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接受了结局为何心中还会有一丝期待?那希冀破灭后为何会如此心伤?
三十年,做了苏家整整三十年的孩子,叫了那人三十年的爷爷,一夕之间全都不是了,只是因为血缘。
回想起苏老爷子涨红的脸,回想起他指着苏长海的鼻子谩骂:“畜生、废物,这么多年把自己儿子扔在外面,却精心养着那个贱*人的贱种,你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曾经的骄傲变成的耻辱,他和苏长海被划到了背叛者的一边,苏焱对苏长海突然产生一种心疼,那是不同于对乔琦的,仅仅是男人之间惺惺相惜的那种疼。
看着他低头的时刻,苏焱想上前抱住他,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叫他一声--爸爸?
这个世上谁都会犯错,苏长海把对乔琦扭曲的爱恋附加在苏焱身上,他宠他、爱他,一面是对乔琦恕罪,一面是自我欺骗:那就是他和乔琦的爱情结晶。尽管苏焱不明白,但是他能理解。
为了不让苏长海难堪,苏焱放弃了在苏家所有的一切,包括房子、车子甚至是股权。
他记得苏长海红着眼睛瞪他:“苏焱,你脑子进水了?那是你母亲的股份!”
进水了吗?苏焱浅笑,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留恋,还要股份做什么?世界那么大,做什么不能养活自己,何苦给别人、给自己添堵呢?
大大咧咧的签了股权转让,苏焱觉得这是自己走进苏家最潇洒的一刻,没了什么也不能没有自尊,不属于我的一分也不要!
闲庭信步似的走在别墅区静谧的道上,苏焱抬头看天,银月似一个羞答答的圆盘,高高的挂在天际,下过雨的空气分外的清新,苏焱掏出手机对着它道:“沈湘,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你在看吗?”
石冀北吃完要了一杯茶,沈湘还用筷子划着盘底的花纹,脑中想着谢鹭的那句话:大不了鱼死破。
谢鹭是抓着石冀北什么把柄呢?
“吃好了吗?”
石冀北问她,沈湘抬头看他,见他眼含笑意,已没了刚刚的慌乱。
这个男人把情绪藏的太好了。
“好了!你送我回去吧!”
沈湘着给邓徽打电话,连打了两通那边都没有接,沈湘觉得很诧异,石冀北便笑着问:“不如看场电影再回去吧?”
年轻时沈湘最爱看电影,石冀北上大学以后,他们唯一有支出的娱乐活动大概就是电影了,但石冀北知道那也是最经济最省钱的。
沈湘总是体贴的让你无所适从,只要一个眼神她便会明白你心里所想然后做一些让你感动不已的事情。石冀北跟沈湘相爱的那些年,每天都像是泡在蜜里,那种幸福的感受让他贪念到如今,甚至执拗地要将它找回来。
“电影吗?”沈湘又开始犹豫,她还在考虑邓徽去哪了。
“汽车电影!没看过吧?”
沈湘摇头,她还真没看过,似乎美剧里有。
怀揣着一份好奇,沈湘跟着石冀北将车开进一个隐秘的工厂内,厂房前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此时已经停了不少的车。
前方挂着一张硕大的帷幕,将影像投影在上面,石冀北打开电台,仔细搜寻着,不多会儿声音就出来了,是好莱坞的原声片。
“你挺熟的?经常来吗?”
沈湘觉得有些新奇,石冀北笑而不答,其实这里是听人酒桌上的,所谓汽车电影,不过是借着一个场地,在汽车里做些暧昧的事。
那些同僚经常将女下属带到这里,既省钱又不容易发现,更好的是节省时间,晚上照样能清清爽爽的回家。
这种地方苏焱这种公子哥是不来的,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从没有掩人耳目这种词汇,夜店里看上了谁直接上豪车带着开房,而官场上的那些风花雪月又怎是沈湘这种平凡人所能知晓的?
石冀北为沈湘调好座椅,两人仰躺着看着屏幕,不一会儿沈湘就沉迷进去,石冀北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看着沈湘的侧脸,看着她美好的容颜在屏幕的灯光中明明灭灭,往下是微敞的领口和高耸的胸脯……
石冀北悄悄咽了口唾沫,那下腹窜起的欲*望让他尴尬地蜷起右腿,闭了闭眼石冀北想起高中时两人同住一屋的情景,那时的他还不曾对沈湘动过过火的欲念。
夏日的夜风总给人一种微醺的感觉,沈湘在石冀北沙沙的写字声中慢慢进入梦香,她侧躺在床边,一手还握着为石冀北扇凉的蒲扇,双腿蜷曲着,睡裙皱起露出大腿部白嫩的肌肤。
石冀北做完功课一侧头便是这副香艳的美人入睡图,眼光不自觉地停留在那因为侧躺更显大张的领口,灯光下,皮肤泛着金黄的光泽,两侧高耸着露出半个圆球形的弧度,而弧度中间是深深的沟壑。
石冀北觉得自己燥热起来,他拿起沈湘手中的蒲扇猛地扇了两下,可那份燥热却丝毫不减,眼睛像被黏住似的一个劲地往那领口内钻,等石冀北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了那领口之上……
“哈哈……”沈湘被片子逗乐了,一转头,却见石冀北正看着她,眼中如有两团炽烈的火焰,沈湘有些怕,她不安地起身,却被石冀北一手按住了肩膀。
“怎么了?”石冀北笑的很自然。
“我……我想我该回去了……”
仿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沈湘显得有些慌,石冀北却没有松开压住她的手:“你给你朋友再打个电话!”
电话依然没人接,沈湘懊恼不已,这个邓徽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沈湘抓住石冀北的手,想拨开他起身,不料他一个翻身却将她桎梏在怀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湘湘,难道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在一起吗?”
沈湘看着他具有侵略性地眼神,全身都开始轻微地颤抖,被沉重的身躯压着,她连动一下都不敢。
“石冀北,尽管苏焱对我做过那些事,可我现在心里也全都是他,现在的我无法接受另一个人,我对你也不是爱,你明白吗?”
石冀北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半晌他笑道:“没关系,你以前也不爱苏焱,你们不也是在一起吗?”
女人的阴*道是连着心的,身体被征服心就容易被征服,石冀北觉得张爱玲的话应该是有道理的,他不相信当年沈湘跟苏焱最初上床的时候,她心里没有想着自己,那么现在反过来也应该是一样的。
看着石冀北的俊颜一点点地靠近,沈湘心里只有害怕和恐慌,她伸手捂住石冀北的唇,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跟他:“就算让我接受你也不是这样吧,石冀北你等了我很多年,难道只是为了这个?”
石冀北看了她良久,突然笑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吗?沈湘心中冷笑,你以前何曾是这副模样?
石冀北放开她调直座椅,沈湘悄悄吐了一口气,跟石冀北在一起真累,不得不步步心。
等她坐直了才发觉,前后左右的车子都在大幅度震动,脸不由一阵涨红随即慢慢发白,这是什么汽车电影?分明是车震的场所。
石冀北竟然带她来这种地方!?
“没想到我会带你来这种地方吧!”石冀北侧头,眼中却有着坦然,“湘湘,我没想过要强迫你,但你要知道我是渴望你的,这些年跟谢鹭分居后我没碰过其他女人,在北京他们有怀疑我是同性恋的,也有怀疑我性无能的,但不管别人怎么,我的心和身体都只想为你守着。”
“你问我为什么娶谢鹭?我为了你,也许你不会信,但的确就是那样。我希望你能过上好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受穷,工作前一直是你在养我,可公务员面试后我发觉就算我工作了也养不起你。”
石冀北有些黯然地低下头:“我不愿看你每天忙到深夜才下班,也不愿你总是在地摊上买t恤穿,更不愿你笑着对我你其实不喜欢钻石!如果可以我愿意把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东西给你,可我没有能力。所以我只能走一些卑鄙的路线。我跟谢鹭之间是场交易,我要的机会她要的是我,可惜我并没有给她全部,我的心给不了她,因为它一直在你这里……”
话语稍停,沈湘默默掩了眼中的泪意。
“这些年我一直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因为我知道我没有时间,在北京时谢鹭盯得我很紧,我没办法大张旗鼓地找你,所以我选择了外派,到了s市,我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感觉,我那时对自己,我一定能找到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即使我已经结婚、生子,你是不是也要我回到你身边?”
沈湘突然插声,石冀北沉默了一阵,黑暗中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是的!”
“湘湘,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不然老天不会让我在s市遇到你!我甚至还来不及寻找,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从骆桐苼公司回来后我就一直打探你的消息。”
相较于沈湘的疏离,石冀北的深情款款,他的手覆上沈湘的手背,用掌心轻轻的摩挲,沈湘眼角余光看着窗边的锁扣,知道自己这时根本走不掉,只能假装认真听着石冀北的告白。
“当我听到你和苏焱的关系时,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手被他重重一捏,沈湘吃痛地咬紧下唇,石冀北眼睛看着前方,眼底却翻涌着骇人的怒意。
“那些侮辱过你、伤害过你的人,我总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所以你和苏一新联手对付苏焱是吗?”沈湘开口问他,谢鹭的事她还记得。
“那是他罪有应得!”石冀北侧头微笑,笑的沈湘毛骨悚然。
“桥梁的事是大事,弄不好是要死人的!你以为苏焱是好东西?他想陷害的又何止是苏一新,这里面还有将这个工程交给苏一新的我,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卖了苏一新一个人情而已!”
这些沈湘都明白,苏焱不是省油的灯,石冀北更不是,但现在看来,苏焱还斗不过石冀北,这个人城府太深了。
“石冀北,你还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石冀北吗?”
沈湘感叹,看着这样的他沈湘只觉得失望和难过,年少时那美好的回忆也随着对他的认知一点点的消失。
石冀北自嘲地笑了笑,握紧沈湘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啜吻,每一下都让沈湘颤栗,她右手轻轻搭在门边,多想立刻就开门逃出去。
“六年前我因为通钢那个案子被关进去十四天,每天睡不到两时,他们用疲劳战、用恐吓、用诱导逼迫我将知道的出来,可是我什么也没,我一直熬到因低血糖被送进急救室,这才结束了这一切,知道我的沉默能救多少人吗?”石冀北苦笑,仰头长叹,“其实那些人根本不值得救,他们是这个国家的蛀虫、蛇鼠,他们啃噬着这个国家的根基和希望,可是我也是这样的!”
闭上眼,他将沈湘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仿佛陷入回忆之中:“那十四天,我每天浑浑噩噩,脑中全是你,全是我们过去经历的一切,那感觉飘飘的,让人憧憬,我就对自己:石冀北,你得挺住,她还在等你呢!可是,你真的在等我吗?”
睁开眼,石冀北的眼睛湿漉漉地,沈湘冷眼看着他,调整了下呼吸道:“我从没过我要等你!”
石冀北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忽然他又笑了起来:“湘湘,你你原谅我了,其实根本没有,你一直是恨我的!对不对?”
沈湘道:“原谅和相爱是两码事,我原谅你并不代表我还能接受你,石冀北,不管你将那时的事得多么动人,但还是不能改变你抛弃我的事实!”
“我没有抛弃你!我过会娶你的,只要你肯等我!”
石冀北突然拔高声调冲着沈湘吼了起来,沈湘被吓住了,一时不敢接话。
“你为什么不肯等我?为什么要将南翼搬出来气我?你知道那时我对你有多失望吗?”
眼中含着怨恨,沈湘惊到了,他对她失望?他有什么资格?感觉现在的石冀北情绪非常的不稳,沈湘甚至觉得他固执地近乎病态,于是她转移话题:“石冀北,过去的事我们不提了,你也别逼我,不然我们真的连朋友也没的做了!”
着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石冀北不放,试了几次,石冀北只安静地看着她,沈湘略略提高嗓音:“放手!送我回家!”
石冀北瞬间起身而上,第一次霸道地吻上沈湘的唇,沈湘身躯一震,随后是深入骨髓的冷,石冀北的吻并没有持续很久,他甚至没有伸出舌尖试图深入,他离开时在沈湘耳边低低笑道:“别以为用这种绝情的口气就能吓退我,我现在的耐心好着呢,你当年追了我三年,换做我不管是三年还是十三年我都能等,湘湘,你看着,好好看着!我一定能娶你的!”
苏焱坐在摩天轮的屋内,那等着下班的大爷不耐烦地催促:“年轻人,下班啦,明天赶早!”
苏焱不动,安静地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蜡像。
大爷劝道:“你这都坐了三时了,有那么好玩吗?走吧走吧!”
摩天轮一圈三十分钟,他在顶端停留了六次,每次都许了同样的愿望,可沈湘的电话并没有打进来,原来她真的是骗他的!
走入夜色中,苏焱的背影寂寥地与黑暗融为一体,原来一无所有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也许明天注定只有他一个人踏上旅程。
沈湘坐在邓徽家阳台的摇椅上仰望着星空,手机在掌心不停的转着,三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邓徽递来一杯热可可,她靠着阳台的栏杆也抬头看着星空。
“你和火哥就这样分了?”
沈湘没有话,低头喝着手中的可可,邓徽长叹一声:“你不觉得可惜吗?”
见沈湘没动,邓徽道:“没错,他做的那些事是挺可恶的,但他的也不错,他那时不爱你自然狠得下心来伤害你,相比石冀北在你深爱他时将你抛弃,我觉得火哥还不算渣。”
“邓徽,不是我不想原谅他,是我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只要想到廖凯我就无法对自己做出妥协!”
沈湘厌恶地撇过头,廖凯是她的噩梦,是她人生最最绝望的记忆,她不能原谅这一切竟是出自苏焱的手自编自导地一场惊魂戏。
邓徽也沉默了,对于沈湘的这种心情她能理解,拍了拍沈湘的肩,邓徽走进屋去睡了,沈湘裹着厚毛毯,看着灯下热可可幽幽弥散的热气。
“叮咚”微信的提醒又亮了起来,沈湘打开手机,看着上面一溜排红色的点点,默默按了关闭键,不管苏焱跟她什么,她都告诫自己不要听、不要心软。
第二天清晨,睡的正好的沈湘被邓徽摇了起来,她手上拿着一张报纸脸色苍白的对她道:“原来火哥不是苏家的孩子,这上面他被赶出苏氏了!”
沈湘听完立刻抢过邓徽手中的报纸,黑色硕大的字体压抑地印了大块的版面,而沈湘只看到“一不名”那四个字就一阵头晕目眩。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沈湘拿起电话拨着苏焱的号码,却是提示关机,想了想她找到仲良的名字拨了过去。
“喂?”
“仲良,苏焱的事你听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仲良低低地问:“你才知道吗?苏焱四天前就把一切都还给苏一新了!”
沈湘痛苦地闭上眼,她真的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苏焱给她的讯息她一条也没理会。
“他现在在哪?”沈湘无力地问,仲良冷笑:“你找他?他今天六点就飞美国了!”
美国?对,苏焱曾经过订好了机票,他们是要去美国旅行结婚的,沈湘的眼泪慢慢涌了上来,她挂断电话,抖着手按下苏焱的语音讯息,一连五天,每晚他都给她留了讯息,可是沈湘一条也没有听。
“沈湘,我还没来及对你好,你怎能不要我了呢?”
“我好像生病了!你不回来吗?”
“沈湘,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你在看吗?”
“沈湘,我为过去做过的事跟你道歉,我承认自己真的很卑鄙,老天让我爱上你就最大的惩罚,但我从拥有你的那天起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廖凯的事他只对了一半,我也承认我因为心虚不敢动他,那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都要知道我是爱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上你,大概是因为你手心的温度太了,你牵着我的手一起走了五年,你的温度改变了我的温度,改变了我心中的那份孤独和疲惫,赶走了寂寥,我其实爱上的不是你,而是你带给我的温……”
“我曾问你什么是家,你家就是能回去的地方,在我心中,家是一盏永不熄灭的灯,是我所爱的人,在一个地方等着我回去,而你就是那个人……”
“沈湘你还是不愿原谅我吗?今天我在摩天轮顶许了六次愿,每次都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可是……并没有实现,你是骗我的对吗……”
“沈湘,你过不会让我后悔爱你的……也是骗我的吗?”
“上一次你许的愿……是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沈湘,两个人交流时,其实是六个人在交流:你以为的你,你以为的我,真正的你;我以为的我,我以为的你,真正的我。而现在,我以为的你和你以为的我是什么样的呢?真正的我……爱你……明天六点的飞机,你会来吗?”
“啊……”沈湘捂住嘴放声大哭起来,而邓徽只能无措地看着她,时钟指在七点十五分,现在的苏焱已经在三万英尺的高空……
接连三天沈湘都没有接石冀北的电话,石冀北觉得那天自己有些急躁了,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了诸多不妥,沈湘这是对他产生了戒心。冷笑了一声石冀北将电话打到老许办公室,却听闻沈湘这些天并没有来上班,于是石冀北想到了邓徽。
邓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这个男人,表面上高大、磊落,活脱脱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若不是知道他的底细,邓徽免不了要对他犯上一番花,可是一想到他对沈湘做过的事就忍不住板下脸来。
“沈姐不在!”
对于邓徽的冷淡石冀北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去哪了?”
邓徽本不想告诉他,但怕他赖着不走索性道:“去武汉了!”
石冀北蹙眉,心她去武汉干什么?还想再问,但邓徽已经转身忙碌去了。
石冀北不悦地离开,回到办公室却没有心思工作,看着左手边的一叠资料,石冀北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突然手机响了,拿起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悦耳的女音:“石先生,您递交的移民资料已经通过审核,现在通知您面试的时间……”
石冀北露出淡淡的笑意,起身走出办公室,走进综合部准备交代一些事宜,却看见两个年轻的女同事围着电脑嘀嘀咕咕:“这个贪官,纪委一要查就消失了,估计是移民了吧?”
“在职干部怎么移民?不是处级以上的护照都压在公安局吗?”
门外的石冀北浅浅一笑,暗暗想着:老百姓……真是太天真了!
仲良看着一身风尘的沈湘,轻轻叹了口气:“他真的什么都没跟你?”
“我只是知道他不做总裁了,但不是还有股份吗?还有这些年收入、分红,这些钱都去哪了?”
“你问我?”仲良皱眉,“他送你的那个酒庄你以为是哪里来的?苏一新会花那么多钱买吗?”
沈湘被仲良的话一堵,烦躁地抚着额:“那他还买什么酒庄!”
“男人的自尊心吧!”仲良递了一杯茶给她,“沈湘,你和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少,我们从上学时就在一起,苏焱这个人一直是天之骄子,做什么都胜人一筹,在学校他的体育是最棒的,后来他去了美国也经常给我写信,他加入nationalfootballleague的那天给我打了整整一夜的电话,他会恨你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是他的梦想……”
沈湘哽咽了一声,低头掩饰自己的狼狈。
“手段……是卑劣了些,但苏焱也后悔过,这些年他在背后默默帮了你多少,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一层**关系吗?沈湘,平心而论,你跟苏焱在一起后,他伤过你吗?他对你一直是特别的。廖凯绑架你后他真的是发了疯的报复了一番,你觉得这样的他会是支使廖凯绑架你的那个人吗?有时候不要信眼睛看到的,不要听耳朵听到的。苏焱这个人有很多缺点,但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一点我这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
“可是他知道自己娶不了你,所以这些年也若即若离地跟你相处,你有没有发现,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但他喝醉了一定会去找你,这是为什么?”
眼泪划过眼睫掉落进茶水中,沈湘深吸了一口,问仲良:“他去哪了?”
仲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美国旧金山渔人码头边的酒馆内,一个亚洲男子握着一杯啤酒正摊在角落的沙发上听着幽幽的布鲁斯乐曲,忽然木门一动,一群衣着光鲜的亚洲人操着大嗓门涌了进来,原本安静的酒馆一下变得吵杂,男子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散的纸币结账,摇晃着出了门似无奈似抱怨地呢喃了一句:“走哪都是中国人,真*他*妈的……”
“烦人是吗?”话语被人接了过来,苏焱抬起头,月色下宮初年那张年轻的脸像只苍白的sd娃娃。
递来一支烟,宮初年看着苏焱的乱发,嫌弃地皱了皱眉。
“你来做什么?怎么找到我的?”点燃了烟,苏焱将火递给宮初年,两个男人在冷风中靠在一处护着手中的火苗,宮初年吐了一口烟,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烟火气,也使得那漂亮的容貌多了几分男人的沉稳。
“我查了查你母亲在美国的财产,知道这里有一栋别墅和一艘船!”
苏焱苦笑了一下:“真没有瞒得住你的事情!”
完拍了拍宮初年的肩膀,对他:“走,去我那喝酒!”
石冀北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原以为是单位里出了什么事,谁知里面传来谢鹭撕心裂肺的谩骂:“石冀北你这个婊*子养的,你跟我离婚前过什么?你*他*妈就是一个畜生、禽兽!”
任谁睡梦中被人骂的狗血淋头也不会好脾气的,石冀北握着手机吼道:“谢鹭你个神经病,大半夜的你又抽什么风?”
谢鹭边哭边骂:“石冀北我要杀了你,你竟然将我那个视频放到上,石冀北,我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视频?”石冀北猛然坐了起来,对着电话大声问道:“谢鹭,你给我清楚!”
“还有什么视频?不就是你逼我离婚的那个吗?你别给我装……”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
石冀北边边起身穿衣,谢鹭尖叫着:“你就装吧石冀北,你毁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石冀北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声响,出了一身冷汗,视频的事绝对不是他做的,可是要怎么让谢鹭相信呢?
鱼死破,鱼死破,石冀北的心跳快的连心房都被震痛了,他捂住心口咬了咬下唇,拿起钱包就往谢鹭住处赶去。
宮初年看着身前的那个酒杯又看了看醉意朦胧的苏焱,他将酒往桌子内侧推了推,问苏焱:“怎么?苏家的事就那么算了?”
苏焱睁开眼看着他笑了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赶来美国不是为了这事吧?吧!”
宮初年哼了一声:“我若是就是为了这个呢?”
苏焱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为什么?”
宮初年拿起威士忌杯在掌心慢慢把玩,许久,眼中出现一丝冰雪之色:“苏一新将乔韵和阿胤丢出来的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你不是有你的办法吗?拿刀砍他!”
苏焱漫不经心地着,眼中还有一丝笑意,宮初年抬头,目光有着深深地不满:“我不喜欢那种方式!”
“哪种?”苏焱问。
宫初年仰躺下来,抬手看着杯中的酒:“知道猫捉耗子吗?逮住了,不好好玩弄一番又怎么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苏焱一阵心惊,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男人,精致的容颜渐渐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像地狱中蓄势待发的野兽。
“你打算怎么做?打算让我怎么做?”
宫初年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他找他必然已经有了完全的计划。
“你应该知道苏一新接了华东三省一市市政防护系统的事吧?”
苏焱点了点头!
“他做的那套系统是从lc公司买进的,十年前lc公司曾经想全力开发这套系统,却因为有一个致命的bug一直没有上市应用。十年后,苏一新没有做任何调查就以极低的价格买了这套系统,并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完善这套系统,简直是人梦!”
苏焱皱了皱眉问:“你怎么知道那套系统有漏洞?”
宫初年诡谲一笑:“因为那套系统是我做的!我当年大学毕业的毕业设计,被lc公司窃取了!”
苏焱吃惊地看着他,宫初年回望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着酒杯:“我已经侵入他的电脑将那套完善后的程序偷出来仔细研究过了,那个bug根本没有解决,如果政*府一旦联启用,不费吹灰之力我就可以窃取政*府部门所有的绝密信息。”苏焱震惊道:“如果真是这样,苏氏一定会赔到破产,不,苏氏的信誉是无法挽回的,就算……”
“就算苏一新以后不再做软件,那么他在国内这个市场也很难再获得政*府的信任,每一桩生意都会做的举步维艰,苏氏会被政*府彻底地抛弃!”
宫初年完,苏焱激动地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这个男人,那种颤栗从内心深处悄悄蔓延。
“怎么?舍不得?”
宫初年挑眉,苏焱颓然地坐了下来,他抹了一把脸:“苏氏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再你想做的事我阻止地了吗?”
宫初年冷笑道:“舍不得就把苏氏吃下来啊!”
苏焱不解地看着他,宫初年拿出一只件夹丢给苏焱:“知道ce公司吗?”
“你是最早做络防护的那家美国公司?后来不是没落了吗?”
“是没落了,但公司还在,ce公司的络防护系统始于1970年,而互联的诞生是1969年,所以ce公司是全球最早有络防护意识的公司,可惜在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中没有展头露角,但ce公司的售后仍旧建在,换个角度,如果ce不倒,那他售出的软件就不会停止更新和维护,这样一家公司是难能可贵的!”
苏焱看着手中的这些资料诧异地问宫初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宫初年淡笑:“可是这家公司就要倒了,苏焱,你想买下来吗?买下ce跟苏一新一搏,等我击垮了他的系统,你来将这个盾工程从苏一新手中夺过来。”
苏焱咽了口唾沫目瞪口呆地看着宫初年,良久他不屑地笑道:“第一,我没有钱;第二,凭什么政*府会将这个盾工程交给我来做?第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你自己不买?第四,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帮我!”
宫初年笑了起来,依旧摆脱不了身上那股凉意:“你的很对,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你,ce公司我的确可以自己买,但是我的钱不干净,过不了美国政*府审查那关,美国政*府现在全面禁止远洋集团的投资,我没有办法!倒是中国政*府招标那边我可以帮你搞到项目,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至于原由--我想要‘火色生香’!”
“慢走、不送!”
听完宫初年的要求,苏焱起身淡淡抛下了逐客令,宫初年冷笑了一声,往唇边送了一口酒:“我还没要走呢!”
“不走是要留下来过夜吗?”
苏焱低身伏在他耳边轻轻问了一句,不出的亲昵,宫初年的后脊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仍旧镇定地笑道:“那又何妨?”
于是苏焱跟吃了苍蝇似的看着他。
石冀北用力敲着谢鹭的门,可门内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石冀北紧张地翻着钥匙,这里原本就是分给他干部的宿舍,石冀北记得在丢给谢鹭前,他还有把备用钥匙一直放在皮包内。
打开门,室内一片黑暗,石冀北按开灯,低低喊了声:“谢鹭!”
没有回答,石冀北穿着鞋警惕地在室内走着,一直走到那半掩的房门前。
门内还是黑暗一片,但隐约有电脑屏幕的亮光,石冀北立在门口,伸长手臂,用指尖轻轻将门整个推开……
“谢鹭?”
石冀北又喊了一声,见没有声响,正打算进去看看,突然一个女人枯瘦的身形立在门口,石冀北吓了一跳,仔细看去,谢鹭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纯白的珊瑚绒睡衣,跟鬼似的目光发直地看着他。
“你……还好吧?”
石冀北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谢鹭缓缓逼近他,冷笑:“我好吗?我一点都不好,石冀北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怕我杀了你?”
石冀北又后退一步,两只手挡在身前,他试图平静谢鹭的情绪,开口道:“你听着,这事绝不是我*干的,你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谢鹭见他一脸诚恳,表情有些松动,她侧了侧身,让石冀北进到屋内,石冀北趴在桌子上用鼠标点击着浏览器,不多会儿屏幕上出现了许多不堪入目的画面,有图片也有视频,身后的谢鹭崩溃地捂脸痛哭,石冀北也白了脸,拿着手机拨着号码,等接通后对着电话吼道:“把s市地方论坛的管找出来,谁给他们的胆在络上传播的那种淫*秽视频?”
谢鹭等石冀北平静下来,抱着他的手臂哭着问:“怎么办?我会被人肉吗?”
石冀北沉默,谢鹭上回香港的事已经弄得满城皆知,只怕这回不用人肉人们也知道是她,况且视频还那么清晰。
“到底怎么回事?你电脑送出去修过吗?”
石冀北显得很烦躁,谢鹭出事情绪必定不稳,他手上也少了一张王牌。
“没有……”谢鹭失神地摇着头。“我根本没把那种东西存下来,我看完就把它毁了!”
谢鹭开始激动,她死抓着石冀北的手臂问他:“不是你还是谁?只有你有!”
石冀北相信自己的络防护做的很好,应该不是他泄出去的,那么除此之外还应该有两个人,一个是苏一新,另一个是制作这个视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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