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带回去吧。”古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个头两个大。
景鹤施法给海氏换了(身shēn)干净的裙子,这才带着他们回去。
萧氏如愿以偿和酒修离关在了一起。
但却是两个牢房,仅一墙之隔。
酒修离手脚还有脖子都被铁链锁着,古黎他们暂时奈何不了他,毕竟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必须还得暂时留着他的一条命。
当他看到萧氏被拖进来时立马就不淡定了。
“萧萧!萧萧!”他叫着萧氏,但是萧氏现在昏迷不醒,直接被摔进了他旁边的牢房里,送她来的鲛人族的族人施法将牢笼封印起来。
酒修离想挣脱铁链,但却是纹丝不动,要知道,这可是古黎专门为他定制的铁链,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地就被他挣开了。
萧氏迟迟没有反应,他便停止了叫唤,仔细的注意着旁边的动静。
“想不到丞相大人现在也会担心别人了。”鲛翼走过来,在他的牢门前冷嘲(热rè)讽。
酒修离皱眉,头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但是不难看出他现在满脸的憎恨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神,“所有事都是我一人而为,放过我家里人!”
鲛翼仿佛听到了绝世大笑话,对旁边的族人说道,“你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族人笑了笑,“族长,他方才说,放过他的家人。”
“家人?”鲛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把抓住栏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替=提家人两个字?!这世界上有多少家庭因为你酒修离的贪(欲yù)和残忍而导致破灭的?你不知道?”
酒修离没有出声,鲛翼愤怒的一甩袖子转(身shēn)大步离开。
和酒修离待在一起,他无时无刻不想进去揍他,但是古黎有命,现在他(禁jìn)不起毒打了,得等到他们搜到他伤害过的所有人的名单才能处死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氏慢慢的醒过来,皱了下眉头瞬间痛得她十分的清醒了。
她坐起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施法试着打开牢笼,但是被弹了回来。
听到这边动静的酒修离喊道,“萧萧!你醒了吗?”
这熟悉的声音,萧氏顿时开心的跑到笼子边,“是我!家主你在哪儿!?”
“萧萧,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酒修离的声音很小但是不妨碍她听到。
“不,家主,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选的。”萧氏说着,虽然(身shēn)处险境,但是想到她苦苦追寻的人就在旁边,她也心安不少。
“韩氏呢?”他问道。
当时他将她们一起安排在丞相府
里躲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暴露了才被抓进来的,还是怎样。
说道韩氏,她就冷笑,“呵,家主你有所不知,我说要她帮我一起救你出去,结果她没有帮就算了,还和她儿子联合外人来暗算我。”
旁边再没有传来声音。
她挨着墙壁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家主,咱们的儿子……”
萧氏哽咽着。
听出了她的不对劲,酒修离连忙问,“初云怎么了?”
萧氏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哗哗的流,“他被卸了一条胳膊。”
酒修离心里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半天没缓过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你……你说什么……”
萧氏,“我说,咱们儿子,被人卸了条胳膊。”
“是谁?”酒修离声音颤抖着。
萧氏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说道,“酒暮羽。”
“不可能!暮羽从小就善良,不会害他自己大哥的!”酒修离立马否决。
萧氏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家主,你就是太看重他了,导致他都被宠坏了。现在完全是有恃无恐了。”
旁边没有再传来声音,不管她说什么。
两个男子坐在桌子边,撑着头,满脸的苦恼。
君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等她手搭在他的肩上时他们才意识到她进来了。
“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在旁边的凳子坐下,无意中看到了(床chuáng)上的君祈墨,刚想起(身shēn)就被古黎按住,他皱着眉头,“海氏被杀了。”
君茶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一样,景鹤摇了摇头低了下去。
古黎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抱着。
君茶愣愣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海氏被萧氏杀了。”他虽然很不想再说一遍这话,但是不得不说,她现在的(身shēn)体不适合知道这些,怕她承受不了,可万一她要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事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后悔的还是自己。
君茶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他。
直到君祈墨醒过来,她对上他的眼睛,君茶的眼泪再也徘徊不了,流了下来。
君祈墨揉了揉头后疼痛的地方,走过来坐下,君茶推开古黎,望着君祈墨,“哥,她知道了吗?”
她从来都不是会为了别人的生死而流泪的人,尤其是海氏这样(身shēn)份的人,单是海氏的死她不至于难过到像现在这样泪流不止,只是一想到,酒若颂知道后该有多难过,她就忍不住了。
他她们母女俩在酒修离的府中遭受着非人般的待遇,却是彼此的支柱,存活至今,如今好不容易脱困,过了还没几
天好(日rì)子,她们还没真正的得到自由,一个就丢了(性xìng)命,另一个……丢掉了生活支柱。
君祈墨摇摇头,古黎和景鹤也摇头,她将自己的脸埋进双手中,现在,为什么这样的苦恼要落在了她(身shēn)上。
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她强忍着,用内力强压下这股晕眩和渐渐升起的疼痛感。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古黎掰开她的双手,点了她两个(穴xué)位,握着她的手开始将真气输给她。
很快,晕眩感和疼痛感消失,君茶收拾好自己的(情qíng)绪,用衣袖胡乱的擦干眼泪。
“这事,该怎么跟她说?”她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这会儿强装镇定实在是难以让人放心。
大家沉默着。
“姐姐!”小凤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家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qíng)绪。
随后,小凤和酒若颂就走了进来。
见这儿气氛诡异,酒若颂好奇的问道,“大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这会儿,她想遍了很多的坏事,但就是唯独没有想过,这事,是关于自己的。
饶了过来,看到君茶也在,但是却没有正脸看自己,走过去坐下,“君茶,你怎么了?”
小凤瞪着小腿跑到君茶跟前,发现她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刚想说就被旁边的景鹤瞪了一眼,她虽然很不满,但是懂了他的意思,走到酒若颂旁边。
“酒姑娘,你这刚大病初愈,怎么就出来了?”景鹤打着哈哈。
君祈墨一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酒若颂,“我知道这样突然来可能有些打扰,但是我真的很担心,就想来问问大家,我母亲怎么样了?”
大家都迫使自己看起来比较自然,但是越是这样想,表达出来的就越是不自然。
酒若颂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走过来,“是我母亲,她怎么了?”
景鹤见他们都不肯说,他心一狠,站起来,郑重其事的告诉她,“酒姑娘,你母亲被杀害,这会儿在隔壁房。”
酒若颂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半天没反应过来,后狼狈的朝隔壁跑去,就是连脚上的绣花鞋都跑掉了。
君茶等人连忙追过去。
当她看到(床chuáng)上那张熟悉却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时,酒若颂崩溃了,“母亲——”
她一下扑在了(床chuáng)边,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冰冷的触感仿佛时刻在提醒她,她已经死了。
君茶站到她(身shēn)边,和她一同跪下,“伯母,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您,”她转(身shēn)面相酒若颂,满怀歉意,“若颂,对不起,我没能实现
自己的承诺。”
酒若颂牵起海氏的手,摇头,流着眼泪说:“我怎么可能怪你,你已经为我们母女俩做了够多了,是我,是我自己没能保护好母亲,是我……”
说着她开始使劲的捶打自己的头。
君祈墨上前和君茶一起拦住她自残,“伯母去世大家都(挺tǐng)难过的,你……节哀。”
节哀……
好沉重的两个字啊。
匆匆结束完海氏的(身shēn)后事后,酒若颂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寡言少语,之前的那股子清冷劲儿全变了,让人忍不住想要疏远,远离她,那深不达底的眼眸,完全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就在海氏下葬的第二天,她找到君茶,背着包袱,当时君茶还以为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结果她说。
“君茶,谢谢你将我从深渊中拉出来,因为你我才知道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母亲生前就一直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她不在了,我想带着她的心愿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她虽然嘴角带着笑,可是她的眼里,一点光都没有了。
君茶拉住她的手,“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要不你带上小凤或者我哥吧!”
她摇了摇头,看着她,“不用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君茶有些急了,看她这样子,是打算永远不回来了?
酒若颂,“不知道,也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完了完了,那她走了她哥岂不是又得打好长一段时间的光棍了?
“我哥知道你要走吗?”
“你跟他们说吧,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酒若颂松开她的手。
君茶连忙跟上去,“我该怎样才能找到你!?”
她挥了挥手,“随缘吧!”
君茶没有再追上去,只是目光跟随着她消失在拐角处。
她火急火燎的回到地府,门也没敲直接就走了进去,“哥!”
好几天没休息了的君祈墨这才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她吵醒了。
“干什么?”他翻了个(身shēn)用被子盖住了头。
君茶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掀了他的被子,“你还睡!若颂她走了!”
(床chuáng)上的人瞬间睡意全无,猛地坐起来,“你刚说什么?”
君茶,“我说,若颂她走了,离开了。”
他急急忙忙的下(床chuáng),转(身shēn)一变,干净清爽的君祈墨就出现在她面前,“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但是走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宫了。”君茶话音刚落,人就化作青烟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