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就在魈皇慢慢逼近席方平等人的时候,蛮蛮做出一个令他始料未及的动作。
蛮蛮手中的那杆笔疾速地刺了出去,但那目标不是席方平等人,也不是魈皇,而是拽着枷锁绳子的四个士兵。
这一下令所有人都愣住了,电光火花一般,四名士兵中笔倒地,手中的绳子也撒开了。显然蛮蛮手下留情,并没有伤了他们的性命,四个人只是一时动弹不得。
反应最快地还是路奇轩,只见他根本就顾不得卸下脖子上的枷锁,双腿用力,张开手向着还在发呆的魈皇扑了过去。他的意图很简单,要在第一时间里制住魈皇。
但路奇轩错了,蛮蛮并没有帮他,那杆笔的笔花散开,斜刺里向着他的脸就扫了过来。路奇轩的余光只看见一片白光,他不得不收手,否则一张脸就会被那钢丝所制成的笔穗穿上无数个洞。
路奇轩硬生生地将身子倒着飞了回去,落在了地上。
只见蛮蛮手持铁笔站在魈皇的跟前。
不知何时,南宫小子已将枷锁卸下,那枷锁却完好无损,他跳到席方平的跟前:“席大哥,我来帮你。”
无颜与路奇轩伸出手来抓住枷锁的两边,硬生生地将枷锁掰为两半。
两个人紧紧地盯着蛮蛮,蛮蛮也看着他们,六只眼睛都一动不动。
南宫小子飞快地打开了席方平脖子上的枷锁,又从那四个士兵的身体上找到兵器递还给路奇轩与无颜,随即跳在一边:“兵器有了,你们可以动手了。”
没有人动手,路奇轩,无颜还有蛮蛮只是对峙着,他们一动也不动。
席方平则站在那里看着魈皇,只见他早已退回到自己的王位上了。
路奇轩沉沉地问道:“为什么救我们?”
魈皇脸色阴沉,盯着蛮蛮:“又为什么救我?”
这两句话都是对蛮蛮的质问,蛮蛮那张阴冷的脸慢慢变得缓和了。
蛮蛮回过身来,面对着魈皇:“皇爷,您还记得十年前下书的那个人吗?”
魈皇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陈抟老祖派来的那个人?”
蛮蛮点点头:“不错,当时您吩咐我杀了他。”
路奇轩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知道那个下书的人是谁。
蛮蛮接着说:“但我并没有那么做。”
魈皇沉下脸来:“为什么?”
蛮蛮深吸了口气说:“因为那个人对我说了阴屠是谁。”
魈皇点点头:“那你全知道了?”
蛮蛮一下子跪在地上:“皇爷,咱们虽然是魈族,但生活在人界,无论如何不能屈服魔界的力量,再者,上古三皇联盟,誓言难道不是你说的吗?但您刚才却说要把这几个人送给邪恶的阴屠,我认为不可!”
魈皇愣了一下,他突然大笑了起来:“你真的这么认为?”
蛮蛮咬咬牙说:“是的,皇爷,放他们走吧,然后您怎么处置我都行。”
魈皇笑得更加厉害了,半天,他才忍住笑:“蛮蛮,我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如果你知道自己是谁,你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蛮蛮抬起头来,他疑惑地看着魈皇,魈皇的脸上挂着邪恶的笑。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冥魈殿外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叫声,这叫声连成了一片,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内心都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黑猫与白狗的叫声,急切,恐怖,令人无法承受地敲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在这恐惧的召示中,蛮蛮发现魈皇整个身子颤动了起来,他的表情是一种无奈,沮丧与失落。紧接着,魈皇的第三只眼疲乏地慢慢地闭上了,那最后一丝眼神令蛮蛮无法忘怀。
魈皇浑身瘫软,整个身子竟然突然间虚弱无力。
蛮蛮一看不好,忙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抓住魈皇的双臂,在这一刹那间,他大吃一惊,因为他所抓住的竟然是两只空空如也的衣袖,面前的魈皇竟是一个双臂已废的人。
更可怕的是魈皇已经闭上了另外两只眼睛,他的脸色在变,变得苍老,第三只眼从额头上很快地消失了。
席方平等几个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蛮蛮忙喊:“皇爷,皇爷?”
魈皇终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但那眼神却变了,那是一种令蛮蛮感到既亲切又陌生的眼神,而且充满了坚定的信念的眼神。
魈皇微微一笑:“你就是蛮蛮吧?”
蛮蛮大感意外:“皇爷……”
魈皇站了起来,这是一个苍老的失去双臂的王爷,但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英雄的气概,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显得格外地有神。
魈皇仔细看着蛮蛮:“好,好。”
蛮蛮等人均感莫名其妙,这时,一名兵丁跑了上来:“王爷,有敌来犯,魈硭在寨外已经与他们动上了手。”
魈皇冷冷地说:“我知道了,该来的终于来了。你下去吧!”
蛮蛮皱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他感到眼前的魈皇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魈皇接着对蛮蛮说:“我知道你有些话要问我,现在大敌当前,咱们先去看看。你们退后一些。”
说着,魈皇回身一个箭步跳到王座前,用脚使劲地点了王座的前面地上的一块砖。
那里是一个机关,只见殿内的中央地面突然裂开了,从里面钻出一只巨大的蜈蚣头来,那蜈蚣直挺着身子,一节一节地向上生长着,大殿的顶也从中间断裂,左右分开,那蜈蚣头伸了出去,也停了下来。
蜈蚣巨大的斜着的身子伸到了殿顶的外面,它的百足张开着,仿佛是一级级的梯子。
席方平这几天遇见各种各样的新鲜事,但面前这个情景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一时间好奇心胜过了恐惧。其它人也在看着,这时,外面的黑猫与白狗的叫声越来越急迫。
魈皇走到蜈蚣梯前:“你们跟着我一起上去。”
说着,他踩着蜈蚣的百足向上而行,蛮蛮看了一眼路奇轩等人,也跟了上去。
席方平等四个人走在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