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杭州已经进入夏季。
天气已很是热了起来。
而杭州里的流言更热。
从五皇子回来,又悄悄离开后,便有各种流言在传。
但是因为牵涉到寒家,毕竟还是只在下面传。
到那一日郡主的侍卫队长在杭州大街上堵住了寒家二爷,当着满大街的质问寒二爷,自家郡主去了何处?为何还不回来?
又说江南总督齐大人已经派人传信给他,说寒家的船被袭击了。
这流言便露在了面上。
寒家剩下的大船小船都出去了,连纪家叶家那几户海商也纷纷派出船只出海寻找。
那郡主侍卫队长天天都在大街上堵寒二爷,又找了当初传话给他的那个管家出来,要那管家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若是不说清楚,他便认为是五皇子和齐天傲害了郡主。
逼得齐天傲亲自出面找了寒澈,直说了他已经接到确定的消息,说是郡主已经死了,而寒家的船也沉了。
寒澈坚决不认,只说现在什么都没找着,到底是谁说的,要见证人。
又说五皇子也在船上,现在五皇子回来了,为什么什么都不说的便走?
到底郡主出了何事?总应该给个交代再走。
齐天傲便喊出了那证人。
那是一个跟随五皇子上了海船的随从。
当着寒澈和张奇还有杭州知州纪叶几家人家的面,那随从说了他们在海上遭遇战船的袭击,当时船就被那战船上的火炮给轰得快沉了,他们好不容易救了五皇子出来,逃走的时候,还看见郡主被人砍伤,命在旦夕。
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去,当时是让所有人震惊。
知州当场说,那一定是遇见海匪了,海匪当那船是寒家的所以下手。
齐天傲便说他已经派人去让东海水师出动,马上找到海匪的下落。
正这么说着,便有人回报,说是东海水师不见了!
早在寒家船队出发的头两天,东海水师的舰队便离开了码头,全部不见了。
而且,现在都没有回去。
这下,所有人都表示,非常惊讶。
然后,齐天傲手下的官员便好似冲口而出,莫不是那战船便是东海水师的?
郡主的侍卫队长便逼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官员又遮遮掩掩,只不肯直说。
但是话里话外,都引人遐思。
郡主的侍卫队长直接怒了,拍烂了桌子(总督衙门里的),叫着他已经派人快马去通知大将军和镇北将军了,你们要是不把郡主找出来,那就等着大将军来剥了你们的皮吧。
对于自己这般引诱,这北方蠢汉子居然还不懂意思,那官员亦是被刺激得直接道出,要找郡主,只去找左道就是。
侍卫队长怒冲冲的走了,当即回去喊了人,便往通州走,去找左道去了。
而其余的人离开之时,那心里亦是各种念头转来转去。
杭州的流言便更甚了。
赌坊里都开始了赌局,赌寒家的船队和左道的东海水师打起来,谁胜谁负。
在西湖边的小榭里。
长发美女只穿了轻薄的纱衣,靠在了软榻上,看着外头开成一片的荷花,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眉头轻蹙的道:“齐天傲的人直接说出了这话?”
“是,也是那姓张的太没脑子,硬是听不出那话里的意思,还一直逼着齐天傲,说大将军会找齐天傲算账。”手下低着头道。
长发美女挥挥手,那手下便跪着退了出去。
“怎么了?如今的发展不是更好?郡主的人直接杀上通州,只怕不会给左道好脸色。”她身后的纱帘被掀开,王爷轻晃着描金纸扇道。
那郡主侍卫队长连江南总督衙门的桌子都能拍烂,可见是个嚣张没大脑的粗汉子,这么冲过去找左道闹,都不用等大将军过来了。
这两家都已经交恶,关系都难以转回。
手下人都如此,可想而知那大将军的性子。
长发美女冷哼了一声道:“好嘛?现如今,谁都知道是齐天傲最开始说郡主遇害,最开始质疑海匪是左道。”
这样的情况,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王爷笑了两声,道:“要是五皇子愿意出面来说,那当然是最好,这不是没办法嘛。”
若是五皇子一回来,就做惊慌状找上郡主的侍卫,只说遇袭,再让人出去寻找,这么几天找不到,那郡主侍卫就是个猪都能冲着寒家或者左道去了。
而不是盯着齐天傲不放。
长发美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要是五皇子知道郡主出了事,那就不是鼓动那顾陌寒找左道的麻烦了,而是直接来找你我的麻烦,你忘记,你是怎么答应他的?绝对不会动那郡主一根毫毛。”
就这么杀了那郡主,弄得只能给楚铮下药,然后直接送走,只怕现在,楚铮都不知道郡主已经死了。
要是知道了,那小子……
王爷神色微僵了一下,道:“这事也不能只怪我,你不也是要那郡主的命嘛?我只是没想到玄幻子那么冲动,直接杀人而已。对了,这么些天,也没看到左道的船回港口,你说,他和寒渊到底打成什么样了?会不会没有打赢啊。”
不等长发美女回答,又自顾自的道:“当然会赢了,有火炮在,要还是打不赢,那就有鬼了,左道那家伙,现在只怕是带了战利品找地方卸货去了。”
那么多的东西,肯定不可能直接带回通州,十有八九,是找人销账去了。
这样也好,那郡主的侍卫队长冲过去找不到人,就更加坐实了左道的罪。
想了一想,又道:“你说,那郡主的船应该是真沉了吧?”
长发美女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王爷手中扇子轻摇了下,笑嘻嘻的道:“我也就得意一下而已,当然是真沉了,不说那留下的是你的得力手下,要是没沉,寒战早冲回来了。”
长发美女冷哼了一声道:“齐西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会完成任务的,这你不用担心。对了,我听齐东说,你那别院最近招待了一些袁家人,那袁家人说了比较有趣的话。”
王爷一愣,道:“你是说袁四爷?”
“嗯。”长发美女身子对后面一靠,将手中的鱼食丢了出去,看着那水里鱼群踊跃抢食,淡淡的道:“你带点人手跟着他,看看他想做什么。”
虽然一切都按照计划走,但是她的心里却始终觉得不安。
总觉得齐天傲出手太快,有点被人推着走的模样。
事情太过于顺利,也未必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