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过,我全身的衣物加起来,能抵得上我擦鼻涕这件儿衣服的一个袖口,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擦鼻涕,于是我又就着衣服,擦了擦手。
“这奢侈品就是不一样,擦手都这么带劲儿。”我说。
“你男朋友还真是有性格!”余庆咬牙切齿道,那模样恨不得直接把我一口吞了,消化成屎,再喂给狗吃。
这TM是得多很我啊!
魏文耀的城府明显比余庆深得多,缓过神来后,哈哈一笑道,“王兄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对了,我和余庆再过几周就要结婚了,希望你们能一起来,赏我个面子。”
魏文耀说着,递上一封请柬给夏小芸。
这小心思打得精细,将请柬递给夏小芸,是因为夏小芸行事比较正常,要是将请柬递给我,保不准我又给他来一出“惊喜”。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你们继续过二人世界。”魏文耀又是哈哈一笑,牵着满脸怨恨的余庆离去。
“这死穷鬼,装大头,买了这两件衣服,估计得省钱一年才能缓过劲儿来。”两人还未走远,我隐隐听见余庆满是怨念的声音。
“人不可貌相,我教过你多少次了,看来今晚得把你绑起来,好好教育一顿!”
“哎呀,你好坏,每次都喜欢这么虐待人家……”
两人的身影消失,我付完账,和夏小芸踏上回家的路。
“余庆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在大学时关系很好,但后来毕业后,听说她过得很不顺心,再后来,就听人讲她不仅找了个大她将近二十岁的男朋友,而且人也变得和往常不一样了。”夏小芸说。
我问,“所以,她以前是怎样的人?”
夏小芸回答道,“以前我觉得她是个有梦想的女孩儿,并且她非常有毅力和勇气,敢于追求遥不可及的东西。”
我想了想,说,“那你肯定是看错人了。”
现实的确残酷,但怯弱也将无处藏身。
夏小芸低头思考了会儿,忽然问道,“你养狗了吗?怎么我去你家的时候没看见。”
“没养狗。”我说。
夏小芸哦了一声,神色有些黯然。
我说,“你把那两件衣服都拿走吧,你说还行的那件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另外那件……当我送你的抹布好了。”
“呲!”
车子在道上猛烈摩擦,我听见后面传来骂声,赶紧说,“好好开车,不然我自己拿回家当抹布。”
夏小芸很郑重地承诺说,“你送的礼物,我一定得保存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我打断她,“太遥远了,你看着眼前的路就行了。”
入夜,在我坚定的拒绝下,夏小芸恋恋不舍地回了家,我坐在公寓楼顶上,来回数着夜空中仅有的几颗星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我接起来。
“请问是王昊先生吗?”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大概是租房的房客,我回答说是。
“我在网上看到你出租一间房间,并且你上面写的价格……面议,我想问下,我能来看下房间吗?”
我说当然。
“我现在就在楼下,你在家吗?我现在能上去吗?”
我说可以,接着从楼顶回到家中。
几分钟后,门铃响起,我打开门,一张熟悉的俏脸跃入眼帘,阮晴。
“你好……好。”阮晴顿时结巴。
阮晴背上背着一个涨得满满当当的旅行包,一手上拉着一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另一手还提着一大袋行李,肩上还提着一女士包。
“进来谈。”我不紧不慢道。
阮晴很艰难地将行李拖进屋子,有些拘束地将行李扔在墙角,稍稍整理了下衣物,坐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冲我拘谨一笑,“昨天走得太匆忙,都没来得及问你名字,对不起啊,哦,还有,谢谢你。”
“王昊,很高兴认识你。”我说。
气氛有些尴尬,阮晴回以笑容,接着试探地问道,“昨天那事儿……”
接着安静了三秒,我估计阮晴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于是开口道,“没事儿。”
“那我们就谈谈租房的事儿吧!”阮晴动人一笑,像个小孩子一般月牙了眸子。
我说,“好,你要不要先看一看房间,和整个房子的设施?”
阮晴点点头,我起身带着她到准备租出去的房间,她走进去,有些惊讶道,“这是房子的主卧吧,这么大。”
我说,是啊,主卧租出去,我自己住小一点的房间,比较舒坦。
阮晴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我没有问,又带着她把整个屋子介绍了个遍,介绍完后,我们再次相对而坐。
“房子还不错吧?”我问。
阮晴点点头,悄悄吞了口唾沫,说,“非常不错,就是有点太过不错了,我……你只出租一个房间吗?刚才那间书房也不小,你为什么不租出去呢?”
我说,不想租。
阮晴兀自一低头,接着又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你的出租信息上写道,限女士?”
我说,因为我乐意。
阮晴再次吃瘪,想了好半天,才问道,“那这房间你打算怎么个租法?”
我不假思索道,“你自己估量吧,看看你觉得给多少房租合适。”
阮晴伸出一根手指,眼神中带着失望之色,“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最多只付得起一千块一个月。”
我对房租的价格尚无概念,但一千块一个月想要租这间房子,明显太过廉价,但我嘴上却回答道,“你等等,我不知道行情,先咨询一下。”
两分钟后,我再次和阮晴相对而坐,她已经将行李整理好,只等我下逐客令。
“你平时都是做什么工作?”我问。
阮晴美眸微微一亮,起伏着情绪说,“唱歌,我是艺术生……但是我现在只能在酒吧去唱歌,只有那种地方肯要我。”
我说,“那好,房间我五百块一个月租给你。”
阮晴惊愕,脸上满是不敢相信与警惕,“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觉得你唱歌很好听,你可以在房间里练歌,但是我在家的时候,你不要唱带有负面情绪的歌。”
阮晴没缓过神来,她的脸上满是纠结之色,毕竟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事儿。
我赶忙开口,“《蜗牛》,唱!”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地飘
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
……”
就此,房子里多了一位楚楚可人的房客,我叫她歌手。
次日一早,陌生的电话打进来,对方自称温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