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不再与莫天河对话,转向了曲渊脚下的莫山童。
“你想让我体会绝望的感觉?现在,你知道什么是绝望了吗?
有一天,这个世界突然就群雄并起了,你说有一个惊天大阴谋,其实我信了,并且我还很赞赏你,因为最大的那个阴谋,就是我啊。”沈重说完这句话,轻轻一拍莫山童的额头。
这个死心塌地为家族付出了几十年的中年人,心中震动异常,他低沉的咆哮一声,带着满眼的惊愕和不甘,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生机断绝。
两人没再理会呆坐着的莫天河,留下一地的尸体,径直离开。
“队长,你这套,还管用吗?”上了车,曲渊才开口说话。
莫山童和莫天河可以用离间意图扰乱沈重的心神,沈重自然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的脑子转得没那么快,好在对沈重足够了解,否则刚开始恐怕就得露馅。
沈重无所谓道:“数百年的家族,哪里是三两句话就能把人家收拾了的?先埋一颗种子,莫知周有自己的私心,加之不正统的身份和血缘,莫天河回去了,迟早他们都会爆发出来的。”
虽然现在掌权的是莫知周,但是莫天河作为家族近几代人的第一天才,仍然还有不小的分量,即便莫知周想要做点什么也不会那么简单。
曲渊又好奇的问道:“其实刚才乍一听到莫山童那番说辞,我心里都有点打鼓,要不是注意到你的表情,说不定我真的还有可能进了他们的套。”
在沈重面前,曲渊从来不知道避讳是什么。
沈重不以为意,笑道:“正常,阴谋论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性之一。如果莫山童能多说一点有用的东西,哪怕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遮掩一下,我多少也会迟疑几分。不过他明明已经心灰意冷,上来却只说阴谋算计,而绝口不言阴谋是什么阴谋,算计是哪个算计,明显也只是为了给我们埋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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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出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会死在莫天河的手里?他下得去那手?”
沈重随意答道:“这是一群真正的死士,所以他们都知道莫山童是必死之人,用一个牺牲性命才能发挥更大价值的方式来换取这个离间更高的可信度,何乐而不为?”
曲渊深以为然,“接下来,什么地方?”
沈重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答话,曲渊哈哈一笑,随即了然。
君王和脩罗的出场费,什么时候还廉价过了?既然对方这么有诚意的要将他们暴露出来,既然国安部的部长都得到上级指示亲自出马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在这百家争鸣的大变局中闯出一番天地,且就来个精彩的亮相好了。
两人驱车不紧不慢一路前往禾国道教圣地,龙虎山。
......
“老板,给我来一包十五块钱的利群。”
一个老旧的小卖店里,坐着一个老人。
他收起报纸,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笑骂道:“你这家伙,明明一个月有两三万的工资,偏偏就要抽这十几二十块钱的烟,是有多害怕我挣你几分钱?”
年轻人模样生得俊俏,一头乌黑短发显得清爽阳光,笑起来有一口晃人眼睛的大白牙,就连气质都和普通人大有不同,身材修长,站在人群里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一本正经的盯着那老板:“我的老娘说了,这些钱都得攒着以后娶媳妇儿,还得去省城买房子,你以为我过得很阔绰啊?就连这包烟,我都得背着她买。”
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没有半分不喜欢的样子,嘴角还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大抵是已经有了哪个喜欢的姑娘,也愿意为了她做这些事情吧。
老人家顺势调笑他:“有没有相中哪家姑娘?要不要老头子帮你介绍几个?”
年轻人嘴巴一瞥,不屑道:“我姜继荣一表人才,那些姑娘倒追还来不及,还需要你来给我介绍?”
老人家不以为意,把烟递给姜继荣,一边念叨:“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从来没见你领回来过。”
姜继荣俊脸一红,难道他能告诉老人家,这些年我相中的都是五姑娘吗?并且随着技术的娴熟,他已经逐步将五姑娘缩减到了二姑娘,这等实力有多少人能达到?
接过烟,姜继荣匆匆离去,老人呵呵一笑,拿起报纸又扶了扶老花眼镜。
其实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在看报纸了,包括这些七老八十的老人,智能手机的全面普及让报纸杂志期刊这类
传统模式固定的阅读物品成了所有人最末的选择。
没过一会儿,又来两个年轻人悄无声息的站在这家小卖店前,正是从凤华赶来的沈重和曲渊。
“大爷,来两包中华。”
“嗯,自己拿,两包一百四。”
曲渊手上拿着两包软中华,眉毛轻轻一挑,看向这个连报纸都没放下来的老人。他一边付钱,一边接着说道:“老人家,跟您打听个事儿呗?”
“说说,看我知道不知道。”老人手里的报纸翻了篇,依然没有放下来。
曲渊一咧嘴:“您一定知道的,刚才那个小伙子,叫姜继荣?”
老人终于抬头,但表情没什么变化,似是仔细打量曲渊和沈重几眼,问道:“你要打听的就是这个?”
“如果您愿意回答,其实我还想再打听几个事儿。”
曲渊没心没肺的,然后看见老人摘下了眼镜。
“那不是他的真名,正好,我也知道他的真名,可是看两位这神态,我不太踏实,所以,我不想说,你觉得合理不合理?”
老人的气色,与刚才隐约有些不同。
曲渊耸耸肩,“无妨,再跟您打听个事儿,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一个挺出名的专科医院?”
老人斜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的说道:“是啊,有一家骨科医院,很厉害,怎么,你要去瞧瞧?”
“呵呵,没灾没病,就是问问,大爷您别多想...再问一个问题,大爷,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吧?”曲渊一口一个大爷,叫得顺口极了。
“哦,儿子在这边安家,几年前我就过来养老了。”老人不咸不淡的回应道,但并未回答来自哪个地方。从始至终都能看出来他对曲渊和沈重并不称心,却又显得极有耐性。
曲渊沉吟一声,似乎是在对老人的回答细细品味,“想必老先生也是从岐水来的吧?”
老人不悦道:“你有什么问题能不能一次性都问了?”
“老板,别生气,他们就冲着我们来的。”姜继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一脸淡淡的微笑,就站在几人身后,“两位,沈先生、曲先生?”
沈重和曲渊回过头来,那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神态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