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鹰的怂样,面具男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刚想爆发,他的手指不经意触及到胸口,那里是八月一日他悄悄为于欢欢买的一对耳环,晶莹玲珑又明快洒脱的风格,像极了于欢欢的性格。那日,是于欢欢十六周岁的生日!
面具男胸中的怒气化为一声低矮的叹息,仿佛从遥远的地平线升起。一边低着头站着的几人均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承受着面具男的气息变换,尽量降低自己的情绪波动。
"你起来吧!"面具男目光放开,落到鹰脸上的时候,变得尤其冷酷,"这几天容长苏派来的那几个人每次潜入都没有做具体的事情,就像是在刺探我们内部情报一般!"
"是属下无能!"鹰连忙又跪了下去,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这也怪不得你,容长苏这次派来偷袭的三人都武功高强,要不是你擅长使用群攻,又因为这里的人数众多,哪里能够抵挡的住?"面具男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对着几人开口,"昨夜我在暗中观察潜入王府的三人,大致已经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只是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让本座一时间有些疑惑!"
"离合碟的主人是鬼将给容长苏塑造的替身,在江湖上曾经暗杀多名与朝廷对抗的高手,血无情是前任血杀的门主,轻功排行第十,下手十分狠辣!"丁秋上前,依照面具男的意思将剩余两人的身份公布出来。
面具男点点头,目光落到丁秋那万年不变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其实,他一直看不透丁秋这个人,也不知道她内心到底是怎样的。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找不到丁秋的弱点。
听到丁秋的介绍,魏先生一惊,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容长苏是绝对不会同时出动这两人办事的!他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主人,五王爷会不会是发现了落儿的真实身份?"
"不会!"面具男摇头,语气坚定,"以本座对于容长苏的了解,他是不会对一个家伙付诸多余的感情的!"
魏先生退回步伐,虽然还有些疑虑,不过他相信面具男的判断。丁秋蹙眉,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面具男此时把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身上——长相如此鲜明,武功如此高超的女子,江湖上不可能没有她的一丁点风声。
仍然跪在地上的鹰似乎想起了什么,着急的开口:"主人,主人,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过传说中隐世家族?"
众人一听"隐世家族"四个字,俱是一惊,仿佛晴天霹雳,让众人内心恐惧的震动着!丁秋抿着嘴,那副少有情绪波动的眸子此时也流露出了异样的神色。面具男原本成熟老练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层别样的气息。
只一瞬,面具男的表情又回归了正常,勾起嘴角缓缓开口:"容长苏还真是有能耐!那个传说中浑身透白的高贵雪族也被他请了出来……"
"主人,属下往日翻阅老祖先手记的时候看到过关于雪族的记载……传说她们生活在雪山之巅,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沟通天地!她们最擅长的是驯养神兽,十分强大,所到之处万兽俱俯首称臣!"魏先生朝着面具男拱拱手,照着自己曾经看过的书籍中讲到。
面具男眯缝着眼,周身有煞气流转,他不说话。
地上的鹰却是被魏先生的话吓了一跳。他一想到那个白衣女人的诡异,脑海里对于那个传说中的雪族更加敬畏了。丁秋早就已经平静了,即使听到魏先生的话,也丝毫没有动容。面具男仔细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心中自有计量。
"呵呵,隐世家族吗?"面具男冷笑,"那又怎么样?东齐国未来都是我的,这天下地上本座容不得那个世袭家族称自己高贵!谁要是想要以身挑战皇权,那本座不介意那他们的鲜血祭奠本座手中的刀!"
这句话面具男说的十分霸道,浑身上下流转着上位者的气势。那一身神佛不敬的血煞之气让手下的众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匍匐在他的脚下,用灵魂膜拜他的伟岸。
看态度表的差不多了,面具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鹰,你先起来吧!别这么老是跪着了,本座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谢主人!"鹰深深一叩头,对于敌人的所有恐惧都因为面具男的气势而化为一腔热血忠心的追随。
"丁秋因为有伤在身,修养了几天。现在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就启程去长安分部,将功赎罪!剩下的人,守好这里,知道吗?"面具男没有看鹰的叩拜,转头对着站在一边的其余人命令道。
"属下遵命!"丁秋跪在地上,领命。
其余的人也都统统跪在地上,对着面具男叩拜,一如对着自己的君王!面具男了然的点点头,目光游走在丁秋和鹰两人之间,意味深长。
"属下刚刚已经收到长安发来的重要消息,请您过目!"鹰双手举起一根系着红色丝线的极小纸筒,上前递给面具男。
面具男随手接过,打开,大致浏览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是从长安几个被我们安置眼线的大官那里得到的,呵呵,容长苏啊容长苏……有了这份老皇帝邀请参加他五十大寿的人员名单,本座倒是更容易布置的多呢!"
底下的众人听到面具男的话,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最近容长苏的凌厉之势,频频出手让他们疲于应付,现在终于轮到他们出手了!
面具男周身的气息变成了最初的冷静深沉:"你们先下去吧,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魏先生,本座要的毒药,你要尽快做出来!"
"是!"众人齐刷刷行礼,后退着转身离去。
忽然,面具男想到了什么,叫住眼看就要离去的丁秋就,着急的开口道:"丁秋慢着,本座还有一件事情交代给你!迅速撤掉全国各个城市的势力,集中到长安或者直接放到本座这里来!能撤的尽量快点撤离,不要留下任何把柄和线索,知道吗?"
"是!"丁秋转身离去,快如疾风。
面具男摸了摸那对耳环,轻笑,欢欢,你等我,很快很快东齐国的天下就是我们的了!那个时候,本座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婚礼,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女人!想到了手头还有的事情,面具男的眼神一沉,拼命忍住想要见于欢欢的强烈冲动,转身吩咐了一声,朝着边塞大营而去。
这个时候,若梅刚刚扶了于欢欢起床洗漱完,正为她在外敷魏先生开的药草。若兰拿着石中将草药碾碎,让药汁混合均匀,用纱布浸好药汁,一滴一滴落在于欢欢手上的红肿处。若兰小心翼翼的用另一种已经碾碎的草药均匀的覆盖在于欢欢的手上,时不时迎来于欢欢的哀嚎。
"终于好了!"若梅擦了擦满头汗水,把于欢欢的左手摆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若兰取笑:"二小姐平时不老说自己能耐么?怎么,这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呀,要是遇到穿刀子的,你还不吓晕过去啊!"
"呜呜,若兰姐姐欺负人家,还说要穿人家刀子!人家不要穿刀子,不要!"于欢欢眼角挂着的泪还没有干,模样好不可怜。
若梅拉过若兰,数落:"你可不要再逗弄二小姐了,敷个药,弄得二小姐惊叫不已,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小姐在咱们主人心目中的份量,还不快去把熬好的药端来。唉,要是让主人知道二小姐受伤了,我们两个少补了一顿罚!"
若兰这才响起面具男脸上铁血冷漠的表情,脊背一冷,匆匆离去。她一定要快点侍候好二小姐啊。
于欢欢表情依旧柔柔弱弱的,像是一个可怜的洋娃娃般,可是那放在被子里的右手却紧紧捏着,果然,这两个丫头对自己的所有关心都不过是因为面具男。她心中冷笑,不管是丁秋的帮助,还是魏先生的治疗,或者这两个丫头的跟随,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而已。而自己,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一瞬间,于欢欢把心目中仅有的那一点点依恋和不舍忘记的干干净净。这里,她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仁慈。