彩贝的神情来看,这龙大壮说的八成是真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流年不利,还是这龙大壮与自己八字不合啊,怎么什么事都能跟他扯上关系;
还有这老龙王,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还使用美人计这么老套的手段,先不说本山主不可能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赠送,单单说这棒打鸳鸯的事情,自己也做不来啊!
敖甲气得满脸通红,张口怒吼道:“放肆,龙祖有令,龙族子孙不得与歌姬私通,否则打下龙崖,禁闭三百载,彩贝乃是歌姬之身,你是龙族嫡系,岂能往来,来人呐,把龙大壮给我压下去!”
事实上,龙宫歌姬,乃是龙族用来笼络外族修士的手段之一,而这些歌姬终日生活在龙宫之内,难免不会与龙子龙孙发生点什么事情,
这些歌姬既然是要送人,若是被发现已经被那什么了,那可就彻彻底底将人给得罪死了,是以才有了这条规矩;
龙王估计就是发现了龙大壮跟那彩贝的情况不对,所以才会想着将其送给黄书,估摸着也是对龙大壮的一种保护,免得其触犯龙祖禁令;
只是显然其一番苦心怕是白费了,却见龙大壮双臂用力,竟是将前来抓捕的几位虾兵蟹将崩飞,随即快步上前,拉住彩贝,柔声问道:“彩贝,你愿意跟我走吗?”
彩贝此时已然泣不成声,凝噎道:“状元,以你的天赋,早晚能够成就龙仙,我只是一个歌姬罢了,为了我不值得!”
龙状元凝视彩贝深情道:“这世上唯有你一人知我懂我,你就是最好的,为了你,做什么事情都值得,没有你在,这世界就没有色彩,还不如死了!”
说罢浑身黑发飞舞,气势爆发,癫狂大吼道:“吾与彩贝情比金坚,为何就不能在一起,
吾本想入龙域,寻来龙祖解封令,为彩贝换来自由,如今看来也是再无可能,今生今世,若是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既然如此,违背祖龙禁令又如何,既然龙族容不下我,那我便叛出龙族,谁敢阻我与彩贝在一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