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寒的身子不觉微微一抖,颤声道:“你意思是说,我并不是秦云天的儿子?”
秦齐摇摇头,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暗门血池,除了拥有秦家嫡系血脉的后人,谁都无法过,你过了,而且还能接受誓约血誓,现在又能冲破血誓,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你当然是秦家嫡系子孙!”
要不是这样,暗门那帮人又如何会承认你。
而秦家嫡系,只有秦云天一人。
秦陌寒眼珠僵硬的转了一下,低声道:“你意思是……”
“寒哥儿,你想想,当时皇帝针对秦家,秦家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为什么秦云天还要私下前赴京城?”声音顿了下,秦齐道:“如果,秦云天心爱的那个人怀了孕,那么,不管有多危险,秦云天也会前往。”
“也就是说……”秦陌寒颤声说了几个字,后面的话却是不敢说下去,顿了一下,又道:“可是国公爷不会说假话,杜夫人假怀孕他不会不知道!”
秦齐心里喟叹一声,低声道:“寒哥儿,你可记得,暗门其他的人是怎么找上你的?是在几年之后对吧?最开始,接触杜夫人的应该也就是杜家之人!咱们设想一下,如果,当时杜夫人的确是怀孕了,而秦云天的爱人也怀孕了,杜家跟齐家达成了协议,用不传之密的易容术和反催术交换,让齐家放水,救了杜夫人和那爱人出去,生下孩子后,再偷偷交换。”
看着秦陌寒脸上神色,秦齐声音更轻的道:“产房之处男人是不能进去的,国公爷也好,楚瑜也好,都不可能进产房。”
杜夫人生产之时,楚瑜已经就藩去了蜀州,而顾和魁,调开他也不是困难之事。
再加上如果旁边本就有杜家之人,那么交换一个新生婴儿,不要太容易。
秦陌寒的手指都在抖,低声道:“可杜夫人能行使血誓。”
秦齐默默看了他半响,轻叹一声道:“寒哥儿,你好生想想,你行血誓,和杜夫人行血誓有什么区别?”
秦陌寒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一片苍白,低声道:“她,她并没有对我使用过几次,但是每次使用,都是通过那个血玉佩。”
那个在他的鲜血里浸泡了四十九天,又释以秘术的血玉佩。
而他自己对别人使用之时,根本不需要通过任何媒介,而是直接利用自己的血和力量来行使。
这次他直接收服了那么多的暗门之人,也从中了解到了一些血誓的规矩。
在当时,他亦有起过一丝疑心。
只不过想想顾和魁,想想顾和魁一直非常肯定他是杜夫人和秦云天的孩子……
又想着,自己虽然深恨着杜夫人害顾欣悦,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但是身为人子,也不能因为这样,便去否定自己的出生,否定自己的生身母亲。
便又将那丝怀疑给压了下去。
可是……可是……
可是如果这一切是一开始就被计划好了的……
秦陌寒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眼眶一点点的变红,眼角都似乎要迸裂出来。
他的欣悦……他的孩子……
“寒哥儿!”一把握住了秦陌寒的手,秦齐低声道:“稳住,现在不是伤心后悔的时候,现在,首先要弄清楚这里面的真相!杜夫人到底是不是你的母亲,杜家有什么阴谋?杜家和齐家除了交易了易容术外,还有没有交易别的东西?我们在甘州的所为,杜家有没有告诉齐家。”
一连串的问话,声音又急又轻,却如同重鼓响在了秦陌寒的心中。
抬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秦陌寒眼中的红色慢慢退去,涌上了冰寒彻骨的冷意,沉声道:“你说的对,那个随从,可有跟你一起来?”
果然是秦陌寒!
眼中闪过赞赏,秦齐道:“没有,他当年受伤太重,身体非常不好,受不得海上的风波,我已经将他接入漠北城,等有机会,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秦陌寒点点头道:“嗯,这事倒是不急,我们先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去问不迟,杜家这边倒是不用担心,我早有防备,在甘州的人已经全部收服,也安排了人盯住阴山总坛,那边有人下来,我这里便会知道,而且,甘州地域太大,咱们的那些田地牧场分布也很广,别说外人,便是自己人都不一定能弄清楚,何况,现在还没有出来成果,杜家人就算看到,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声音顿了一下,秦陌寒脸上阴寒一片,冷声道:“我已经派了几个收服之人回去总坛,会先将杜家人全部查出来,等我回去,会一个个的拎出来问,我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使用反催术,便是杜雪,也别想逃!”
“如果我们的推测是真的,那么雪琴就很可疑。”秦齐道:“还有当年之事,秦云天的爱人是谁?可还活着?现在又在何处?”
那个随从一说,他便起了怀疑,直觉到那随从说的是对的,实在是杜夫人对待秦陌寒的态度太让人寒心,反而对待那个贴身侍女倒是疼爱非常。
还********的,想让秦陌寒娶了雪琴。
秦陌寒默了一下,突的冷笑出声,道:“我们到了甘州一年多后,国公爷便让杜夫人单独住了出去,没多久,雪琴便来了,说是说是个下人,可是……那时候我是跟在国公爷身边,去杜夫人那的时间并不多,那一次,我隔了有两月没去,到了宅子很是高兴,兴冲冲的往正房跑,然后在荷花池边不小心与一个小姑娘撞上,那小姑娘恶狠狠的将我推到了湖里,当时,我身后的小厮叫了起来,那雪琴听到人喊少爷,先还讽刺于我,后来见我不会水要沉了下去,才和小厮帮忙将我捞了出来,可杜夫人从正房那头跑出来,看都没看我,反而是抱起了雪琴。”
声音停顿了一下,秦陌寒道:“不是推测,这不过是他们掩盖的事实,这样,所有的一切才说得通。”
杜夫人对他的态度,对顾欣悦的态度,这就完全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