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军迟迟不到,彻军则占据了山屏关和有林城,在京南郡占据了大片土地,只要再占京南郡首府阳德,和小云山,京南郡便实质上在大彻的手中了。而彻军的粮饷不断的从西京运送来,而且还有几百头驴和骡子运到军中。
而石贝除了告知各位将领,接下来他们主要目标是京南郡之外,还给与王玳和王瑁一个极度艰难的任务。就是进军三水郡。石贝打开一张地图,说:“我当年曾踏勘过西南的地利,所以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从芰郡古河道南下,直达三水郡。但是这一条古河道人烟稀少,一路上蛇虫出没,而且山路崎岖狭窄,恐怕是九死一生。我想了很久,但是我最终还是决定由二人承担。因为你们是兄弟,艰难时刻可以互相扶持,共渡难关。可以吗?”
王玳和王瑁欣然领命。
石贝说:“好,这幅地图就给你们用了。而且为了解决你们在古河道行军的粮草转运艰难的问题,我还为你们准备了驴子和骡子,用来在山路上运粮。你们也可以每百里设置一处粮囤,留下一些驴子用来转运,这样将这条路分为一段段的路程,各自运粮,可以节省畜力,沿途囤积粮草。”
包铜哈哈大笑,“原来那些笨驴是运过来做这个的。侯爷真是运筹帷幄啊。”
石贝接着说:“当然,你们要先去芰郡一趟。从那里南下路会好走一些。当然,这是绝密,就是主公来问,也不能说半个字。”
诸将领起身行礼,“末将领命。”
到了四月十八这一天,接防的军队接管了山屏关,石贝得以集中兵力,已经接受命令的王玳和王瑁兄弟两个去攻打芰郡。兄弟两个率军五千,带着那些驴子和骡子,沿着崎岖的山路向芰郡挺近。五千人马刚刚进入芰郡山地,选择了一处山谷的谷口驻军,芰郡太守带着芰郡都尉、校尉、郡丞、长史毕恭毕敬的来求见两位王将军。
这几个人蹑手蹑脚的进入军帐,笑嘻嘻的问候两位王将军安好。王玳说:“几位真是好客懂礼仪啊,这还没进芰郡地界几位就远迎来了。不是来投降的吧。”
“将军这是哪里话,我们又不是来谈买卖的。当然了,我们打不得,也跑不远,所以我们想着提一些条件,二位可以轻轻松松得到一个郡,我等也不至于吃亏。二位以为如何?”
王玳看看这几个人,文官白白胖胖的,武将清清秀秀的,就知道这几个人大多是买官得来的官职,想着再从我们手里敲一笔钱财。就这么一种人能让他们得逞?
王玳说:“几位大人,还是请你们在我大营里小住几天的好。芰郡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王瑁喊了一声:“帐外武士,将他们带下去。”这几个人慌乱起来,纷纷辩解自己是来投降的。可是那些武士可不听他们辩解,全都给拖了出去。王瑁对王玳说:“哥,他们人在这里,芰郡可就没有人管了,我们应该立刻进军才是。”
王玳起身,大声喊道:“拔营起行。”
收监了这几个贪官之后,王玳和王瑁一路加紧行军,第二天一早赶到了芰郡首府云田城下,一路上的州县望风而降。在城下,喊了一上午的劝降话,守城的校尉打开了城门,投降了。一进城便是打开府库,赈济百姓,查抄贪官家产,一半充军,一半归民。穷的和不穷的都来认领,倘若没有士兵维持秩序,真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接下来,芰郡的各个州县也都来投降,不费一兵一卒,有将一个郡收入囊中。
安抚了芰郡的百姓之后,王玳分别给石珍和石贝报捷。然后开始准备南下三水郡,就等接防的军队来了。
石贝得知王玳和王瑁兵不血刃收取芰郡,而且前去接防的军队已经将芰郡全境掌握的同时,决定向阳德城和小云山进军。于是命令林荣,项福率军一万进军阳德,花艺,潘企一万进军小云山,并搭建粮草大营,包铜率军三千驻军阳德城北,策应林荣与项福,龙大奎率军三千驻扎在小云山西麓,策应花艺与潘企,石贝独自率领军八千坐镇后方。
而在彻军分兵时,关休的大军也开进京南郡了。关休军中有孔仲令,肖韦,迟平,乔端,兴都的大小事务都交给金横打理。调兵三万来抵御石贝。至于李伯升和马青风,郭布一道仍在监禁之中。
探马打探到了噩耗,京南郡危机,而芰郡已经全境投降了。关休坐在他的黄鬃马上,心底里是满腔的怨毒。“一个郡都丢了,简直是岂有此理。倘若京南郡再有什么闪失,我们半数土地就都完了。传我军令,全军挺近,务必要在彻军之前刚到阳德。”
乔端说:“主公,根据探马的情报,彻军兵分几路,实在是诡异,我们还是不要这么急的好。我担心他们有什么埋伏啊。”
在出征前,潜伏在兴都的探子找到乔端,又送上了王宪准备好的,根本就未在市面上流通的宝钞银票,要他务必延迟关休进军。乔端半推半就全数都收下了。因此在这里乔端说了这番话,不知其中隐秘的,还真的以为乔端是一番好心。
可是关休瞪着乔端,“我当然知道,难保他不是设下了埋伏,等着我进去。可是我偏偏就要去,我就是不信,这片土地我们是最为熟悉的,他一个外人还能在我西南土地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进军。”
乔端只好领命,三万大军直奔阳德。可是西南军却一头奔向包铜的驻地。乔端担心会坏事,所以不敢贸然进攻,派自己的亲信去报信,然后又上报关休知晓。
关休下令立刻进攻。乔端只好吩咐前营进攻包铜的营地。包铜在接到乔端的告知之后,立刻安排人手防守,并派出快马去阳德方面的林荣和项福,他们小心。当然也告知了石贝。
包铜顶盔掼甲亲自在第一线指挥,他的手里只有三千人马,而在他对面的西南军却有七八千人,包铜举着大刀,激励士气。孔仲令赶到两军阵前,见乔端只是布置兵力围困包铜,就对乔端说:“我说你是不是做卫将军做的胆子小了。包铜虽说是一员大将,可是他毕竟已经老了,你在这里裹足不前不要紧,我去阳德,你可一定要将包铜除掉,至少也要将他困在这里不能移动一步。”
乔端说:“那又能如何,你也应该知道,彻军兵分几路,他们是不是设下了埋伏,你知道吗?”
孔仲令沉默片刻,小声对乔端说:“你也收了他们的银子?”
乔端笑道:“你孔将军也是道貌岸然之徒啊。也罢,我在这里等他们的真正意图,你去阳德送死也好。”
孔仲令十分不快,带着自己的兵马奔阳德而去。乔端却继续与包铜对峙。
等了半个时辰却没有半点消息,关休一问才知道,乔端根本就没有进攻,而孔仲令也奔去阳德了。关休不悦,下令乔端马上攻克包铜的营寨,与孔仲令会合,支援阳德。无奈乔端只好下令进攻包铜。
三千人把守的营寨,面对五千人发动的进攻,一个冲锋压上去,包铜的营寨已经陷入了生死搏杀,和刀光火影之中。包铜全身都被血汗所浸透,刀刃也已经满布豁口,他又一次打退了西南军的进攻。身边的亲兵帮他包扎伤口,还有几百具尸体遍布已经残破的营寨。
包铜问:“我们还有多少兵力?”
“将军,算上还能拿得起刀剑的,我们还有一千七八百人。恕我多言,倘若我们没有援兵,恐怕是必死无疑了。”
包铜说:“林荣抽不出身,他们只能期望石贝来救我们了。”
乔端坐在马背上,远远望去,“包铜老了,彻军的一员大将就如此陨灭了。也好,我来赏他一个圆满。全军都给我压上去,一定要生擒包铜,我要送石珍和石贝一份厚礼。”
又一次的进攻,乔端率领的六千西南军全数参加进攻,包铜换了一把短刀,脱下铠甲,摘掉头盔,骑在蓝铁吼的背上,已经准备被做殊死一搏了。将士们互相靠在一起,蓝铁吼一声怒嚎,响彻战场,彻军上下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就在这时,遮天蔽日的箭雨射向西南军,压制了他们进攻的势头。随后雕翎甲骑如同暴风骤雨一般从两翼冲杀出来,在他们手中钢鞭的威慑和打击之下,西南军转瞬之间就被击溃,乔端只好率军后撤。
包铜激动的浑身打颤,大呼小叫:“谁?是谁救的老夫。”
石贝骑着紫蹄玉不慌不忙的跑到包铜身边,说:“怎么,我救了你,你还有什么怨言?”
包铜翻身下马,单膝跪下,“末将险些失败,还要侯爷相救。包铜惭愧,日后包铜一定要报答这救命之恩。”
石贝翻身下马,搀起包铜,“老将军这是什么话,是石贝将老将军用错了地方,才会如此。现在请老将军好好安歇。我们还要做很多事,请老将军支援小云山,而我要去阳德,稍后还有众多州县等着我们去收取和安抚。”
包铜感动的老泪纵横,又说了些感激不尽,誓报恩情之类的话,才领命而去。
石贝解救了包铜之后又马不停蹄的直奔阳德,在阳德城下,林荣胯下绿玲珑,正在叫阵,而城楼上的阳德将军宋班却大言不惭,“林荣,你不过是一个看城门的,居然也学人领兵作战,真是没有天理,什么样的下人都能做将军还要我们做什么。你还是回去看城门去,叫你家那个之只做过巡城校尉的石珍来好了,你叫我出去迎战,老子就是不去,你能奈我何。”
林荣看着他在城楼上手舞足蹈,洋洋得意,暗中已经弓弦搭箭,突然一箭射出去,正中这个宋班的面门,还没从城楼上抬下来,就一命呜呼了。
接着林荣下令准备攻城,云梯架起,弓弦拉满,正要攻城,阳德大门却自己开了,一个穿着官服的老人一路小跑的跑出来,他身后还有十几位官员和军官,有郡丞,长史和都尉,一只到林荣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来,“老朽京南郡太守,恳请将军受降,放过我城中的无辜百姓,老朽愿结草衔环,甘做犬马。”
说着双手献上一颗裹着红布的官印。
林荣下马,双手接过来,“大人爱民之心,我会代为传达,不失富贵安度晚年。”
老太守龙钟老泪,“将军哪里话,老夫不求富贵,只求关休那个贪财篡权的贼子早日赴死,老夫纵然是贫困而死也能瞑目九泉了。”
林荣心说:关休纵容收受贿赂,夺取郭布的大权,又卖官售爵,朝野上下多有无能酒囊饭袋之徒,看来是民心尽失了。而我们能吸取教训,就能站稳脚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