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蕊一想到两千年没有自由,甚至有些同情白狐。谁知,白夜看见她的神情,暗中狠狠捏紧她的手腕,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同情她没有自由对不对?哼,你不知道她纵然不能脱离墨族,却可附身、可现形,魅惑毒害的人不计其数。再加上她是至高的精灵,不会也不能被消灭。整个墨族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被迫与这个邪魔永远联系在一起。”
恒蕊还不知白夜的妹妹与墨之白的过往,此时听他描述的情形并不能感同身受。相反,她听说白狐有这么多本事,更加想要她附身在自己身上了。
白夜围着所有的宝贝转了一圈,恒蕊问:“大人。这些宝贝中可有麒麟线索?”
白夜摇头道:“古董年代久远,容易凝结灵气。若有麒麟的形象在,则更容易留下麒麟的气。通过这些气,则更能追寻到麒麟当世的所在。”
恒蕊有些明白了,她回顾了一下今天所有展出的宝贝,不无失望的说:“这样说来,好像没有这样的宝贝呢。”
白夜笑着指着一件展品说:“我决定了,要那个。”恒蕊不敢多问,径直去那个展台前投了签子。幸好之前没有人相中这件,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烦恼。投罢了签子,恒蕊才顾得上仔细端详一下这件宝贝。
这是一件玛瑙酒杯。杯体为角状兽首,兽角为把手。放置在台子上像个大烟斗似的。整个宝贝雕工细致,尤其是能根据玛瑙材质,以深棕色为头,以浅色纹理为角,构思颇为巧妙。算得上一件巧夺天工的宝贝,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兽头怎么看都不像是麒麟,反而像是一头水牛。
恒蕊知道白夜脑子里肯定已经有了计谋,她还没开口,忽然见有位穿着西装的年轻绅士走了过来。远远看去,此人年纪尚轻,皮肤白皙,眉清目秀,无端赢得她的好感。
如果他也看中这玛瑙杯,并且往箱子里投签子的话,性命就已经有一半埋进棺材了。若是价钱不如恒蕊开得高便还罢了,若是高过的话,他就真的死定了。
恒蕊站在展台边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白夜,他正在看别的什么。于是恒蕊准备铤而走险,朝迎面走来的年轻男子摇了摇头。
摇头可能会产生很多歧义,不过却是恒蕊此时唯一能做的了。可惜那男子不仅不明白恒蕊摇头的深意,反而左右张望了一下,一边指着自己一边朝她走来!
完了!
恒蕊心中暗暗叫苦,只求白夜不要怪她多事才好。
这年轻男子走到站台旁边,朝恒蕊微笑点头,问:“我之前是否见过小姐?”
恒蕊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快速瞟了白夜一眼。正巧白夜已经朝她站立,嘴角正挂着一丝冷笑看着她。
也许,白夜想要考验自己的能力吧。
恒蕊想着,尽力让自己保持泰然,回答说:“我想咱们未曾见过。”
“说来也是。”男子按住胸口朝恒蕊鞠躬道:“恕我冒昧直言,小姐有倾国倾城之色,如果见过在下一定不会忘记。”这赞赏出自一位翩翩公子之口,叫恒蕊听着有些飘飘然的。不过,转念想起他随时有可能丧命,恒蕊更是于心不忍。
她还在想如何能暗示这位先生不要再拍,这位先生已经开口了,“小姐是否中意这件玛瑙兽首杯?”
恒蕊立刻点头。男子笑着说:“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件拍品是你的了。”恒蕊听了欣喜万分,不过她不无担忧地说:“多谢先生成全,不过今日参会者中有实力者甚多,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男子十分有魅力的笑着说:“小姐放心,在下略有几分薄面。其他人看见我站在这里,就不会过来了。”
恒蕊听出这男子颇有些权势,潜意识里更乐意与之攀谈。她装作骄矜的样子说:“那恒蕊就多谢先生相助了。”
“恒蕊?”男子听后大喜过望,“早就听说古董界有位恒蕊格格不仅眼力绝佳,更是位倾世佳人。今日有缘相见,在下万分荣幸。不知格格可否赏脸到寒舍一叙。在下……”
他还没说完,白夜的声音已经在他背后响起了,“不好意思,她有约了。”
男子侧过身,讪讪的看着白夜傲慢的站在恒蕊身边。恒蕊纵然对男子很有好感,却也不敢忤逆白夜。只得十分诚恳地说:“抱歉,我有约了。”
男子很快恢复了洒然的态度,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名片说道:“在下十分想跟格格在古董方面展开合作,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有机会再见。”
恒蕊接过名片,男子轻轻行礼,转身走了。
再看名片,赫然印着名字和一行地址。
皇少隐。
恒蕊看着白夜,却见他直直盯着男子的背影,许久才说:“这人,不简单。”
恒蕊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只感觉遍体生寒。她看见白夜的手指在微微动着,像是在画什么符咒。恐怕他是做法让周围阴气弥漫,好让其他参与者本能地回避吧。
最终盛会结束时,白夜毫不意外的得到了这件宝贝,钱财自然由恒蕊支付。
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皇少隐轻轻的吐出一句话,“おもしろい有趣。”
白夜和恒蕊一起走出饭店。看着恒蕊魂不守舍的样子,白夜不悦的说:“怎么?你看上刚才那个娘娘腔了?”
恒蕊确实在回忆方才的会面,不过她又怎么敢当面承认。急忙应对说:“属下不敢。”
白夜轻哼一声说:“你最好不敢。那个娘娘腔是日本人,而且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你最好离他远点。”
日本人?
恒蕊在东北见过不少日本人。回忆刚才,这个皇少隐从说话举止完全看不出是日本人啊。如果白夜说的没错,这个日本人不好好在东北呆着,跑到金陵来是为了什么呢?
恒蕊不便多想,立刻转移话题表忠心,“大人。这件宝物是让属下直接拿去献给墨之白吗?属下应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