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丘没想到自己这一趟来京都,会发生这么多事,科举还没考就先扬名京都了,不由得有些怀疑算死命的卦象到底准不准了,会不是徒有虚名呀?至今为止卦象中一句都没应验,自己是多事了,但也没远黄门呀?不仅结识了苏青树这个大大的官二代,还有一群京城权贵拉拢自己;这红颜知己是有呀!还不只是一个,个个都那么漂亮,就是没有一个是在越女湖畔认识的;
正当沈问丘想的出神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她身后的窗户跳了进来,可把他吓了一跳;当他回归神来一看,我滴个乖乖,这不是消失了半个多月的苏云欣吗?
苏云欣算是沈问丘命中的克星,遇见她准没好事,第一次见她,她受了箭伤;第二次见她,帮她偷鱼;这第三次见她,她后背又不知怎么挨了一刀;
沈问丘见到她又受伤昏迷了,手忙脚乱的把她扶到床上,刚想出去找个大夫回来给她看看的,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忙关好门,故作刚穿上衣服,打开了院门,就看到文思会馆的工作人员带着几个官兵;沈问丘心想估计是苏云欣又闯祸了,但仍旧故作不知地问道:“几位官爷,不知道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呀?”
工作人员解释道:“沈公子,打扰了,今晚出现了个刺客,这几位兄弟一路追踪这,所以···”这接下来的话,肯定就是搜查了,不用说沈问丘也懂;沈问丘表示理解,笑了笑道:“好说,好说,给几位兄弟添麻烦了。”说着,就让几人进院子搜查;公孙铭和福伯听到动静也起身出门来看,公孙铭问道:“问丘,发生什么事了?”
那几个正要准备搜查房间的官兵,听到公孙铭的话,一愣,脑子里一连串的“问丘”“沈公子”“沈问丘”;那他不就是最近闻名京都的沈问丘沈公子,想清楚了这点,几个官兵的态度没有了刚才的神气,而是和善了许多,想着在沈问丘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给自己搏个好前程。
这搜查房间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一改往日的翻箱倒柜的神气样,生怕弄坏了他们的一点东西,坏了自己的前程;就在官兵走向沈问丘住的房间的时候,沈问丘突然拦住他们,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诶,几位兄弟,几位兄弟,我这房间就不用搜了吧?”
他们刚想说些什么,沈问丘就塞了几两银子到他们手里,说道:“这人不风流枉少年吗?我这不正和仙来居的老板娘那个那个来着吗?”
沈问丘还不忘露出个你懂得的表情,说的跟真的一样;这仙来居的老板娘要是知道沈问丘拿她当挡箭牌,估计会假戏真做给他做全套了,屁颠屁颠的就爬沈问丘床上去都有可能呀!
这几个兄弟都露出了个大家都是男人理解都理解的表情,然后笑道:“沈公子,说笑了,这房间我们就不搜了,我们兄弟几个都在大理寺当差,希望沈公子飞黄腾达的时候能提点一二就好。”
沈问丘开始还担心他们不买自己的账,心里一阵忐忑,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可听到他们这样说,沈问丘心里都乐开了花,笑着说道:“一定、一定。”并亲自把他们几人送出了门口,让几人是受宠若惊呀!
送走了几人,沈问丘也不管公孙铭和福伯,慌慌张张的进了房间,翻箱倒柜的寻出金疮药,因为他知道今晚是不可能给苏云欣找大夫了,只能自己给苏云欣处理伤口,虽然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包扎的也有些难看,但好歹是处理好了;沈问丘看着她昏迷的样子,心中一阵苦笑,“我沈问丘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遇见你就没有什么好事。”
第二日,沈问丘去买药听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就是户部的吴侍郎被人刺杀了,现在正全城戒严捉拿凶手,这也不能怪别人呐,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平时贪污受贿太多,也不怎么替百姓办事呀!
另一件事就是沈问丘的风流事,估计也是被昨天晚上的几人给卖了,杨先生也是个嘴欠的连自己的老板娘都敢编排,当然,这事估计他请示过梦舒婉,毕竟,事关女儿家的清誉;可杨先生也没搞明白自己这老板娘是怎么了,还真就让他编排,好像还巴不得和沈问丘扯上点关系似的,好在杨先生还有点分寸,没敢编排得尺度太大,只是说老板娘深夜在文思会馆和沈大才子共同探讨人生、聊聊诗词歌赋什么的;没有说美人在怀温香软玉,春宵一刻,不枉年少风流什么的。
沈问丘不知道自己去药店买治刀伤的药,前脚刚离开,就让人给举报到官府哪儿去了,沈问丘提着药刚回到文思会馆就见苏云欣被官府的人用担架抬了出来;这带头的人他太熟悉,不就是前几天拉拢自己的京兆尹楚久闻楚大人吗?
沈问丘三步并作两步走向这位楚大人,楚大人见他过来,也一迎了过去,将他拉到一边说道:“沈公子,这事你可别插手,我也当不知道,你可别让我难做呀!”
沈问丘有些焦急,陪笑道:“楚大人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楚久闻听了这话,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沈公子,你知道她杀了什么人吗?那可是户部尚书吴铁心的侄子吴侍郎,这个人你我都得罪不起呀!”
沈问丘一听事情还真有点严重,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楚久闻面露不悦之色,感情自己劝了那么久,这小子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决然道:“沈公子,你要是再不听劝,非要与本官为难,可别怪本官不讲情面。”说完,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沈问丘也知道事不可为,赶紧拉住楚久闻赔礼道:“楚大人,楚大人,是我鲁莽了,我给你赔礼,改天在仙来居请你吃饭。”
楚久闻听他这样说,以为他听进去了,拍了怕他的肩膀,笑道:“沈公子,是个知进退的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可沈问丘下一句话又让他脸色的垮了下来,沈问丘说道:“楚大人,这事能不能先别上报?”
楚久闻以为他又要周旋什么,马上露出难看的脸色;沈问丘看他生气了,也不管,自顾自地要把事情说完:“这个女子和苏大人有些关系,我也是怕对楚大人您不利,才让你不要着急上报,也不要乱用私刑,得罪了苏大人,影响了楚大人的前程。”
楚久闻听到沈问丘是为自己考虑,而且这个人还和吏部尚书苏锦臣苏大人有关系,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时心中又感激问丘;毕竟,南明国大小官员的考核升迁都在苏锦臣的手里,自己要是得罪了这个人,那就是自毁前程呀!握着沈问丘的手说:“沈公子,沈兄弟,我可是把你当兄弟才和你说了刚刚那些掏心窝子的话,这次你可要帮帮哥哥我呀!”
沈问丘宽慰道:“楚大人放心,问丘这就去长公主府找苏大人,你先听我的,不要上报这件事。”楚久闻连声答应后,沈问丘就往长公主府寻去。
这件事关系重大,沈问丘到了长公主府也不敢声张,找了苏青树说要见他爹有重要事情;苏青树本想开两句玩笑话的,但见沈问丘一改往日的散漫样子,想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敢再有开玩笑的心思,带着他就往吏部衙署赶去;两人越过重重门院,七拐八绕,可谓是九曲十八湾,方才在一间文档室找到正在忙碌的苏锦臣。
苏锦臣身高七尺有余,体型宽硕,不像寻常官员那样大腹便便,而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明干练、正气凌然,也难怪他能做到礼部尚书的位置;怕是再过一两年,就可以爬到丞相的位置。
此时苏锦臣真耐心的指点着下属关于文档记录上的问题;抬头看见自己儿子来了,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将两人带到自己在衙署的书房,一派慈父样的问道:“青树,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爹呀?还有你身边位是···”
沈问丘借机自我介绍道:“学生南山府沈问丘见过苏大人。”
苏锦臣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夸赞道:“原来你就是沈问丘呀!一直想找个机会见见,今日一见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君子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老夫可是仰慕得很呀!”
沈问丘谦虚道:“苏大人,说笑了,不过是徒有些虚名罢了。”
苏锦臣是个聪明人,自己和这个沈问丘无亲无故的,他都找到官署来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了,问道:“不知道,沈公子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沈问丘本就心里焦急,但也不敢冒进,一直在等着苏锦臣开口问他,现在可算是问到正事了。
沈问丘看了看苏青树,意思是这件事自己只能和苏锦臣一个人说呀!
苏锦臣也看出了他的难处,让苏青树先出去回避一下,顺带把门带上。
苏锦臣看着沈问丘正了正面色道:“沈公子,现在就你我两人,但说无妨。”
沈问丘没有再忌惮什么,脱口问道:“苏大人是否还记得柳山府的杨仙儿?”杨仙儿就是苏云欣的生母;
苏锦臣一听到杨仙儿,就连连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铁青喃喃自语道:“杨仙儿、杨仙儿、仙儿···”
沈问丘见他这反应,算是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看来这位苏大人还真是苏云欣的生身父亲,那个十八年前进京都赶考杳无音讯的抛妻弃女的负心汉。
苏锦臣面露痛苦之色,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问了一句:“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