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瑟和翟远容的相识也很寻常,在她十二岁和蝶花偷偷跑出家去玩时。却在一个小巷子中遇到了地痞流氓。蝶花骗他们说这是丞相的女儿,那些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幸好在紧急关口遇到了翟远容。
那年他也才十四岁的样子,还没在宫中当差,功夫却甚是了得。饶是那几人正值壮年也被翟远容打的哭爹喊娘,就是在这样一场英雄救美中相识。后来宋锦瑟问他为什么会刚好遇到自己,也不怪她,年纪轻轻就有才女的名号在外,而她的爹爹也在朝中颇受皇帝的信任。一时之间,好不风光。来她家的媒婆更是踏破了宋府的门槛,宋锦瑟一个都瞧不上眼,每次有媒婆来宋府,都会被她一一整出去。
有些公子哥儿就知道宋锦瑟总喜欢出去游玩,就会找来一些流氓故意要对她不轨,然后在出来相救,为的就是让她觉得自己救了她。英雄救美的场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适用的,也不管是怎样的女子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英雄,可宋锦瑟并非常人,她识破几次后已经对这种流氓不甚害怕了,有时候还会同蝶花比较哪家的公子演技比较精湛。
这也不怪她会想歪,但翟远容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轻笑一笑不露痕迹的嘲讽道:“姑娘美貌,远容不敢高攀,就此别过。”
待翟远容走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若说他是天人之姿也未尝不可。剑眉星目下一个高挺的鼻梁,泛着白光的薄唇,还有脸色也是煞白的,她仔细回想下,才忆起那人的衣衫有些不整,不清晰的可见湿透的衣袍。急忙带着蝶花从小巷中跑了出去找人,问了一圈也在没看见那人影子,回到府中后,她竟常常想起那人煞白的小脸淡淡的说:姑娘美貌,远容不敢高攀,就此别过。她终于觉得自己是想那人了,可除了知道他叫远容旁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又蔫了几日,蝶花也察觉她的不对劲了。悄悄拉着她又跑出了宋府,她听说城外开了一家新的寺院,那儿的菩萨最灵了,主仆二人就巴巴的跑过去拜菩萨了。宋锦瑟只是偷偷的许了想要在看见那人的心愿。于是乎,她们在下山的过程中路过一个茶棚,蝶花渴的非要喝上一杯清茶,她也觉得有些口渴,两人就坐下喝了一杯茶,之后便没了记忆。
再次醒来,已是繁星高照了,她揉着眉心瞧见天黑了急忙去看身边的蝶花,这时那个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喝下的茶水比你要多,所以要晚些才会醒来。”
宋锦瑟这才看见蝶花躺在自己的身边,两人是躺在茶棚的桌子上,身上还盖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袍,清淡的幽香很快传进她的鼻,她想起那日也是这样的清香味道,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叫远容的少年。他彼时就穿着一件宽松的内衫,刚想惊呼一声流氓,又想到自己和蝶花身上的长袍约莫就是这人的。她红着张脸,也想不明白自己又发生了什么。
见状,翟远容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清林寺的主持是我师父,今日恰巧给他老人家帮忙,姑娘刚来就看见有几个大汉嘀嘀咕咕的说要在你路过的地方搭个茶棚。本来是想早些提醒姑娘的,但又怕姑娘觉得在下有什么不轨之心,便想着姑娘也不一定会喝那茶棚的水,遂没有在寺院中提醒姑娘。”他没说的是,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的粉衣飘飘的女子笑容满面的样子,他心中放心不下,还是跟在两人身后了。见她们喝了茶水立刻就倒下,在也忍不住的从夹道一侧的树上跳下来把那些人一一收拾了后,仔细查探了她们只是中了些蒙汗药这才放心的把二人抱到茶棚的桌子上。
这些话在宋锦瑟听来,就是怨她上次错怪好人,导致他现在不敢轻易帮忙。眼下立刻就红了脸,自然是知道错在自己了,闷声说道:“多谢公子相救。”顿了顿,又觉得他搭救自己两次,实在不该误会别人,遂又开口:“上次是锦瑟误会公子了,望公子谅解。”
闻言,翟远容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又岂能与一个姑娘较真儿呢,人家又大大方方的道歉了,倒显得自己有些扭捏了,一张俊脸也泛着红光,闷声说道:“姑娘客气了。”
随后,蝶花又毫无要醒来的意思,他出来也没有骑马或是马车,更不放心让两人呆在这儿。这会儿只怕是城门都关了,想了半晌还是把二人带回了清林寺。倒是路上和宋锦瑟聊了许多有趣的事情,也在这之后明白她为什么一开始会觉得自己是登徒子了。随后,也笑着和她分享了些自己小时候被师父罚,和师兄弟调皮的事情。
自这之后,两人算是真正相识了。宋锦瑟经常带着蝶花跑出府中去找翟远容,他又是一个大男人,不好整日呆在清林寺,她知道翟远容从小就是个乞儿,只是被他师父捡了回去。他又不能和他的师父一样去做和尚,就在她建议去入宫去当侍卫了。他本来就功夫不错,当差又很勤恳,很快就升了官职。
两人本来是想等翟远容做了御前带刀侍卫后在向皇上请求赐婚的。不料,老皇帝死了,七王爷继位还没一年就要充实后宫,宋锦瑟也在当选的秀女中。她那日特地穿的十分朴素听人说要准备些自己的才艺让皇上来选举,她也特地没有准备什么。岂料,是金子不说话都会发光,那么多想进皇宫的人没能进来,她这个不想进来的人却偏偏当选了。一切都已经晚了,如果宋锦瑟的爹爹去向皇上说明情况,只会落个欺君之罪,怕是全家都要为此赔上性命,她哭闹了几日,终是穿上衣衫抹上胭脂水粉,带着蝶花和几个衷心的侍卫女婢来到了皇宫,至此,她和翟远容桥归桥,路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