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打在榕树枝叶间,水珠四溅。『『文『小『说|
苏荞脸颊上有雨水滑落,她左手拿着装夹克的袋子,整个人被罩在黑色雨伞下,另一只手被男人握着,不习惯跟他这样亲昵,手腕刚一动,便听到他说:“雨这么大,你再乱动,我们两个都会淋湿。”
尽管夜晚光线不好,苏荞仍然注意到,他的西装左肩被雨水打湿了。
在她恍惚间,陆靖深伸手把副驾驶车门关上。
“走吧。”他说魍。
陆靖深的西裤裤管已经湿透,皮鞋鞋面也都是水,苏荞不再纠结被他扣着的右手,躲在伞下往幢公寓楼走去。
雨下的有些大,风吹得林荫道两边枝叶摇曳。
苏荞今晚穿着一件毛衣开衫,里面是衬衣,这会儿被风雨一吹,只觉得衣服黏黏地贴在身上,很难受,寒风从毛衣缝隙里钻进来,她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檎。
陆靖深察觉到她的异样:“冷?”
“还好。”
幢公寓楼就在前边,冻这么一段路,对她来说,不是不能忍受。
又走两步,陆靖深忽然放开她。
他把雨伞送到她手里,然后脱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西装上带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包裹着她纤瘦的肩膀,顿时挡去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冷风。
苏荞的脸有些红,她转眼看向陆靖深,他穿着白色衬衫,后背有被雨水扫到。
十二月的雨夜,寒意瑟瑟nAd1(
这一刻,苏荞心中动容,忍不住道:“你不冷么?”
他答:“嗯,男人内火比较旺。”
苏荞发现他半个身子在雨中,举高手里的雨伞替他遮挡,风吹乱她的头发,她腾不出手去拨,只能眯起眼,防止发丝吹进眼睛,她的后颈处有雨水落进来,沿着脊椎缓缓下滑,浸湿衬衫领口。
路边,有私家车驶过来。
陆靖深随手拉过她,避免她被轮胎碾压水洼溅起的污水溅到。
撞到男人的皮带金属扣,苏荞手肘一疼,有些拿不稳雨伞,下一刻,伞柄就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
他的手掌很热,可能真像他说的,男人内火旺盛。
陆靖深另一只手正轻轻揽着自己的腰。
“过去吧,要不然真的都湿了。”
苏荞轻声说完,想要拉开他的手臂,陆靖深顺势松开,身体却没有动,他拨开她唇上的发丝,深邃的眼睛令苏荞心悸,在她略略闪躲的目光下,他俯身吻上她的嘴唇,掺杂着雨水的味道。
手中的雨伞倾斜,遮不住两人的身体。
苏荞抬起的手揪着他的衬衫,却没有用力推开他。
她听到自己屈服的声音。
女人总是容易心软,或许因为他在车上说的话,或许因为肩上的西装外套,或许,也因为自己心里对他这个人不再那么惧怕。
他的呼吸里带着烟酒味道,她却不觉得恶心,除了心跳加速,在火热的接吻里,她只感到踏实nAd2(
雨水淋湿了彼此的脸颊跟脖颈。
苏荞浑身狼狈,她勉强撑开眼睫,映入视线的是陆靖深轮廓俊朗的五官。
他已经从她口腔里退出来。
苏荞心跳非常非常快,两人离得近,她看着男人的脸庞,不知是灯光问题还是雨夜问题,只觉得他平日显严峻的外形非同一般的迷人,让她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
陆靖深已经拨正雨伞在她的头顶。
苏荞神色间流露出羞涩,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刚才的不拒绝,而他的适可而止又让她整个人心思恍惚。
雨势渐渐小下来。
苏荞刚才脚下踩空,进了水坑,鞋子已经被彻底泡湿。
陆靖深也注意到这点,他放开她握着伞柄的手,拦腰把她抱起来。
路灯光下,细密的雨帘犹如一层薄雾弥漫在空气中,也落在他衬衫肩头。
冷不防腾空,苏荞有受到惊吓,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他只说:“打好雨伞。”
苏荞从来没被男人这样抱过,真实感觉也没电视演的那么唯美,即使他抱得很稳,她心中还是有些发虚,身体也是满满的不自在,小声道:“你放我下来,反正已经湿了,我可以自己走。”
说着话,她手里的雨伞,下意识在替他挡雨。
陆靖深没放人下来,他走向公寓楼,抱着近百斤的女人,好像并不觉得吃力。
离幢越近,苏荞越紧张,怕碰到熟人nAd3(
“你放我下来吧。”苏荞忍不住又说。
“姿势不舒服?”
陆靖深低头,脚步没停。
苏荞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脸红到耳根,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得了口,却听到他说:“第一次这样抱人,等以后熟练上手,应该不会再不舒服。”
“……”苏荞脸更热,手指攥着他的衬衫后领。
陆靖深勾起嘴角,看出她的窘迫,他说:“把头发染回来,这个颜色不合适你。”
话题转的过快,苏荞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又说:“干你们建筑设计师这行的,最常跑的地方就是工地,你做指甲给谁看?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爷们?”
“那天刚好经过指甲店,就进去做了。”苏荞解释了句。
陆靖深煞有介事的道:“幸好你们总监是个男的,要不然,”说着,话题又是一转:“听说你跟同期进来的设计师公开撕了,胆子不小。”他的语气里有调侃。
苏荞听他突然提恒丰的事,没有觉得轻松,相反的,一颗心玩下沉了沉。
他知晓了这些,自然也已经知道公司里盛传的关于她和他的流言,至于是谁告诉他的,苏荞想到为陆家父子马首是瞻的朱德泉,再想想,也不排除其他人,他开除起员工来,手段堪称雷厉风行,完全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这时,有人撑着雨伞从公寓楼里出来。
苏荞本能的,往陆靖深怀里靠了靠,手里的伞也往前倾斜。
陆靖深的脖子处贴着女人的脑袋,他稍一低头,下巴刚好碰到她的额头,闻到她发间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要笑不笑的开腔:“胆小成这样,跟中午在会议室一副模样,缩着脖子站在那,生怕别人看不出点什么来。”
“……”苏荞词穷,也有被他看穿的狼狈。
那位住户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甚至连投来斜视都没有。
走到公寓楼前那棵大槐树下,陆靖深突然停下脚步,他看着怀里的苏荞说:“刚才在车上,我说的话是认真的。”
苏荞回望着他,两人的视线交在一起。
下一秒,她就别开头。
喉咙里发出轻嗯,算是回应。
陆靖深笑笑,像是猜到她的别扭:“不相信我说的?”
“你把身边的女人都当做妹妹,我明白。”
陆靖深的笑容更深,别有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稍作停顿,他才开口:“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还是你理解偏了?”
苏荞没搭腔。
“对黎荀,我曾经确实有过尝试交往的想法,不过后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
陆靖深知道,苏荞听得懂他的意思。
“黎家那边我会找时间说清楚,我过去三十几年,不能说没有过感情经历,就算我哄你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其她女人,你也不会相信对不对?我说过喜欢你,也不是随口开的玩笑,那晚在悠然居说的不过是气话。”
苏荞低声说:“你先放我下来。”
“不会逃?”
她点头。
等双脚找了地,苏荞听见他磁性的声音:“我不敢说已经爱你爱到无法自拔,那样说了,也只是在骗你,人生今后还有几十年,你年纪比我小不少,即便我们在一起,这段感情也存在变数,我不想现在信誓旦旦的跟你说一起白头偕老,以后再因为这些承诺闹得两败俱伤,我唯一可以跟你保证的是,不管能不能走到最后,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维持这段感情。”
苏荞心潮澎湃,以前男人向她求爱,都是好话说尽,而不是像他这样,还没开始就把会分手的可能讲出来。
她整个人很混乱,感觉像走在悬崖边上,不知该如何抉择。
“对我真的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