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灏沉声道:“传。”
蒋越溜溜达达地踱进来,一身暗蓝色太医服硬是被他穿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出来。
他不慌不忙行了礼,轩辕灏和沈怜已经知道了他的为人,也懒得和他计较。
诊过脉,蒋越道:“脉象略有虚浮,不过不严重,继续服药调养着就好了。”
沈怜见他面色平淡,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就知道蒋越也知道自己昨日被关佛堂受罚的事。
太子淡淡道:“如此便好,你退下吧。”
蒋越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拿出一包药出来,对沈怜说道:“媛媛的药我算着日子也该吃完了,这是我昨夜新配的,就交给太子妃了。”
末了又添上一句:“媛媛,也交给太子妃了,还望太子妃护她周全。”
蒋越过来交了药方,就是把媛媛的性命也托付到了沈怜的手里。
如果没有昨天那么一出,蒋越还不会信任自己呢。
这个家伙,居然在试探自己。
如果自己在媛媛的药里做什么手脚,恐怕他会立刻带着媛媛抽身而走吧?沈怜知道她在影射昨日的事,只说了一句:“你放心。”
蒋越提着药箱出门,忽又回头,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道:“臣还有一事。”
轩辕灏摆一摆手:“有话快说!”蒋越上前,拿眼睛盯住沈怜,一字一顿地说道:“臣当初下山时,曾亲耳听得太子妃说此地制药手艺高超,可臣到太医院这些日子并没见有谁会做蜜丸,到底是他们隐瞒不肯把手艺轻易示人,还是太子妃当初根本就是拿话来搪塞我而已?”轩辕灏不知所以,只能把目光转向沈怜,也想听她说出个究竟来沈怜嘴角一抽,在心里骂道:“这个蒋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当初说的是我的老家,那可是21世纪,这点功夫谁还不会了?我可没说是太医院,明明是你自己想当然了,竟然还有脸来问我。”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笑呵呵地,支支吾吾地答道:“是了是了,蒋太医你再不提这件事我都给忘了,我早该告诉你的。”
蒋越见沈怜面露尴尬之色,只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来哄骗他,顿时多了戒备之心,一脸警戒的看着沈怜等她说出下文。
沈怜的大脑飞速旋转,心想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来。
既能叫蒋越满意,也不能叫太子疑心她的来历,忽然灵光一现,拍掌叫道:“蒋太医,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说的老家不是太医院,我指的是尚书府啊!所以太医院的人不知道蜜丸的做法太正常不过了!”“是吗?”蒋越和太子同时发问。
哪有太医院不会的制药法子尚书府反而会的?沈怜在心里叫苦,这个借口也太拙劣了!蒋越虽然也是半信不信,不过他为人冷漠,并不关心别人家的闲事。
只要他自己能够学到制作蜜丸的法子就好管他是从哪来学来的呢?太子也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不过,在沈怜身上发生的不对劲的东西多了去了,何止这一件?既然沈怜说她是在尚书府学会了制作蜜丸的方法,那就是在尚书府学会的。
至于太医院什么的,只能说那些太医们的技艺还不够老道精炼罢了。
沈怜在一边一个劲地重复道:“是,是,蒋太医,就是这样……”蒋越无视她的慌乱,继续面无表情的发问:“那么,太子妃,您什么时候遵守您的诺怜把这法子教给我呢?”见蒋越并不执着于制作蜜丸这法子的来历,沈怜松了一口气,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吓得轩辕灏赶紧一把扶着她,害怕她不小心跌下来受伤。
沈怜不以为意,招呼道:“现在,咱们现在就去药房,我亲自教你。”
蒋越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他还觉得这是十分理所当然的,毕竟沈怜这是欠他的承诺。搜搜
一旁的轩辕灏却有意见了,皱着眉阻止道:“沈怜,这成何体统,蒋越不过区区一个太医你是堂堂太子妃,乃千金之躯,怎能和他过于亲密呢?而且你刚从佛堂回来,今天还是好好休息,蜜丸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沈怜在心里翻个白眼,拉着轩辕灏,道:“我没事,但是殿下您,还是多出去走走,和我们到药房看一看也是好的。”
轩辕灏没办法,只好同他们一起去了药房,全程详细观摩了蜜丸是如何制作的。
蒋越似乎看得出来太子疑心,一丝不苟的看完蜜丸的制作过程,其实也不难,蒋越看一遍就学会了。
“微臣唐突,只是媛媛每次吃药都很为难,我学了蜜丸的制作,也只是想让媛媛好受一点。”
蒋越进入角色很快,马上就改了自称,只不过语气里那种淡淡疏离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
“媛媛倒是个有福气的,没想到蒋神医不近人情,对她倒是这么上心。”
沈怜试探的道。
可惜蒋越只是微笑了一下,就拱手告辞,没给沈怜套话的时间。
第45章:师徒反目沈怜专心按照药方,给媛媛做了蜜丸送给蒋越。
蒋越按照约定,去太医院报道。
有多少年没见自己师父了?蒋越想起那个给自己重生,又推自己进地狱的人。
算了算了,就当报答养育之恩,以后钻研医术就是。
只有蒋越知道,他心里的伤,在认真研究的时候,才能暂时忘记。
这样一来,反而在医术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太医院。
这一日,春光灿烂,阳光明媚,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董江在这里太医院内德高望重,势力深厚,所以此时正坐在房间里,面前是一杯已经冷却了的茶。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未遇到三皇子,没有出世,隐秘深山之中研究医术,当时的他对于毒术已经到了一股痴迷的态度。
青山绿水瀑布之边,矗立着一栋竹楼,旁边围着篱笆,院子里带着一个石桌,旁边尽是各种架子,上面全部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这时,一身着褐色粗布短褐的少年背着一个背篓推开篱笆,少年虽一身粗布麻衣,但是却遮不了那清透的气质。
不知是否是因为从小就在深山里长大,所以长相俊秀,相貌俊朗,但是尤其出彩一双眼睛,清澈无比,浑身气质非常干净,一栏就知道是没有经过世俗污染过的,此时他将背篓放下,里面是满满的草药。
不过他反射性的先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有多复杂呢!里面夹杂着悲伤,痛恨,感恩,惧怕等等多种情绪,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这时,竹楼里传出一股声音:“越儿,进来。”
蒋越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但是咬咬牙,还是放下了背篓,一步一步的走进竹楼,来到门口他推开门,入目眼帘的就是一浴桶已经煮的咕嘟咕嘟的的药汁,药汁呈现墨绿色,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董江似乎没有看到蒋越一样,拿起一个竹篮,眼神无比狂热的看着面前的浴桶,然后就是毛骨悚然的一幕,董江从竹篮里拿出一只只蝎子,可以明显看到那些蝎子是活的,一个一个不一样颜色的蝎子被放进了浴桶,之后就是一条大概只有拇指粗细的花蛇被放进去了。
有一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蛇的颜色越多越亮,那么毒性就越强,而那条花蛇身上简直就是五颜六色的,光是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可是蒋越眼神十分平静,可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到那眼中深处翻涌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