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暖哪里有钥匙啊,说实话,这房子放在这边好几年了,几乎是荒废的状态,许暖根本就没什么钥匙!
“实在没办法的话我们只好破门而入了——”王宏看着有些破旧的院门,“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了。”许暖忙道,“你们请便,反正这房子我也不会过来住。”
得到了允许,王宏就叫了人来把锁撬开,“哐啷”一声,院门打开,院子里一片狼藉。
记忆中漂亮的庭院变成了垃圾场,到处都是枯枝烂叶,堆着一堆破桌椅、塑料袋、纸皮箱。
以前放在树下的石桌椅被人搬到院子中间了,桌上还放着个烧得漆黑的铁锅和一副碗筷,锅里积了很多水。
许敏亲手种下的那棵三角梅也被人砍掉了,枝叶堆在那里,隐约还带着丝绿色,光秃秃的根部上又冒出了绿芽,可见是不久之前才被砍掉的。
许暖站在那里,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眼前浮现出的却是范晔画中那栋漂亮的别墅,还有那丛开得绚烂的三角梅。
“怎么了?”叶铭察觉到她的异样,忍不住轻轻问了声。
许暖这才回过神来,努力勾唇,“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来了,看到房子变成这样,我有些难受……”
“唉,这有什么关系,改天叫人来打扫一下,重新修理修理就能恢复如新了!”
可是,就算房子可以恢复如新,记忆中那些美好的画面已一去不复返了。
别墅共三层,警察把里面搜了个遍,在二楼某个房间里发现了那个男人留下的物品,厨房也有被人用过的痕迹,其他房间都没被人动过,落满了灰尘。
那个男人用过的是二楼靠东边那个房间,窗户大,阳光足,还有一个很大的阳台,当年许暖经常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看着对面的山浮想联翩,这房间是她和许敏住过的。
房间里那张大床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床垫被弄脏了,上面还团了个脏兮兮的被套,房间里乱七八糟扔了很多男人的衣服,沙发也破了,窗棂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许暖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警察很快搜查完毕,除了一堆破衣烂裳,根本就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还是从房间里提取了几个烟头过滤嘴,里面应该有那个男人的DNA。
搜查完已经是傍晚,叶铭开车送许暖回去,两人在县城吃了晚饭才赶回清江。
下午陆慎行给许暖打电话,知道她要去许厝村,因此晚上他就问许暖那边的情况,许暖大概说了一下,陆慎行才放下心来,然后给王宏打了个电话。
王宏那会儿正在和组员们开会,把今天搜查到的证据贴在白色面板上分析,分析到一半,手机响了,是陆慎行打来的。
陆慎行问了一下那男人的情况,王宏也是刚理了个头绪,也没多说,只说了些基本信息。
“……看样子应该是流浪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目前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人就是他杀的,有可能只是巧合。”
毕竟是还在侦查的案件,王宏不好多说,陆慎行也识趣地没有多问,两人聊了几句,临挂掉电话的时候王宏才问陆慎行。
“陆先生,请问您了解当年许敏那个案件的情况吗?”
陆慎行怔了怔,“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话一出口王宏又有些后悔了,忙道,“只是前几天看到那个案件的卷宗材料,所以随口问问!”
陆慎行这么多年混迹商场,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不错的,立马察觉到王宏似乎欲言又止,于是便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案发的时候我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不过后来因为我太太的缘故,我有找人调查过当年那个案件,发现其中有些蹊跷……”
“是吧?你也发现那个案件有蹊跷?!”
王宏常年办案的人,原本是不该这么容易就被人套出话来的,可是听了陆慎行的话后他竟然有些兴奋,感觉压在心头的重担也有人分担了。
可是,他终究没说太多,因为这样不符合规定。
而陆慎行早已把他的话记在心里,从M市回来后立马就给王宏打电话,约他吃饭。
王宏那段时间很忙,因为两个案件都还没破,上头给了他很大压力,媒体也很关注这两个案件,他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和陆慎行吃饭?
于是,陆慎行只得亲自去刑警队找他。
王宏那会儿正坐在办公桌前翻卷宗,听说陆慎行来了,他就猜他是为了许敏的案件而来,果然,两人寒暄了几句后陆慎行就直奔主题。
“……王队长你也发现当年的案件有蹊跷之处?”
王宏捏着烟头,并没开口,陆慎行继续道,“其实,当年许敏很有可能不是溺水身亡,可是丁怀仁不同意解剖尸体,所以那个案件才草草结案,是吧?”
王宏还是没回答,沉默了挺久,不过最后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说完后又忍不住叹气。
“……你也知道,李炳山现在是副局长了,当年这个案件是他办的,所以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也不敢说那是错案……还有,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不要说是我说的。”
“我明白!”
自从从许厝村回来后,许暖情绪就有些低落,想起那栋别墅现在变成这样,她有些自责,于是就找人把房子打扫了一遍,又修缮了一下。
院子被清理干净后,许暖又找了园艺公司的人来重新种上一些花,幸好角落那棵三角梅还没死掉,许暖就让园艺公司的人给三角梅砌了个花坛,然后又施了肥。
为了防止有人擅自入住,她请了村里一对年轻夫妻来帮忙看房子,那对夫妻约摸二十来岁,看起来很朴素,女主人喜欢种花,正好照料花草。
后来,许暖去过几次,看到小夫妻俩把院子房子照看得很好,到处干干净净,她这才放下心来。
从那以后,她有空的话就会去那边看看,住上一两天,有时候陆慎行会陪她去,就当是度假。
且说王宏那边,听了许暖的话他就拿着那个男人的画像去找丁怀仁。
自从得知自己被感染上艾滋后,丁怀仁心灰意冷,公司也不去了,全部交给丁知安,而他自己就在家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也不出去和人应酬。
其实,他得艾滋病的事只有家里人知道,可是他却觉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也没脸出去见人,整天蹲在家里,只有钱玉珍陪着他。
以前在丁怀仁面前,钱玉珍总是低声下气,感觉自己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活,可纵是如此,丁怀仁还是跑出去找小三,她只能把所有的苦楚往肚子里吞。
这下可好,因为生了病丁怀仁不再出门,整天呆在家里,她一抬头一转身那能看到他,而丁怀仁也越来越依赖她了,她有种被需要的成就感,心情也好了很多。
王宏带着赵益辉去丁家的时候,夫妻俩正坐在那边看电视,丁怀仁躺在那里都快睡着了,而钱玉珍坐在旁边剥花生。
她把剥好的花生仁放在一个碟子里,而丁怀仁从碟子里拿剥好的花生仁吃。
听到门铃,钱玉珍连忙去开门,王宏穿的是便服,钱玉珍也不知道他是谁,“请问你找谁?”
王宏自报家门,“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请问丁怀仁在家吗?”
听说是警察,钱玉珍就有些慌了,忙道,“我们家老丁近来都没出门,更没做什么坏事,你找他做什么?”
王宏笑了笑,“你放心,我们只是有个案件需要他配合一下,并不是要抓他。”
钱玉珍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把他们带了进去。
丁怀仁已经醒了,看到王宏,他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想了想还是把他们领到书房去了,王宏也没废话,直接拿出那男人的画像问他认不认识。
看到那画像,丁怀仁心中“咯噔”一声,脑中嗡嗡作响,可是很快稳住情绪,“……不认识,请问这人是谁?”
天天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王宏经验老到,早已察觉到丁怀仁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不动声色道,“是这样的,前不久在安平县许厝村村口的湖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我们怀疑这个男人和这起案件有关,所以过来问问。”
丁怀仁努力稳住情绪,“那么远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怎么会跑来找我?”
王宏就大致说了一下案情,“……所以,那座别墅是你前妻家的房产,是吗?”
“是的,当初我前妻去世,宏远集团陷入困境,为了偿还债务我就把那栋别墅卖掉了,后来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村民说这个男人自称是许家的亲戚,我们已经问过陆太太,陆太太不认识他,请问你认识他吗?”
丁怀仁摇头,“不认识!”
“你要不要再认真看看?”看他回答得那么笃定,王宏特意把画像又推到他面前。
谁知,丁怀仁连看都没看就摇头,“不用了,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许家有什么亲戚我根本就不清楚,至于我们丁家,没有这样的亲戚!”
回到公安局后,王宏又把排查出来的人物拿出来对照,认真看了一下那些人的籍贯和住址,然后就发现其中有一个人的籍贯和丁怀仁一样,都是云高县的,只是不同一个镇。
云高县也在F省内,只不过不属于清江市管辖,属于另一个市,从清江过去走高速的话大概五六个小时。
王宏决定亲自走一趟,于是立马带着赵益辉赶往云高县,到那边调查了一下,发现那人叫李春明,绰号黑狗。
到了李春明所在的村,王宏也没打草惊蛇,而是拿着丁怀仁的照片去问村中的老人认不认识丁怀仁,大多数人都说不认识。
走了大半个村子,终于有个女人说认识丁怀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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