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苍茫,大雪覆盖着起伏的山峦只有山脊露出些土色,单调的颜色显得磅礴而苍凉。
山的中央一片谷地,中间一片平坦,白茫茫的雪地之中竟然扇着一簇簇微弱的蓝芒,细看之下却是一簇簇不知名的小花,晶莹剔透,花苞带着淡淡蓝色星芒。
当红日西坠,那一抹殷红落入这雪山谷地之中,瞬间将一片雪白变得猩红,犹如披上一层层血色薄纱。
那不知名的小花在落日的余晖中摇摇晃晃,竟然从不足寸许慢悠悠拔高到两寸、三寸。
躺在这晶莹剔透的花丛中。
清娴毫无知觉,根本看不见这诡异的场景。
远处一阵风刮过,阵阵寒风卷起地上细微的积雪来。
男人捂着伤口奔跑在雪地里,他要快点、要快点。
冰雪谷的出口就在前方,自己要告诉城主,这个冰雪谷的一切真相!没想到血主居然是那个人!
看着越来越近的亮光,俊秀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然而突然有二人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
是一男一女,那女人约莫三十有余,皮肤有些松弛,满脸脂粉。
在这冰天雪地中,女人只着了一红绫抹胸,外披着一身薄纱衣。
那男人挺着一大肚子,一双眼睛细长窄小,似有一股奸邪之意。
女子看着逃跑的男子,一嗔,眉梢眼角又添了许多风韵。
“北风小弟弟,怎么就从姐姐床上跑了,是姐姐哪里照顾不周吗?”
女人话音落下,身旁的大肚子就笑道:“还能怎的,惠娘你都是半老徐娘了,人小北才二十出头,英年才俊,看得上你这个老女人。”
被叫做北风的青年男人冷着脸:“你们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不会有好结果的。”
女人听了捂嘴呵呵笑了起来:“小乖乖,人家只是怜惜你要去北谷做血人了,让你尝尝世间乐事,怎的就这么多大道理了?”
说着身形一动,一抹红影出现在男人面前,细长的手指卡住男人的脖子。
“小乖……”
话还没说完,男子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尔等的末日将到,血魔已经引起上面人的主意了,你们死定了!”
说完歪着头,死了。
女人气急败坏的将男人的尸体甩了出去。
那胖子神色一紧张:“死了?这可是血侍要的人,你怎么……”
胖子连忙上前去检查那男人还有没有救,走进妖血花丛,却愣住了。
慢慢舒展的花枝里躺着一个女人,女人肌肤如雪,绝美的五官让人移不开眼,她静静的躺在晶莹剔透的妖血花丛中,好似不问世事的花间妖精。
胖子伸出手来,惠娘急切的从外面走进来:“金胖子,你怎么这么慢,还有没有救。”
说着扫见了躺在地上的女子,瞳孔一缩:“这是谁?”
胖子连忙道:“估计是误闯绝域雪山的人,毕竟这里与绝域雪山入**界。”
金胖子要去抱起躺在地上的清娴,手被惠娘打开。
“金胖子,你干什么,不要鬼迷了心窍,说不定是玄武城主派来的奸细。”
惠娘眼中闪过气愤,这金胖子也算是她的男人,如今只一眼就被这躺在地上的小妮子夺取魂魄,以后说出去,她风流惠娘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里,惠娘眼中精光一闪,提了提地上死去的青年。
“这家伙已经死透了,我们现在还差一个血人,不如让她扮成北风。”
清娴手指微动,她刚清醒,便听见了这句话,于是依旧闭着眼睛,想看看二人究竟想干什么。
金胖子神色一闪:“这个不好吧,毕竟她是女人。”
惠娘恨声道:“怎么,舍不得了,不要忘了你现在和谁在一条船上,没了血人,你怎么和血侍交差!”
提到血侍,金胖子脸上闪过一丝惧怕,惠娘连忙套出一物附上那青年男子的面容。
“可是……”
金胖子还没说完,只听“啵”的一声。
那晶莹剔透的花骨朵已经完全变成了蓝色,星辰一般的光芒愈甚,花骨朵在空中摇曳片刻。
一只花瓣慢慢舒展开来,紧接着整个花瓣一下撑开,极力开的最盛,花瓣上点点星辰模样的斑点。
“遭了,妖血虫要出来了!快走!”
惠娘神色有些害怕,提起清娴的衣领就跑,金胖子匆忙的跟上去。
……
两人到了一处人多但是破落的院子,将清娴放下,又在三人身上涂了不知什么药水。
这才放心下来。
“金胖子,把门窗关好。”
惠娘说着,将清娴放在床上,下一刻,她的脖子却被一把匕首抵住。
……
寒风吹动,发出呼呼的响声。
清娴扮作北风的模样,被关在车内,车的四周都是铁栅栏。
她已经从惠娘和金胖子口中得知,此处居然是血窟的一处巢穴,而这个北风正是要被送去当血人。
她想去碰碰运气,也许能在这里找到小清叶。
若是不在,她自当另寻他处。
车缓缓的往前走,入目是一片惨白的雪,行走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一路人马踩成了灰黑色。
“北风,你终于醒了。”
一个跟在北风身边的中年人焦急的朝她看来,小心翼翼的蹭到车边上。
北风?清娴愣了愣,这个男人认识北风?
男子声音越发低沉了:“你说你怎么没有跑出去啊!如今还成了血人。”
清娴察觉出不对,靠着铁栅栏看着中年男人,没有说一句话。
“哎,你都昏迷一天了,可有从惠娘那问出……”
中年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血护卫拽走:“这可是血人!你往前面凑什么凑!”
中年男子被摔了一个踉跄,舔着脸说道:“小的这不是看他醒了,问他要不要喝口水,毕竟血人的血脉珍贵,小的可不敢乱碰。”
那血护卫看了看清娴,见她面色惨白,好像就要翘辫子一般,于是倒了一碗温水递给她。
“喝吧。”
血人可不比这些血奴,可都是魔主要的宝贝,要是死在路上,他们怕也小命不保。
清娴接过碗来,抬了抬眸子,四下看了看,这路越走越荒凉荒凉,只有这一队人马朝着北方峡谷而去。
这一队人里面,有五个人如同自己一般被困在牢笼里,又有一身红底衣黑铠甲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还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跟着一起朝着前方走去。
……
最终,一群人在一座孤山的平地中停了下来,孤山的北部有一座府邸,所有被关在马车里的人被拉进府中,而那群衣衫褴褛之辈皆留在外面做苦力。
中年男子路过清娴时,给她打了个眼色,清娴虽然不明所以,但装作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进了府邸,清娴和另外五人终于被放了出来,却又被关进了另一座牢笼,只是这牢笼比马车精美多了,每人一间,还备了好些吃食。
清娴嗅了嗅,应该没毒,刚要吃一口,却听见隔壁关着的女子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其他几个男女皆是哭了起来。
几个男女长相皆是秀丽,一时间几人哭的是九曲回肠,让人听了心酸不已。
清娴肚子饿极了,她可不管这些,将桌子上的食物狼吞虎咽的横扫了一遍。
吃完了,清娴抹抹嘴,喝了口茶水,揉了揉肚子,这才慢悠悠的对那些还在悲泣的人道:
“你们哭什么哭,打扰人吃饭知不知道?你们不吃吗?不吃给我吧。”
清娴觉得自己肯定有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那最先哭泣的女子道:“吃什么吃,我们都是血人了,你还只知道吃。”
清娴有些疑惑:“血人这么可怕吗?”
她只听那两人说,血人是要献给血主的,时间紧迫,她也没来得及多问。
左边的俊秀男子道:“血人是为魔主提供血液的,直到我们不能提供血液,就会被杀掉,有的血人只一天就被吸干了血,最多的也只能活一年。”
“……”清娴嘴巴微张,绝域雪山的贵人们都玩的这么残暴?
前边的女子灰心丧气的道:“我们现在与家禽何异?不如死了算了。”
右边的女子道:“死了能怎样,死了还是要抽你的血。我就不应该跑到这雪山来玩,我父母见不到我,肯定着急死了。”
清娴听着又咬了一口糕点,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几人的共同点都是有一股阴柔之美,而且年纪都和她一般。
“你们都是被绑来的?”
众人听她一问,如同发泄一般说了出来。
有的是被绑来的,有的是被骗来的,有的是原本是血奴,后面发现血液特殊被当做血人的。
清娴问道:“何为血液特殊?”
待在左边的男子解释道:“阴年阴性之人,便是特殊血脉,我以前做血奴的时候听说的,我们这样的人可以助长魔主的功力,所以……哎。”
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清娴又连着问了好些问题,才发现这里这要阴童而不要阳童,而且他们没有一个知道血尊,只有什么魔主,向来应该就是惠娘两人说着血主了。
每一个月都会有所谓的‘魔主’来到此处狂欢,而主食就是他们这些血人体内的血液。
据说练了魔功,喝了他们的血可以增长功力不说,还能青春永驻。
清娴觉得这是个谬论,要真能这样,那阴年阴性之人天天喝自己的血岂不就能长生不老。
……
酉时,天空一片猩红,外面的铁链打开。
好几个血护卫走了进来,绑着清娴一行人往外走去。
看着外面的天色,清娴皱了皱眉,无他,这番景象太过妖异。
雪色慢慢被血色侵蚀,血奴们用铲子费力的挖着冰窟,夕阳洒在这群人身上,清娴几乎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快走,看什么看。”
血护卫面无表情的推搡着清娴,清娴只得跟着前面的血人往厅堂里走去。
一抬眼却是触目惊心,厅堂是圆形的,中心地带很大,屋脊很高,足足有三层楼的模样,最顶部是用一块完整的透明琉璃做成的屋顶。
年轻俊美的男女被挂在四周的笼子里,一个个神情萎靡。
清娴等人被赶上第二层,一个一个关进了牢笼,就如同挂在屋檐供人赏玩的金丝雀。
“好了,人总算齐全了,现在就只等魔主们降临。”
一个血护卫拍了拍手,同另一个血护卫离开了,屋子一片黑暗,除了正中央屋顶投下来微弱的灯光。
清娴挠了挠头,看向自己右边神情萎靡的姑娘。
“姑娘,借我你头上的银篦一用。”
那姑娘脸色惨白,不想理人,清娴又叫了她一声,她才将自己头上的银篦扔给清娴。
清娴捡起银篦看了看这锁,将银篦的一个齿掰了下来,往锁心一弄,那铁锁居然开来。
“兄弟、我这儿!帮我开一下。”
旁边一个男子看了,连忙招呼清娴。
这响动顿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一个个在牢笼中看着清娴,眼神中充满了急迫。
一个女孩哭道:“小哥,我这里,你帮帮我。”
大家犹如看见救星一般,皆朝着清娴求救,铁笼的声音框框作响。
第一层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血护卫怒道:“都给我安静点,魔主马上就要来了!一个个是不想活命了是吧!”
众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瞬间静了下来,血护卫这才满意的关上门,屋内又恢复了暗色。
清娴悄声道:“没事儿,我一个一个来,但你们都要听我的,不能乱跑,我们一会儿一块儿跑出去。”
总共也就十来个人,清娴一一将他们放了出来。
一粉衣女孩哭声道:“小哥,我们怎么出去。”
清娴道:“正门有太多血护卫把守,我们十几个肯定不能从正门走。”
此处守护山庄的血护卫有百人,血侍有七人。只有血侍的功力较高,几乎能同她相比,对方众多,她们只能逐个击破。
另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道:“我来的早,我知道除了南门和西面都没有血护卫,北面是荒山,但是这墙壁是由精铁炼制,我们根本不可能……”
还没说完,清娴已经震碎北面的墙壁,足够一个人出去。
俊朗男子闭上了嘴巴,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清娴。
“你……”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一个一个过去。”
说着让十几人一个个出了这厅堂,粉衣小姑娘留在最后面跟着清娴一块儿出去。
小姑娘漂亮的脸蛋带着崇拜的看着清娴。
“小哥,你好厉害。”
面前是一座高山,雪色茫茫,若是一不小心定然会被发现。
“我们翻过去?”
众人看着清娴,犹如看着主心骨一般。
清娴摇了摇头:“谁武功好?我们先把西面的血护卫引过来,扮成他们的模样。”
她已经问过这些人,并没有看见作为孩童的血人。
据说还有一个时辰,血主就要来了,她们得速战速决才行。
没想到十几人里还真有几个武功不错的,他们引来十几人,将血护卫埋在雪堆里,将领头的血侍关进血人的笼子里。
几人换了血护卫了衣物走了出去,如法炮制。
不一会居然将七个血侍都抓住了。
一行青年欢欣不已,看着清娴的眼神闪着亮光。
“北风兄,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们几个负责将人引来,而清娴负责对付血侍,武功之高,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如今血侍已经全部被捕,剩下的血护卫都是些小喽啰。
一个血侍狰狞的叫道:“血主就要来了,你最好放了我们,还能保全尔等一条狗命。”
清娴一挥手,一道气息射中他的痛穴,疼得他倒在笼子里不住咆哮。
其他血侍皆是已经,看着清娴的目光充满了畏惧。
清娴敛了敛眉:“告诉我,你们这里有没有小孩做血人?不说实话,下场就同他一样。”
清娴指了指那个翻滚的人。
一个血侍连忙道:“没有,血童的血比血人珍贵多了,只有血魔以上的人才能享用。”
清娴皱了皱眉:“血魔?”
“就是比血主还要高一个级别的上位者。这里是血主的领地,比不上血魔的。”
清娴一听,便知道小清叶的确不在这里了。
清娴抬了抬手:“好了,去通知所有的血奴和血人,离开这里。”
几个青年连忙去开门,然而还没靠近,门突然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着铠甲的人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一群血护卫。
那人气势磅礴,瓮声瓮气道:“没想到我的地盘居然还进了一群小虫子。”
气息一阵,那几个青年都被震飞开去。
清娴站直了看着对方:“你是血主?”
那身着铠甲的高大男人看了看清娴,嘲笑道:“既然知道,就把你身上的血给我吧!”
说着一道气息朝着清娴抓来,清娴毫不畏惧。
抬手一指,指尖飞出一道黑气,犹如铁器一般,直接穿透了那高大男人的心窝。
既然小清叶不在这里,这个男人也不必留下了。
“你、”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清娴,朝着后面倒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他们是知道此人很强,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秒杀血主!
清娴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诧,往外面走去,既然这里没有小清叶,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被她救下的一个粉衣姑娘看了,偷偷摸摸的跟着她走了出来。
清娴走到山口,无奈的转身:“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这个小姑娘身上没有丝毫内力,出来也不怕遇见危险。
那小姑娘连忙小步跑出来,看着清娴,面容有些害羞。
“我叫白幻麓,你救了我,我要跟着你。”
“姑娘,我还要找你,先走了。”
清娴说着抬步离开。
“等等,我家也算大家,在玄武城有些势力,我可以帮你找你,总比你一个人乱晃要强。”
清娴一听,回过头来,的确,她根本没有认识的人,而且带一个小女孩并不麻烦。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清娴趁着暮色带着粉衣姑娘往南面出口去。
突然间,一片亮光从前方铺面而来。
清娴一惊,是妖血虫,此虫喜欢吸人血肉,甚是可怕。
她连忙拿着从惠娘那里抢来的药水倒在自己和粉衣姑娘身上,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行走间如风驰电掣,不过两刻钟居然就来到了南方入口处。
南方坐落着一破烂庭院,院内安静无比,只是中间一个冰穴,里面绑着许多的血奴,不知是死是活。
白幻麓问道:“北风大哥,他们这是怎么了?”
清娴皱了皱眉头刚要过去探查,却听闻嗡嗡的声音传来。
清娴躲在暗处一看,却发现一片星辰光芒朝着庭院而来。
星光闪闪犹如移动的星辰,在月色中显得美丽异常,清娴不由屏住的呼吸。
是成群结队的妖血虫。
她立刻明白这些血奴估计是来喂妖血虫的。
妖血虫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一片美丽的星辰光芒护在那群血奴身上,瞬间美丽的淡色星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色。
血腥味蔓延开去,那群虫子也从妖异美丽的蓝色变成了血色,慢慢变大,最后爆开化作污血落入冰窟。
待在冰穴里面的血奴,被那虫子咬了之后,血流不止,许多人的皮肤都破开了,不停的往外兹血。
“啊!”
看着如此血腥残酷的画面,白幻麓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一只仍旧闪着蓝光的虫子,扑闪着星辰一般的翅膀朝着清娴方向飞来,清娴一看,连忙找了废弃的屋子翻身而入,慌忙的将窗户关好。
“唔、”清娴捂住嘴巴,有些反胃。
她将白幻麓放好,歇了一会才起身。
她还不知道出口在何处,还要问了惠娘和金胖子他们才知道。
清娴走过了好几间屋子才找到惠娘的屋子,清娴来到一土墙后面,戳了个洞往屋子里看。
只见里面人影憧憧,好似有三人,清娴挑了挑眉,三人?
然而还不等清娴有什么动作,一道银光闪过,清娴连忙往后跳去,那面土墙被拦腰斩断,落出里面的光景来。
小小的屋子,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和一个胖子跪在地上,而一个身着玄色衣衫、背影刚毅男子,腰间一把宽刀,静立在那里就犹如一座威严的高山。
他背对着清娴,方才这男子是反手一劈就劈开了这面墙。
浑厚的声音质问道:“何方宵小!”
清娴退了退,沉声道:“兄台,我是来拿东西的,拿了就走。”
“同党吗?”
那玄衣男子转过身来,俊朗的五官犹如刀刻,剑眉斜飞入鬓,棱角线条分明,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一身黑衣卓尔不群,透露着霸王之气。
清娴嘴角一抽:“我不是同党。”
见对方身上的凛厉之气,清娴不用乾坤珠探寻,也知道对方武功高过自己。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清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人:“找他二人的。”
玄衣男子不屑的笑道:“既然认识他二人,还说不是同党?”
那玄衣男子明显是不听人说话的类型,一抬手,一道冷冽寒气犹如刀刃一般看向清娴。
清娴一个闪身跳入空中躲开这招,脸色亦是冷了下来。
见清娴居然能躲过自己一招,玄衣男子才勉强抬头看向清娴。
冰冷的唇角一勾:“不错,我就陪你玩玩。”
说着整个人腾空而起对着清娴一掌拍了过来,清娴眉头一拧,不与他硬拼,闪身躲了过去,然而立刻被那玄衣男子抓住了脚踝往外一拉扯。
清娴整个人飞出十步远。
玄衣男子的掌法密集的朝着清娴拍来,清娴神色一拧,运起碧波天书,凝神与玄衣男子对了一掌。
那男子退后一步,清娴却连退了好几步。
那玄衣男子沉下脸来:“碧海青天的功法,看来你是奸细。”
“……”清娴一口老血卡在胸口,此人怎么能认得出来碧海青天的功法。
玄衣男子又是一掌拍了过来,清娴慌忙躲了过去,从包里拿出乾坤珠握在手里,玄衣男子一掌袭向清娴的后背。
清娴体内气息陡增,两掌相遇,竟然不分伯仲。
“展兄,住手,我们不是来杀人的。”
一白色人影闪现出来握住展天御的手腕。
如若出现的男人面如冠玉,眉眼一股温润之色。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银秀雪色长袍,衬得人更显得温文尔雅。清娴在意的是,这袍子与那些曾经要带她回绝域雪山的少年穿的很像。
“你们是孤雪山的人?”
白泽有些诧异:“兄台怎知道我是孤雪山的人?”
清娴没有说话。
展天御防备的看着清娴:“他是碧海青天的人,来这里一定有阴谋,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找表妹。”
白泽楞道:“展兄你一人去血窟?”
“我一人足以。”
展天御说着踏出了房门,留下白泽和清娴大眼瞪小眼。
白泽唇角微勾,拱了拱手,声音犹如面容一般温润。
“我叫白泽,兄台看来不是这血窟的人,只是不知兄台是什么身份?”
清娴亦是拱了拱手,声音低沉犹如男子:“我叫北风,的确不是血窟的人,身份不便告知,来此是询问血窟出口。”
说着看向惠娘:“出口何在?”
惠娘低声道:“往北走,遇见一人字怪石,出口就在那里。”
清娴听了转身就走。
白泽也没有阻拦,放她离开了,毕竟他们今日来是端了血窟,救出他妹妹白幻麓,还是少惹是非的好。
……
当天夜里,清娴就带着白幻麓离开了血窟,在沿路的一个小镇住了下来。
醒来后,两人就赶了一天的路。
直到夜里又找了一处地方吃饭。
然而两人才刚吃饱,小小的客栈就被一群人包围。
一黑一白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
清娴抬眼一看,就认出了是那日血窟里遇见的玄衣男子和白衣男子。
玄衣男子一身凛冽之气看着清娴:“奸诈小人!”
说着凛厉的气息直逼清娴,清娴运功相抗衡。
却见一旁的白幻麓欢欣的跑了过去。
“哥哥,表哥。”
白泽连忙握住白幻麓的手:“幻麓,你可有受伤?”
“自然没有,北风哥哥救我出来的。”
而那一方,清娴和玄衣男子却打斗起来,男子拔刀一挥,竟然将清娴背着的包裹斩断,清娴一惊,连忙去拿包裹。
里面可有乾坤珠,没了这东西,她一会儿就得睡死过去。
玄衣男子却不给她机会,紧接着一掌拍来。
白幻麓叫道:“展表哥快住手,是他救了我。”
清娴的手刚握住包裹的带子,一下子卧倒在地。
戌时以到,千日眠的毒发作了。
白幻麓慌忙的抱起清娴,瞪着展天御:“表哥,你怎么可以打他!他救了我。”
展天御皱起眉头:“我没有打他,他怕是装的。”
他听到白幻麓的声音,就立刻收了内劲,不可能伤了他。
白泽上前探了探清娴的脉搏。
“的确没有受伤,不过,他好像中了千日眠的毒。”
白泽说着,神色微敛,这人居然是女子,估计是带了人皮面具,而且中了千日眠,白泽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清娴的目光有些复杂。
……
第二日清晨。
清娴想要揉一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被绑的那叫一个结实,连动都都不了。
清娴肚子一饿,咕嘟作响。
清娴躺在床上叫到:“来人啊,给口饭吃啊。”
正叫着,门被打开了,居然是白幻麓。
白幻麓今日好好的梳洗打扮了一番,内着白衣,粉色衣裙遮到膝盖,脚下一抹红白的靴子。
一双弯眉桃花眼,项颈中挂了一银环,中间一颗银白的双色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北风哥哥,你还好吗?”
女孩蹲在清娴眼前,一双眼眸亮闪闪的,手中端着一碗粥。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我是孤雪城城主的女儿,我很喜欢你,北风哥哥,你愿意娶我吗?”
“……”清娴。
雪山的姑娘都这么奔放?前几日不是还挺害羞的吗?
清娴扯了扯嘴,正要说话,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哎呀,我都忘了北风哥哥你还没有吃饭。”白幻麓有些懊恼,连忙用白瓷勺子舀了一勺粥。
“北风哥哥你快吃。”
顶着小姑娘殷切的眼神,清娴摇了摇头:“白姑娘,多谢厚爱,不过我已经有娘子了。”
这小姑娘要是知道她是女人,还不气炸了。
白幻麓一愣,低声失望的问道:“北风哥哥,是我哪里不好吗?你要这样骗我,我问了钟大叔,他说你是孑然一身的。”
白幻麓口中的钟大叔就是当初在血窟跟清娴说过话的中年男子,北风是他的手下,只是他不知道这位北风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北风了。
“没有,你很好。我真的有娘子了,而且我救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清娴小脑瓜一转,就知道昨天那两人估计就是要来救这小姑娘的,就算自己不出手,这小姑娘在血窟也是安然无恙。
“怎么回事意外呢?”白幻麓眼睛一瞪:“北风哥哥,这是上天暗示你我二人有缘。”
清娴听着对方这神棍一般的话,肚子咕噜咕噜又响了起来。
“……”清娴,这肚子太不争气了。
白幻麓一下笑了起来:
“北风哥哥不答应我就算了,先一口粥吧。”
说着勺子放在清娴嘴边,清娴尴尬道:“我有些不方便,不如姑娘帮我把绳子解开。”
白幻麓瞪着可爱的眼睛道:“展表哥说不能松开的,他会骂我的。”
说着又把勺子往前伸了伸:“北风哥哥,你就吃吧,展表哥这个人特别坏,他是不会给自己的囚犯送吃的的。”
清娴禁不住诱惑,闻着这清香的味道,一口含住勺子。
反正都是女人,自己也不算诱拐少女吧……
刚吃了一口,木门突然被推开了。
展天御和白泽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两人,白幻麓正一脸娇羞,清娴堂而皇之的顶着一张小白脸吃着白幻麓递来的食物。
展天御脸色冷了下来:“白幻麓,你给我滚出来。”
白幻麓弱弱的站了起来:“表、表哥。”
清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肚子,眼睁睁看着白幻麓端着热腾腾的粥离开。
这幅神情落在展天御和白泽眼中,就觉得清娴盯着不是粥,而是他们的妹妹白幻麓。
白泽道:“北风兄,你是碧海青天的人,是不能和阿麓在一起的。”
清娴嘴角一抽,收回神色:“误会,真的是误会。”
展天御冷声道:“没有担当的懦夫。”
他原本还因为这个叫北风的救了十数条人命而减少了怀疑,如今一看,不过是个懦弱之人罢了。
清娴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白泽却上前来解开了清娴的绳索。
“还得劳烦北风兄同我们去一趟玄武城。”
“跟你们去玄武城?”清娴揉了揉手:“凭什么啊,我又没干坏事儿,我还有事儿呢。”
她原本是想要借助白幻麓的势力去找小清叶,但是如今一看,借用势力是不可能了,这两人对她有戒心,怎么可能帮她找人。
因为绝域雪山的入口是旋风,一同进来的人必定会被风吹向不同的地方。
她和凤君墨早就想好了,凤君墨去找冰霜果实,而她去找小清叶,一个月之后再到朱雀城会和,将射日彤弓交给云惜白。
之后的事情,实在没有找到碧海青天的人,她也只能说声抱歉。
“凭什么?”展天御冷哼一声:“就凭你是碧海青天的奸细。”
清娴无语的看着展天御:“兄弟,你脑子有问题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碧海青天的奸细了?”
“你用的是碧海青天最顶级的功法,碧波天书。”
清娴破罐子破摔的坐在床榻上:“对,我是用的碧海青天的功法,那有怎样,我拿你绝域雪山一针一线了?”
“……”展天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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