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混沌中听到一声断喝,鞭子缠上腰际,一股巨大的力量分开水面,以不可抵挡的桀骜迅猛将肖遥拽出水面。
“死了吗?”巫痕冷冽的声音传入耳膜。
“好像还有心跳。”伽音的声音近在咫尺。
一双手用力挤压他的腹部,冷香扑鼻,两片温润贴上他的唇,清甜的舌尖拨开牙关为他渡气。
清新凛冽的空气冲入肺腑,肖遥咳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湿蒙蒙的烟笼雾罩。巫痕站在河边,似乎在搜寻什么,伽音则坐在身边的草地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怎么样?好一点没?”
想起唇上的温润,肖遥骤然红了脸,幸而在夜间,她俩看不清他的神色,“好多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察觉到不寻常的能量波动,过来看一看,就碰到你这个倒霉鬼喽!”伽音浅笑,“你呀,就会招惹事端,真是个麻烦精!”
“抓到她了?”肖遥精神一振,强撑着坐起来。
“没有。”巫痕摇摇头,“她很狡猾。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沉入河底,隐藏了自己的形迹,但可以断定她就在这片水域。能凝聚成形蛊惑人心,又能操纵水流为己所用,应该是一只煞。”
煞,肖遥对这个词并不陌生,据说人死后若有着冲天的怨气,灵魂不灭就会变成鬼,鬼修炼到一定的程度会变成厉鬼,厉鬼再修炼才会变成煞,可见煞是极为可怕的。
“那你们还等什么?快点抓住她啊!”肖遥急道。
“白痴。”巫痕冷冷吐出两个字,“术业有专攻,我们擅长对付神,对捉鬼却是门外汉。”
“什么?!”肖遥的反应太过激烈,呛入肺腑的气流上涌,咳嗽好一阵才平息住,“鬼比神要低级吧,你们能杀死神,却对一只鬼束手无策?!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神和鬼是截然不同的存在。神有形体,是先于人的存在,摸得着看的到,如果你的刀足够锋利,一刀斩下去兴许还能砍掉一只胳膊。鬼无形,是人死之后,元灵不散,遗留在世间的执念,这执念也许是大爱,也许是大恨,但往往恨念居多,恨的久了,就会产生杀机。
你以为你刚才看到了她的背影,但也许你什么也没看到,是她的执念渗入到你的脑海产生了幻觉。换句话说,如果你足够强大,从头脑到身体,她对你根本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对付这种没有形体的诡异存在,其实也不是没有对策。”
巫痕收起鞭子,“这只煞躲在河里,只要令河水结冰,将她困在里面,然后将冰块放在太阳底下曝晒,她自然就魂飞魄散了,但这么做太兴师动众。”
伽音笑眯眯的补充道,“杀鸡焉用牛刀,何况有现成的幽冥界的力量可以利用,何苦要耗费自己的精力!”
术业有专攻,有她们这些专门对付神族的,自然有那些专门对付鬼物的。
一阵冷风吹过,肖遥穿着湿衣服,浑身冰冷,恨不能缩成一团,“接下来是不是要画一道符,然后冥界的大门就会在我们面前打开,黑白无常戴着高高的帽子、脸色惨白、手持锁链,过来把鬼捉走?”
“呃,也许吧。”伽音耸耸肩,吞吞吐吐的道,“其实...我们也没见过幽冥的使者。”
“那召唤他们的方法呢?”肖遥有点懵了,“你们不会也不知道吧?”
伽音摆弄着鬓边垂下的长发,“确实不知道。”
“但也不是毫无头绪。”巫痕淡然道,“冥界在每一处人口聚集地都安插了黑白无常,人死之后,如果魂飞魄散,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果有一些鬼怀有执念,不愿意消散,黑白无常就要负责将这些鬼带走,关押在冥界。所以,黑白无常应该待在生离死别之地。”
雾里传来细碎的咳嗽声。
巫痕蹙眉,刚才为了救肖遥,随手施下的结界开始失去灵力。“不能再耽搁,你迟迟不去集合,李蹦已经来找你,这里的雾气会阻隔他一段时间。但是如果一直找不到你,只怕他会汇报到主管那里,引起高层的注意就麻烦了。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如巫痕所讲,李蹦果真顺着河边一路寻过去,但见雾气越来越重,沿岸树林里寻遍,依然找不到肖遥的影子。河边有一条岔路通往厕所,厕所过去后可以看到小卖部的灯光,肖遥也许走岔了,直接绕过小卖部到另一座桥去了。
蓦然间听到一片似有若无的呜咽,李蹦浑身汗毛直竖,不敢再等下去,朝安保休息室一路小跑过去。推开门,见肖遥赤着上身,正在换衣服。
灯光明亮,李蹦见着肖遥,刚才河边感受的阴冷气氛顿时消失于无形,仔仔细细打量着肖遥的上身,李蹦忍不住捏了一把,“我说,你以前是练健美的吗?这么结实!”
肖遥叹口气,“以前闲着无聊,练过击剑,开过赛车,自从...被老爸赶出家门,就没有闲钱和时间玩这些了。”
李蹦啧啧感叹一番,问道,“你刚才跑哪了?我找你一圈都没见着人。”
肖遥换好衣服,“别提了,刚才走在河边上滑了一跤,掉到河里去了。浑身湿透,我怕感冒,就提前回来换衣服了。”
忽然想起那一阵呜咽之声,李蹦想起河边闹鬼的传言,有点后怕,“好好的,你怎么就掉进河里去了?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肖遥大大咧咧的道,“就是滑了一跤,这有什么奇怪的?”顿了一顿,疑道,“你又听说什么了?”
李蹦挤出一团笑,“白班跟我们交接的人说,河边有点不干净,巡视的时候最好两个人一起,不要落单。我还以为他们编故事吓唬我们的,没想到那里真的有点邪门。”
“无风不起浪,白班那群人在公司待的久了,想必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他们说什么了?”肖遥端起茶杯喝一口热水,若无其事的问道。
李蹦缩手缩脚的坐在椅子上,窗户外面几盏路灯,并无一个人影,“他们说,五年前有一个女工失踪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有人说她回家了,咱们这种地方,很多人没有经过正常的手续离职,说回家就背着包袱回家了。但是也有传言说,她死了,尸体就沉在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