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住她的绳子已经被解开,魔使们担心她会反抗,故没有解开她的穴道,直接将她扛了出去。被抗在肩上的小白花那眼神还不望追随着邪狂,心中疑惑不已,竟然没有对她用刑……真是不符合魔尊的性格。
不过这样还真是好,她可不想承受那酷刑。
魔使们携着小白花下去了,于是这居室里便只剩下邪狂与仓伯,仓伯思索了半天,神色似是有些犹豫,那心中的问题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开口问。
邪狂坐在软榻上,为自己倒了杯酒,似是察觉到仓伯的异样,他抬了抬眼,看向仓伯,道:“有话便说,本尊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这点你自然是知道的。”
邪狂这般的话,也算是间接地推了仓伯一把,让他不再犹豫,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魔尊,那小白花身体里那股怪异的修为是否与魔尊有关系?”
那股修为霸道而又蛮横,和魔尊的性子有许些像,当时他并没有想到那么多,现在通过小白花与魔尊的对话,以及魔尊对此事的重视,那修为定与魔尊有关系,且这关系还不浅,怕是那修为本就是魔尊的!
若那真的是魔尊的修为,那岂不是现在魔尊身上不是仅仅只剩下五层修为了?他忽的想起那日自炎峰山救下魔尊,不小心探到了魔尊的修为,丹田内空荡荡的,似是一点儿修为都没有,难不成……另外五层的修为也不见了?
若真是如此……简直不敢想象!
邪狂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问:“那日,在炎峰山上,有见到无字天书的影子么?”
这是故意岔开了话题,说明魔尊现在不想谈论这个,这样一想,仓伯的心一凉,心头对邪狂涌起淡淡怜惜,邪狂是个极其好强的,什么都要比别人强,也正是因此,他付出的努力也比其他人多了许多,对于修为,他更不知道下了多少心血。
一夕之间,所有的修为都消散不见,这于邪狂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这孩子能挺过这段低潮期么?是否会从此自我放弃,而后堕落下去。
——若是叫邪狂知道仓伯心中所想,怕是会被气得直挑眉,他堂堂魔尊的心理素质有那么差?
不过既然魔尊不想回答,他这做下属的自然也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微微垂下脸,回道:“回魔尊,老身与大白花赶到炎峰山时,并没有看到无字天书,不过却看到了炎峰山躺满了蓬莱山弟子的尸体,且路过蓬莱山的时候,听闻蓬莱山弟子说,那千万年前的凶兽冲破了梨若天女的封印跑出来了!”而且那时候,火山即将喷发,他与大白花一心都在魔尊的身上,哪还有心思注意那么多。
“凶兽跑出来了?”听到这,邪狂不由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下离炎峰山最近的蓬莱山不是乱套了?”
“老身也是这样想的。”
“大白花呢?”
“回魔尊,她还未从鬼崖回来。”
闻言,邪狂又是皱了皱眉。这时,仓伯又补上一句,“老身已派魔使去寻,不过……那魔使们下到一半便下不去了,鬼崖下的障气阻了路,使他们无法前行,不过……”他面上露出难色,“依老身来看,大白花怕是凶多吉少。”
“真是没用,找个尸体能把自己朝变成尸体的道路上推。”邪狂有些不耐烦,他最厌恶没有能力的人,“再派些人手去寻,务必将其找回来。”
那天,仓伯是和大白花一齐到炎峰山的,那么也算得上是一个目击者,兴许瞧见了无字天书也说不定,虽然那机会微乎其微,但只要有一点机会他便不会放弃。
“现下去炎峰山瞧瞧。”他突然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边走去,仓伯连忙跟上去,待走到珠帘前时,他撩帘的手一吨,又补上一句,“将小白花也带上。”
凄风瑟瑟,黑雾绕成一团漂浮着,就似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叫人瞧了便觉得渗人不已。这里是鬼崖,百鬼聚集之地,人、仙、魔均不敢轻易靠近的地方。
大白花大步大步走着,她的脚下全是骷髅,白惨惨一片,只是瞧着便让人觉得周身发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的周围围绕这浓烈的黑雾,黑雾里时不时冒出一张张狰狞的鬼脸,时不时伸出尖利的利爪,周遭凄声不断,那尖利的声音似是划过利器划过耳膜一般,叫人耳朵难受的紧。
不过大白花耳朵里塞着草叶,这声音对她倒是影响不大。
她身后跟着她前两天收的名为“大蓝花”的妖,那妖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大白花自崖上到达这崖底后才晓得,其实这崖底的恶鬼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这鬼崖底下,不知这鬼崖下面有什么猫腻,人一下来,浑身的修为突然就全部消失了,一个高修为的人瞬间就变成了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人。
若不是有大蓝花在身边,大白花怕是早就死在那些恶鬼建立的爪牙下。
她的运气可谓是真的好,遇到了大蓝花这妖,才险险逃过这一劫。她曾测探过大蓝花的修为,有些修为,却并不高,到了这鬼崖下面,他那不高的修为也消失殆尽,但不知道是不是属于珍贵的妖属性,崖底的恶鬼们竟是十分惧怕大蓝花,不敢接近大蓝花,也是这样,大蓝花跟在大白花的身后,那些恶鬼自然也不敢接近大蓝花。
“魔尊也真是执着。”大白花将一个头骨踢的老远,不满地嘟囔,“小白花从鬼崖上摔下来,怎么可能会不死,如果她没死,我这头砍下来给魔尊当球玩!”
——然而她很快就会见到活蹦乱跳的小白花。
又走了段路,这底下黑雾围绕,除了她的周围,那些恶鬼不敢靠近,其他地方都是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本想着一直往前走看看可不可碰运气找到离开这个鬼地方的路,然而她走了好久,算了算估摸走上了好几天几夜吧,也没有找到什么所谓的出路,若是找不到出路,总会走到死角吧,毕竟他们是从崖上下来,往旁边摸一摸,至少能摸到崖壁,可真是见鬼了,他们似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不论往前面走后面走左边走右边走,周边都是空荡荡的,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她虽然是魔,但远还没有到那种不需要吃东西只靠呼吸便能活下去的上仙们的境界,虽说活了千万年,可还是需要进食的*,她现在又饥又渴,因没了修为,不能腾云驾雾,只能靠着两条腿苦苦支撑着,一直不停的走,她如何能支撑得住,当下及烦躁又焦心,此刻,她可谓是恨小白花入骨,若没有小白花这人,魔尊又怎会叫她来这鬼地方找?
都是那个女人!
越想,她便觉得越委屈,不自觉地往事都回想了起来,其实她与小白花并不是所谓的姐妹,不过是碰巧两人本体生在一个地方,那魔界人便当她俩是什么双生花,是双生的姐妹,两人容貌都不一样,而且小白花那么蠢,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妹妹?
若只是被人误会两人是姐妹那也就罢了,可那小白花也太不知廉耻了,自小借着这身份对她无尽索取,本该属于她一人的东西,却因为什么狗屁的双生子关系,硬要拆开,分给小白花一样,若只是一些小事那她忍下去也就罢了,可是她实在忍受不了的就是魔界挑选护法的时候,明明只需要一个护法,可是魔尊竟看在两人是双生子的份上,竟破例也将小白花收了。
她是多么的不甘心啊,她本该是魔界的护法,却因为小白花,这护法之位也硬生生分成两个,若没有小白花,那么魔尊便会只有她一个护法,会不会因此多看她一眼?
都是那小白花的错!
越想便越恨,她银牙紧咬,抬起脚将脚边的一个头骨踢的老远,现在她没有一点修为,又用了这么大的劲,这脚自然是疼的厉害,本想着小白花的事她就又气又委屈,如今脚这么一疼,加上这环境,黑暗最容易使人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也就是这一瞬,大白花心中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出来,那眼泪就如关不上的阀门,登时便流了下来。
她抱着因踢头骨太过用力的脚,头埋在腿上,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
站在她身后的大蓝花歪了歪头,似是很疑惑她现在的样子,弯下身子,歪着脑袋看她,不过因为她的脸埋在大腿上,他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站了会,似是终于感受到了她悲伤的情绪,掩藏在漆黑面容下的浓眉略皱,他小心翼翼地朝大白花伸出手,然后就像上次大白花摸他的脑袋一般,将手放在了大白花柔顺光滑的发上,而后轻轻地……抚摸。
大白花的动作一顿。
见大白花并没有激烈的动作,大蓝花也就放心了,轻轻抚摸着,然后坐在了她的旁边,大白花抬起脸,侧脸看过去,只见大蓝花正无比认真地看着他,他的脸很黑很肮脏,一头红发乱糟糟的遮住了他的额头,只露出了湛蓝湛蓝的眼眸,即便那双眼睛的颜色很好看,但整体的形象确实肮脏又难看。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