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知县语气中有些不耐烦,若是这谢韵能够认出那个人来,再从那人口中得到准确的消息和证据,那这件事情就有了眉目了。
究竟是花家蓄意谋害谢韵,还是谢韵栽赃花家,隐隐觉得这就是一个突破点了。
谢韵皱着眉头望着一字排开的二十四个人,这些人皆是高矮胖瘦皆不一样,穿着黑灰色的家丁服。
他们只知道知县叫了他们,却不知道叫他们过来是干什么,一个个心中揣测不安。当看到本应该是死人的谢韵时,各个皆是满脸的惊愕和惶恐。
谢韵扫了脸上表情各不相同的二十四个人,最后却是摇了摇头“回大人的话,这些人中并没有那个人。”
“没有?”知县一愣,旋即一股怒气上涌,向着一边的捕快道“你们怎么办的事情,我不是说了要将所有的人全部都叫过来吗?怎么现在还少人了?”
“小的知错了。”被呵斥的捕快连连低头认错。
然而心里也是不甘心,他又不是花家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花家一共有多少个下人。他只是问了句,人是不是都到了。他们说都到了,这才回来复命。
“知错知错,知错有什么用。”
知县一甩衣袖,显然气的不亲。
比起知县这边的气愤,花东和花屠夫心里却是欣喜若狂。他们家中偶尔会买些家奴回来以供屋里的主子方便,但是屋中究竟有多少人他们也是不清楚,而且有些是家奴,有些则是没有卖身契,纯属是在花家务工讨口饭吃。
人数总共有二十来个,但准确的数目却是记不得了。
如今见着谢韵没有找到那个下人,他们心里能不开心吗。
谢韵瞥了一眼花家父子二人,心中冷笑,现在先让你们开心一下。过一会儿可有你们哭的了。
看向知县,谢韵忽的道“大人,虽然这些人中,没有我要找的那个人,但是我知道那个人姓甚名谁,找管事问问,或许能够知道那人在哪里了。”
“哦?那那人是谁?”
谢韵点头道“会大人的话,花家共有家奴二十九人左右。共有三名女婢,二十六个下人。皆是做些劳身劳力的差事。而这二十六个下人里,如今却到了二十四个,还有两个人没到。”
“若是民女记得没有错,应当是张二和李三没过来。”
知县疑道“你为何能够将那二人的名字记得那般清楚?”
谢韵面不改色,回到“民女嫁入花家虽然还不足一月,但是也知道。既然嫁入了花家,就是花家的人了。就应当恪守妇道,管理花家的内宅之事。花家中的大小事务,我皆是一清二楚,莫说是两个人的名字,就算是这所有人的名字,我皆是能够叫的出来。花家何时在外面买了多少斤糖,买了多少斤面,只要再账本上有记载的。我皆是一清二楚。”
“只不过……”谢韵斜斜的晲了花东一眼“我没想过,我的夫君竟然会要我的性命,这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我没有……”无论什么时候,谋害谢韵的事,花东都记得花屠夫的提醒,绝对不能承认。
“你闭嘴,即便你口上说没有,但是你做没做你心里清楚。”
谢韵掩在袖子中的手握的生紧,涂了丹蔻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她保持理智,她本以为可以套出花东的话来,想不到这花东平时糊里糊涂,这个时候确实机灵的很,答的滴水不漏。
花屠夫没有去干预花东和谢韵的争执,而是将心思放在了张二和李三的身上。虽然府中下人较多,但是这两个他也是有些映象。张二是被自己用借口赶出了花家的那个下人,若是一会儿谢韵开口说是此人看见了他们谋害谢韵,那他就可以肯定谢韵百分之百在说谎。
至于那个李三,花屠夫沉眉想着,不语。
知县这边也是问道“谢氏,那张二和李三,那个是目睹了花家父子谋害你的人?”
“回大人的话,是李三。”
花屠夫心中一颤,难不成这个李三真的看到了?这样想着,冷汗不由自主的冒出,湿透中衣。
还未来的及让她多想,耳边已经传来了知县满是寒意的声音“花家大爷,那个李三现在人在那里,可否叫出来一下,本官问她一些话。是黑是白,是非曲折,问完之后便一清二楚了。”
花屠夫一愣,旋即明白了知县为何对自家会是这样的语气。
知县下令让所有下人出来一起让谢韵辨认,然而偏偏有两个没有过来,其中一个还偏偏是谢韵口中目睹了全过程的人。
那个人的不出现,会让知县如何去想。自然是觉得,是他心中有鬼,怕被谢韵认出来了,所以故意不让李三出来。
偏偏现在他也不能解释,越解释越混乱,干脆不说,躬身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也不知道这个李三现在何处,若是可以,让管事过来一趟,问问便知。”
即便花屠夫回答的已经很自然,但是依旧没有消除知县的疑心,不看花屠夫一眼,一摆手道“那就赶紧把人叫过来。”
管事正在后院修理石磨,听到知县大人要传他,连手也没洗,跑了过来。
不等他有多余的动作,知县便是问道“你便是花家的管事?”
见管事点头,知县便道“好,那我问你,你们府上,一个叫做李三的下人现在人在何处?”
管事低头一想,连忙道“回大人的话,那个李三现在不在府上。”
“那李三现在人在哪里?”
“回大人的话,昨日夜里。李三说是家中母亲得了病,怕是熬不过去了,便向小人告了假连夜回了屋里去。这一去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想着他母亲既然是得了重病,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没法回来了。”
花屠夫上前一巴掌拍在管事的肩上,样子看起来气极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是怎么办事的。这般事情都不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